上洛縣城外。攻守雙方的密集箭矢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在城頭上下穿梭着。
馮宇的弓箭手全部蹲伏在盾牆後的拋射盲區,射擊時方纔站起,因此中箭傷亡者並不多。
相反樊稠弓弩手雖然居高臨下,但缺少盾牌掩護,垛牆後的拋射盲區又被守城步卒佔據着。因此他們被空中拋射而來的箭矢傷到的不少。這些弓弩手苦不堪言,只有硬頂着傷亡繼續向城下還射。
樊稠冒着箭矢,繼續在城頭觀察着戰局。不過有數名親兵舉着圓盾,將他護衛的嚴嚴實實,只留一個空隙便於向外瞭望。
“哎呦!”樊稠聽到身邊傳來一聲慘叫,發現左前方,一個持盾護衛他的親兵竟然中箭倒地。更準備的說,是中矛倒地,一支約四尺長的“矛槍”洞穿了此人的盾牌,並且貫穿了他的肩膀。
樊稠驚的連退幾步,心想,敵軍怎麼能將如此大的矛槍投射到城頭?而且威力還不小。實際上,這是馮宇軍用牀弩所發射的弩槍。
在左右親衛和親信部將的極力勸說下,樊稠借坡下驢,退回到城下。將城頭防禦的交給一個副將全權負責。
馮宇軍的盾牆壓近到離城牆只有三十仗的地方,城下箭矢更加密集了,還夾帶着不少威力巨大的弩槍。
城頭的弓弩手中箭受傷的越來越多。樊稠軍的將官也早看出其中蹊蹺,但是苦於軍中沒有那麼多刀盾手爲弓弩手提供掩護,他一時也沒有辦法。
其實樊稠部本應該戰前就對此有所準備的,但他們對於守城以及弓射對戰顯然是經驗不足,才造成這一逼仄的局面。
指揮城頭防禦的副將急中生智,想到個主意。他喊道:“速速派些人,到城中拆卸一些門板上來,爲弓弩手充當盾牌使用!”
在馮宇軍弓射的壓制下,城頭對城下的箭射立時稀疏了下來。
城下,馮宇軍的軍陣盾牆突然閃開一個空隙。一股人流從此涌出,他們將巨型櫓盾頂在頭頂,幾十塊這樣的櫓盾拼成一個如同龜殼般的棚頂。
整個“龜殼”飛也似的向城門奔跑而來。樊稠副將心裡一驚,知道這是對方要撞擊城門。
不過他立刻又安下心來,這些人顯然沒有攜帶攻城錘,不過是要抱根大木撞擊城門。而上洛縣的城門異常堅固,僅憑一根大木是不可能撞開城門。而且城門後還有大批守軍兵士防護。
“滾木擂石準備!”當龜殼抵近到城門時,守將嘶吼道。隨着他的一聲“放”。城門上,原本蹲伏躲藏在垛牆後的兵卒,起身將早就備好的滾木擂石向下拋去。
碎石,還有嵌着釘子的圓木段如同冰雹般落在櫓盾所拼成的龜殼上,發出噗噗通通沉悶的聲音。
城頭,一名兵卒又抱起一塊重達三四十斤的大石準備向下投去。石頭剛剛越過垛牆,還沒鬆手,一支弩槍噗的一聲就刺穿了他的前額,槍刃從腦後冒出一大截。那石頭無力的沿着城牆向下滑去。
這重達幾十斤的大石落下,只聽咔嚓一聲,某塊櫓盾已經裂成幾塊,其中一名持盾兵士似乎手臂骨裂,疼的呲牙咧嘴。被旁邊的兵士拉了過去,躲在另一塊櫓盾之下。
一陣鑼鳴,撞門的這股兵士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但是隨即又衝上來另一股同樣的兵士。
短短的兩刻鐘時間內,如此這般三番五次的進攻,讓預備在城門城頭附近的滾木擂石很快消耗完。守城兵卒們要從更遠的地方搬運這些沉重的木石。同時,這也讓部少守城兵卒中箭傷亡。
又是一陣鼓號喧囂,馮宇軍陣中再次涌出一股類似的隊伍。但這一次與前幾次似乎有所不同。即使從城頭俯瞰,也能發現這次藏在“龜殼”下的人似乎異常高大,而且他們的移動速度比之前的要快的多!
更奇怪的是,當他們抵近到城門時,馮宇軍的箭雨竟然不再向城門上的一段城牆射擊。樊稠的副將不知道對方要搞什麼明堂,只是大聲催促着兵士加緊向城門處的城頭搬運滾木擂石。
剛纔箭雨之下,城門城頭處煮毒湯的鐵鍋,早就被一支槍矛洞穿。糞水澆滅了柴火,流的滿城頭都是,臭氣熏天。
如今乘着對方不再向城門城頭射箭,兩名兵卒戴着口罩,端着一鍋還在翻滾的毒湯,向城門處的城頭小心翼翼的快速移動。準備用此澆燙城下攻城的馮宇兵士。
此時,一個黑影從空中直撲而下,撲騰騰一陣響動。端着毒湯的兵士臉皮突然不見了,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那鍋毒湯頓時就一股腦的傾倒在城頭。另一名兵士的雙腿雙腳,立刻被滾燙的毒湯燙的皮開肉綻。他鬼哭狼嚎的慘叫起來。
緊接着,這樣的慘叫哀嚎此起彼伏。在空中異物的撲擊下,城頭不少兵士的臉孔或脖頸或肩頭,在,變的鮮血淋淋。與此同時,城門洞內也傳來巨大而沉悶的撞擊之聲。
就在此前,攻守雙方鏖戰時。守城的無論是將官還是兵士,誰都沒注意到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大量的鷹隼。
那名樊稠副將目瞪口呆的將目光投向空中,卻發現一隻大雕向他飛撲而來。副將急速後退。這一退就退到刀盾兵的掩護範圍之外。
“鐺...鐺...鐺”上洛城那厚重的城門在劇烈撞擊之下,門板已開始出現裂紋。門後數十上百的樊稠兵卒拼命的頂着。
隨着哐噹一聲巨響,一扇門板已碎裂爲兩三塊,門後頂着的兵卒也飛出去兩人。接着又是一聲巨響,城門被徹底撞開。後面的兵士被衝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