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漢昌城受襲不到三個時辰,嘉陵水旁的閬中城也被同一支部隊襲破。巴水通嘉陵水,維京船隊順水而下,水手戰兵奮力搖槳,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抵達閬中。這比報信的鬼卒令兵還快。
此時,閬中城中已是殺聲震天,烽煙四起。這閬中是張修的治所所在,屯守的兵力比漢昌要多三成,而且還有五斗米道最爲精銳的金剛力士。戰鬥自然也要比漢昌城激烈的多。
閬中城主街上已是一片屍山血海,一堵“鐵牆”正在街面上移動。那是站成一排的十二名猿人重裝步兵。遇到成羣結隊鬼卒時,他們的鋒利長刀像刷子一樣來回掃動,無堅不摧。一片刀光血雨中,前方道路就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他們身後還有上百名水手戰兵,護衛住他們側後,與兩旁小巷不時竄出的鬼卒廝殺在一起。
主街前方突聞一片吶喊之聲,又涌出兩百餘名鬼卒。這些鬼卒甲冑和號衣都很特別,原來是米賊的精銳—金剛力士。
金剛力士似乎毫不畏懼這些鐵甲巨人,奮勇上前衝殺。巨人的刀光掠過,十幾名力士頃刻間就被長刀切碎。
有的金剛力士用盾牌擋住長刀,但那盾牌居然也被百鍊鋼刀鋒整齊的切成兩半。半塊盾牌連帶着切掉的斷手飛入空中。
但還是有十餘名金剛力士一蹲一滾躲過長刀刀鋒。竄到鐵甲巨人三尺之外,起身就向對方揮刀撲去。
“砰”的一聲,一名金剛力士正要將手中鋼刀刺出,就被鐵甲巨人起腳踢飛,巨人小腿上鐵質的脛甲瞬間就將他的大腿生生砸斷,飛出兩仗外,落地後已是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鐺”的一聲金屬撞擊的悶響,一隻鋒利的鋼刀紮在鐵甲巨人身上。但刀尖鈍了,刀刃也未能入甲!那巨人騰出一隻手來,一拳砸在金剛力士臉上,這力士的五官頓時血肉模糊成一團,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但是後面的金剛力士乘這個空隙也紛紛欺上近來,口中發出陣陣吶喊:“斬妖除魔!誓死衛道!”。
他們也都知道巨人們身上鐵甲刀不能透,紛紛找對方薄弱點用刀扎去。有的紮腳,有的扎大腿上沒被鐵甲覆蓋的區域,還有身材較高的跳將起來,試圖去扎臉。
鐵甲巨人們已丟掉長刀,順手摘下腰間的利斧,奮力揮砍起來,同時用鐵腿亂踢亂踹。
伴隨着呼呼的風聲,在利斧的揮劈軌跡中,金剛力士有的被斧刃開膛破腹,有的被斧背一下將腦袋擊的粉碎。
三名鐵甲巨人被對方用刀扎傷腳踝或大腿,開始狂怒的咆哮起來,手中戰斧更是舞的如同風車一般。
倒在鐵甲巨人腳下的金剛力士越來越多,慘重的傷亡和慘烈的場景,最終讓殘存的百十名金剛力士意志崩潰了,一股腦的向後奔逃而去。
這是閬中城中米賊最後一次有組織的抵抗。鐵甲巨人和身後的百餘名水手戰兵繼續沿着主街向前衝殺,消滅他們所能見到的所有敵人。其餘街道上也不時見到鐵甲巨人和水手戰兵四處遊蕩。城中不時傳來巨人的咆哮之聲。
幾乎與此同時,廖化帶着數十水手戰兵和數名鐵甲巨人殺入了閬中城的府衙。府衙中,那些五斗米道的各級祭酒,鬼卒們早已四散一空。
閬中城中,空無一人的府衙和鬼卒兵營以及公庫中,大火熊熊燃起。
一支響箭騰空而起,那些巨猿重甲步兵和水手戰兵從閬中城中退出,集中到嘉陵水的河畔,而後跳上維京船,揚長而去,向下一個目標進發…
閬中城西邊十五里處的一個山坳中,卻藏着一個天師道的聚居點。其中一間最大的茅草屋外,整整齊齊的站着兩排金剛力士。天師道的師君張修正居於這茅草屋之中。
屋內,張修已明顯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睚眥盡現,咬牙切齒的咒罵着馮宇。而且接連打碎了兩個茶碗。
此時,他聽到外面一聲傳喝:“治頭大祭酒,掌門弟子張魯到。”聲音未完,張魯就已徑直走入屋中。
張魯對張修行了個師徒大禮道:“師尊在上,徒兒護駕來遲,請師尊恕罪。”
張修擺擺手,急匆匆的問道:“現在,閬中城中戰況如何了?”
“啓稟師尊,敵軍已然撤去。”
張修嘆口氣道:“既然如此,收攏兵卒,我等回城,再做打算。”
張魯繼續平靜的說道:“師尊,您現在不能回去。”
“爲何?是府衙被妖人焚燬了吧,無妨,隨便找個宅院安頓下來即可。”
“非也。而是益州牧劉使君有令。”
張修的心突然一沉,眼皮也跟着一跳,連忙問道:“劉焉有何話要汝帶給爲師。”
張魯清了清嗓子,拿出一紙手令,高聲誦讀起來:“茲有益州府衙別部司馬張修…不聽調令,不服管束,實乃謀反之舉…判斬立決之刑。”
還沒等張魯將這劉焉的手令唸完,張修就高聲召喚屋外的金剛力士,立刻進來三人站在張魯身後。
張修指着張魯道:“將這附魔叛教之人拿下,擇吉時獻祭上天。”不料,那三名金剛力士無動於衷。張修此時纔算真正心慌了,他又大聲召喚外面的力士,但再無人響應。
相反張魯利用他家族在道家中的聲望,還有劉焉在各種層面上的支持,迅速在道中打開局面,籠絡住一大批高層祭酒的人心。張修身邊的親衛,絕大多數都被換成了張魯的人。
但是真正導致張修身死的還是馮宇給劉焉的戰書,在馮宇攻擊巴郡的前一天晚上,戰書送達到成都劉焉手中,促使他決心除掉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