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來之時,羅馬城大街小巷相對的冷清了不少。首席元老蓋優斯府邸中正在進行着一場人數衆多的秘密聚會。但這場聚會並非蓋優斯發起的,而是大法官奧古雷斯召集而來。這些人也並非是同一股政治勢力,而是分屬於不同的派系。
大堂中已擠滿了幾十號人,人們互相之間小聲議論着。召集人奧古雷斯和東主蓋優斯雖早已在上首坐定,卻是遲遲沒有發言。監察官普羅修斯卻最先開口道:“大法官將我們召集來此有何事,有什麼事是不能在元老院上公開討論嗎?”
奧古雷斯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道:“當然不能在元老院上公開討論。因爲我們討論的事不能讓亞歷山大何他背後的那個女人知道。”
普羅修斯本還想追問句爲什麼不能讓亞歷山大知道,但想想這就是句廢話,便將話又咽了回去,等待着奧古雷斯的正式演說。
奧古雷斯走到大堂中央,高聲說道:“諸位雖然代表着不同的家族,利益羣體,有不同的政治理念。但誰也不願意看到羅馬的所有權力都被集中到一個人手裡去吧。那樣豈不是我等都變成了此人的奴僕。”
此時,一個人站起來說道:“大法官閣下,羅馬自凱撒起,執政官就兼具了獨裁官的職能,並被賦予了皇帝的稱號。他本就具有非同常人的權力啊。”
奧古雷斯又冷笑聲道:“我指責的並不是皇帝陛下大權在握,我當然知道這是凱撒以來我們羅馬已形成的傳統和律法明文規定的制度。我說的是有人想搜刮羅馬帝國的所有權力於一人之手,就如同東方的一些帝國君主一般。大家知道,在那些國家裡,除了君主,其餘人在君主面前本質上和奴僕都沒有什麼區別。難道你們願意做別人的奴僕嗎?更何況這人實際還是個女人。也就是亞歷山大背後的那個女人—艾米亞斯。我們羅馬不能被一個女人統治!我們也不能成爲別人的奴僕!”
他說話時候,底下已經有人嘀咕開了,“若和東方那些國家一樣,皇帝集了權,大家就都和奴僕差不多了”的說法好像此前就聽說過。實際上,這個說法是馮宇當年初來羅馬時說的話,久而久之就傳開了。
奧古雷斯的話剛說完,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最近,執政官官署濫用其掌控的財務大權,將預算資金大比例的撥付給他自己的近衛軍團,用於擴軍。卻削弱了撥付給其它軍團的資金。聽說他的近衛軍團規模要擴大整整一倍。要知道,此前他的近衛軍團已從原來單個軍團擴編爲大軍團。再擴軍一倍,算上輔助兵,就有高達近五萬人的兵馬了。衆所周知,近衛軍團僅僅是給皇帝陛下提供安全護衛之用的,哪需要這麼多人馬?這顯然是再爲未來剝奪我們的權力做準備。”說話的人正是亞平寧艦隊的司令長官馬洛爾。
首席元老蓋優斯也艱難的挺起肥胖的身軀慢悠悠的說道:“其實這還算是小事。他再怎麼擴軍又能擴軍多少?五萬兵馬與羅馬二十七八萬的野戰軍團和五十餘萬的治安和邊防軍團相比,也起不道決定性的作用。但是亞歷山大陛下最近做的一件事是做的太絕了。他放出風來,要進行地方上的軍政改革。說是地方上要軍政分開…”
他話還未說完,人羣中傳來嗤的一聲冷笑道:“那是他說分開就能分開的。當下,除了個別特殊的行省,大多行省的總督和軍事長官都是同一人兼任。駐防個省的治安軍團不用說了,他們的錢糧都是行省發放。就是那些野戰軍團,往往也都是總督的老部下。這些軍團錢款名義上是從帝國的財務官署調撥,但卻還是經過總督的手發放下去。所以即使亞歷山大給這些軍團派來新的軍團長或將軍。但那些軍團中的各個千夫長百夫長還是會聽命於總督,而會將這些新調來官長撂在一旁。”
蓋優斯晃着腦袋急擺手道:“嗨,你想簡單了。你要知道,亞歷山大就是從這錢糧調撥上下手。以後這些錢款不會再經過行省的地方官署了,而是由亞歷山大的親信,掌控財務官署的尤里烏斯直接撥付到野戰軍團的財務官手中。您說,這時間久了,這些軍團是忠於他們的老長官還是忠於亞歷山大?”
蓋優斯此話說完,大堂中陷於一片暫時的沉默中。這些人背後在各個行省地方上安排有從屬於他們勢力的人。亞歷山大現在要收攏地方行省的軍權,等同於拿掉他們的權力。
終於有人開口道:“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此前有什麼分歧都應該放在一旁,現在應該團結起來挽救羅馬,也是挽救我們自己。既然是大法官將我們召集而來,想必已有什麼對策了吧。”
奧古雷斯再次戰起身道:“我有上下兩策。這上策最爲簡單,直接在羅馬城中除掉亞歷山大和艾米亞斯,而後另立新皇帝。新帝不一定要是賽維魯家族的人了,只要是德才兼備的元老貴族階層階層皆可…”
監察官普羅修斯不等他的話說完久潑冷水道:“可是現在別人在羅馬城中和附近有兩萬人上下的大軍團,其中兩個正規軍團就有萬餘人。而我們可用的就是馬洛爾的亞平寧艦隊和五六個城中和附近的治安軍團。最爲精銳的托馬斯軍團早前已被調去監視西西里島的馮虎去了。對了,提到馮虎,大家都知道他是亞歷山大的人,一旦羅馬城有變,他十來天時間就能殺至羅馬城下。”
奧古雷斯臉上浮現出陰森的笑容,開口說道:“可你不要忘記了,羅馬城中還有數以萬計的騎士階層的人。他們大多是我們這邊的人,是反對亞歷山大如此行事的。而且他們大多有過從軍經歷,只要將他們武裝一下,便是一支可觀的軍隊。而且,我們除掉亞歷山大也不一定需要明刀明槍的來,我們可以採用刺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