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西拿海峽完全歸於平靜後,馮宇軍的主力也到達了海灘之上。
約翰向馮宇行了個舉手禮後,覆命道:“將軍,屬下完成狙擊敵軍主力過海任務,美中不足的是,少量敵軍乘船渡過海峽,企圖佔領灘頭。最終被我們擊退,但是他們因爲後路已斷,並沒有退回西西里島。而是向亞平寧腹地四散而去。屬下已派出小股部隊對他們進行追剿!”
馮宇以略帶驚奇的語氣哦了一聲後問道:“他們人數大概有多少?”
“他們起初有兩千人上下,但經此一戰後,剩餘五百人不到。”
馮宇點點頭後隨即吩咐道:“傳我軍令,集合所有戰騎,去搜索追捕他們。另外派出信使到附近各個城鎮,通知地方長官要他們加倍小心提防這些人興風作浪。”
已被升任爲第二軍團軍團長的道格拉斯疑惑的問道:“將軍,也就五百人不到。我們至於要耗費精力去對付他們嗎?”
馮宇冷哼一聲道:“這樣的奴隸暴動如同荒原上的野火,只要有一點星火不熄,便就有可能引發燎原大火。這幾百人本身掀不起大浪,但他們卻很可能引發亞平寧半島上奴隸們也發起反叛暴動。所以必須完全撲滅他們。你如果知道幾百年前第三次奴隸戰爭的詳情,就知道我的意思。”
道格拉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第三次奴隸戰爭便是指三百年前的色雷斯角鬥士斯巴達克斯領導奴隸反叛戰爭。
當時,跟隨斯巴達克造反的只有七十餘人。但到他們後來卻聚集起了十餘萬的大軍。斯巴達克的奴隸反叛軍幾乎席捲了整個亞平寧半島。最終,當時的羅馬共和國不得不調動全國三分之二的兵力用於平叛,最終以優勢兵力將斯巴達克堵截在現在墨西拿海峽對岸,也就是馮宇軍現在所呆的這個地方。反叛軍無法渡海,羅馬軍逐漸收攏包圍圈,最終將其剿滅。
說罷,他又向約翰疑問道:“他們初始就有兩千人,但戰到不到五百人方纔退卻?”
約翰回道:“他們傷亡過半時也沒有退卻的意思,直到我召喚來在山谷中埋伏好的騎兵隊,纔將他們擊潰。”
“那你們抓了多少俘虜?”
約翰愣了愣後方纔回道:“回將軍,這些人做戰甚是頑強。我們抓住的少數幾個俘虜都是身受重傷,現在他們都已經傷勢過重死了。所以我們一個俘虜也沒有。”
此時馮宇的視線已在滿地的奴隸反叛軍屍體上掃來掃去,發現他們的甲冑兵器都十分簡陋,和別說和馮宇軍團的比,就是和其他正規羅馬軍團的裝備比也差的很遠。然而就是這樣一支部隊差點擊潰了約翰的防線,差點讓馮宇戰於島內的計劃成爲泡影。
馮宇低頭沉吟了幾秒後吩咐道:“讓甘寧先行渡兩千兵馬過去,佔據墨西拿對面的海灘。而後讓輜重兵開始搭建浮橋。我們準備進入西西里島!”
馮宇軍的輜重兵隨即在海灘上搭建起一個簡易碼頭,長長的棧橋一直向海中延伸了百餘米。步騎開始在海灘上列起整齊的隊列等待渡海。甘寧艦隊中那些改裝過的漁船,商船開始向棧橋靠來。而那些槳帆戰艦和半潛船卻還在海面上來回穿梭巡邏。另一邊,大批輜重兵已開始在海面上鋪設浮橋。
幾十條船隻來來回回將聚集在海灘上的近兩千人馬一部部的渡過海去。馮宇本以爲對岸的敵軍也會反擊自己這些渡海而去的兵馬,對岸也會爆發一場激戰。然而出乎他的預料,這些並沒有發生。看來,島上的敵軍似乎沒有拒敵於島外的想法。
這些反而讓馮宇緊張起來,因爲他不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現在他對西西里島上的奴隸反叛軍瞭解的還很少。他只知道對方裝備簡陋,貌似一羣烏合之衆,但卻是士氣高昂,死戰不降的悍勇之士。
馮宇的輜重兵搭建渡橋的速度顯然比奴隸反叛軍們快多了,到了傍晚時分,浮橋另一端就搭上了對岸的海灘陸地上。此時那些被派遣出去追擊殘兵的戰騎們也陸續返回。不出馮宇的預料,他們帶回的人頭多,但押回來的俘虜卻十分稀少。
三十餘名俘虜被押解到馮宇面前,他要親自審問這些戰俘。馮宇用視線在他們臉龐上一一掃過,發現這些俘虜什麼種族都有,有黑人,北方的蠻族,色雷斯人,美索不達米亞人,甚至有的還帶着典型的拉丁人生理特徵。此外,他們年齡都是很年輕的樣子,看樣子怕是大多數未成年。
不少人被馮宇冷峻的目光掃過後,露出了些許怯意,微微低下了頭顱不敢和馮宇對視。但是也有少數幾名受了重傷的少年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怨恨,瞪着通紅的雙眼與馮宇對視着。
馮宇淡然的將頭一揚,慢悠悠的問出三個問題:“你們的首領是誰?你們有多少兵馬?你們爲何要造反。”
不料沒有一個人開口回答他的問題,在場的幾十名戰俘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後,纔有一名少年俘虜用變調的高聲叫喊道:“羅馬狗,我們纔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但卻告訴你我麼爲何要造反,殺你們這些羅馬狗。那就是無自由毋寧死!”
馮宇身邊一名親兵氣的上去就揚起馬鞭,狠狠的一口氣抽了這名少年七八鞭。那少年身上本就血跡斑斑,衣襟已是殘破不堪。被這一抽,衣襟頓時碎成一片片飄落在地。那少年裸露的皮膚也被抽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血口。
親兵一邊抽一邊說道:“再不老實,就活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馮宇身旁的邦妮不忍的閉上了眼。馮宇做個手勢說了聲“住手”,這才讓那親兵停止了拷打。
此時,馮宇身邊的典青問道:“這少年是辱罵了主公?所以要抽他”
馮宇呵呵一笑道:“他說他們造反的理由是無自由毋寧死。”
典青歪着頭疑惑道:“啥?自由是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