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率一千虎豹騎是決戰當日纔到達城固的。他一抵達,馮宇便向張修發起進攻。所以張修並未即時得到馮宇軍又增加千餘鐵騎的消息。
當下,一千虎豹鐵騎從戰場東南面橫掃而來。他們分成十個錐形陣,如同十把尖刀,向擁擠成三大團圍攻馮宇方陣的鬼卒襲來。
閃着寒光的馬槊挑飛一個個鬼卒身軀,覆蓋着扎甲圍脖的碩大馬體衝倒成片的鬼卒。十隊虎豹騎在成團的鬼卒中來回穿插,有的鬼卒還沒弄清怎麼會事,就被戰騎衝倒在地,身體被鐵蹄踩踏成肉泥。
此時張修,還有張魯等人早就在各自的親兵護衛下,向身後一里處的大營奔逃而去。正緊隨徐榮其後的楊昂也見勢不好,連忙放緩馬步,同樣也要帶着自己的戰騎奪路而逃。
卻不料徐榮突然殺了個回馬槍,領着五百虎豹騎兜頭殺回,轉瞬間,他已衝到楊昂面前。楊昂此時已經將馬頭調轉了個角度,將自己身體左側暴露給徐榮,策馬奔逃來不及,用槍格擋更來不及而且也受不上力。
面對徐榮刺來的槍刃,楊昂驚魂之下盡力將身體向後倒去。雖讓徐榮一槍刺空,但他的坐騎已開始前衝。楊昂失去重心跌落馬下。也就是這瞬間的功夫,徐榮的戰馬奔馳而過,前蹄正踏在楊昂胸口,他的胸腔頓時塌陷了下去…
失去主將又損失慘重的張修軍騎兵們瘋狂的抽打馬匹,驚慌失措的向西奔逃。徐榮五百鐵騎在後方緊追不捨。
圍攻馮宇三個方陣的數千鬼卒在趙雲騎陣的反覆衝擊下,哪還能堅持的住,隨即如同潰堤之水般,哭爹喊孃的向大營方向奔去…
張修的大營紮在一條小河旁,是爲了便於取水。而這條小河是沔水的一條支流。
策馬狂奔的張修離大營還有百仗距離時,擡眼一看,發現那些重重疊疊的營帳後伸展出數十錦帆,竟然有船駛入小河中!
看那船帆,就知不是舢板走舸一類的小艇。但這種寬不過十來仗的小河怎麼可能行較大船隻!
大營之中,維京船水手戰兵們已和留守大營的少量鬼卒廝殺在一起。一名持矛鬼卒的矛刃捅入了一名戰兵的圓盾,卻被卡住,無法穿透盾牌,一時又拔不出。
對方手中黑忽忽的一物已向他飛來。“噗”的一聲,他的腦袋便楔入了一把鋒利的鐵斧。那水手戰兵丟掉插着長槍的盾牌,從鬼卒頭顱上拔下利斧,此時又有一名鬼卒的兵刃砍來,發出叮噹一聲金屬碰撞之聲。
原來是鬼卒兵刃砍到了水手戰兵的鎖甲上,雖然利刃砍斷了數個鎖環,刀鋒直抵肌膚,在戰兵肌肉上劃開一條不淺的傷口。但戰兵已雙手握斧,橫劈而去,生生將鬼卒的腦袋劈開,血液腦漿噴涌而出…
等張修抵近大營時,看見大營之中已有十幾處燃起熊熊大火,遍地是留守鬼卒的屍體。他便知大營已然失守。
於是張修策馬繞過大營,在一淺灘處淌過小河,繼續向南鄭敗逃。過河時,他又偷空看了一眼停泊在河中的那些怪船,心中還是無比詫異:【這麼大的船隻,怎麼能駛入這最淺處,深不過五尺的小河】
張修身後,鬼卒潰軍被徐榮,趙雲部虎豹騎兵馬不停蹄的追殺。不久殘兵也跑到大營附近,他們遠遠看見營中景象,自然也不敢進營。紛紛繞過營地,企圖越過河水逃竄。
這河雖淺,騎兵可過,但步卒卻不能輕易過去。正當這些殘兵聚集在河邊尋找能過河的淺灘時,虎豹騎已然殺至。糾糾鐵騎沿河飛馳追殺。鐵蹄,長槊捲起血肉無數。許多鬼卒慌不擇路的跳入河水之中,立刻就被水流捲走。
片刻間,那本清澈的河水變成淡紅色半透明液體,河面中充塞着大批浮屍。河邊跪着一溜鬼卒,高聲乞降…
……
失魂落魄的張修逃到南鄭城下,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便駐足之城門之前,不再前行。先他一步逃入城中的張魯已站在城頭,對張修招手並高聲喊叫道:“師尊,快快進城!”
不想張修並沒有迴應張魯任何言語,只是微一沉吟,便對左右親衛小聲說道:“這南鄭城已是呆不得,我們繼續向西撤,撤到沔陽去。而後再做打算。”說罷便帶着百餘親衛繞城而過,繼續向西策馬而行。
城頭的張魯一臉懵,剛開始不知道張修此意爲何。但他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吩咐親衛道:“快,快準備馬匹!這南鄭非久留之地,我們要繼續向西撤!”。但他說話時,城下原野之中已出現了大股虎豹騎的身影。
張魯沒來得及出城,虎豹騎就已抵近南鄭,其中還夾雜着不少斥候輕騎。此時張魯再出城,風險就很大了。
最終,直到馮宇騎兵開始在南鄭所有城門前遊弋巡邏,張魯也未逃出南鄭。接着馮宇的步卒主力也出現在東方的地平線上…
柳林一戰,漢中平原上的益州兵馬主力被全殲。只殘存兩千餘兵馬盤踞在南鄭,沔陽二城。且南鄭城已被馮宇團團圍困住,馮宇實際上已經將漢中平原收於囊中。
儘管他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實際上,他腦子裡像鍋粥一樣亂,到現在還未理清下一步的打算。是固守沔陽和陽平關一線,向益州劉焉求援?還是直接撤到巴郡的山溝溝裡去?他猶豫未決。
一個令兵突然闖入,急急忙忙的報道:“報!…”張修猛然睜開雙眼,厲聲喝道:“某靜修時,不許有人打擾,違令者當斬!難道汝不知道!”
令兵結結巴巴的說道:“知…弟子知道,只是此前師君吩咐過,若是有緊急敵情前來,不必等候。當下,正有一大股敵軍向沔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