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未見面的勞倫斯姐弟相見並相認後,自是千言萬語,有無數話語要說。此時,西蒙斯已按馮宇的吩咐從附近找了兩乘馬車來。
典青向馮宇說道:“主公,我們上車迴雪鬆旅館吧。”
不料,馮宇卻搖頭道:“我們不能都回雪松旅館。你看今天的架勢,看臺上那些人中定會有不少無聊之人,會打探到我們的住處,然後來騷擾我們。這倒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我不想節外生枝,惹出一些麻煩來。”
典青張大了嘴巴,一摸自己腦袋道:“對啊,這個我怎麼沒想道。”然後又疑惑的向馮宇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到何處去?”
此時掌管錢袋子的西蒙斯也在一旁插話道:“主公,我們所有錢加起來也沒有一千金幣。更何況在我們去米蘭之前,總要留些錢來吃喝用度。若是傳信給國內要人送錢來,這個時間肯定來不及啊。”
馮宇微微一笑後回答道:“其實你們兩個人的問題是一個問題。現在我們就去一個即有地方住又能弄到錢的地方。”
就在典青,西蒙斯疑惑的對望一眼後,馮宇已經對另外一名侍衛扈從吩咐交待一番,要他帶着大部分人迴雪鬆旅館在那繼續等候消息。而後他又對典青和西蒙斯耳語片刻,期間還給了西蒙斯一張紙。後者拿着這張紙端詳良久,而後交還給馮宇。
馮宇這才和勞倫斯姐弟以及包括典青,西蒙斯在內的幾個侍衛上了那兩輛馬車。兩名車伕正要詢問僱主去哪時,西蒙斯卻對他們說道:“你們下來吧,我們自己趕車。”
兩名本地車伕沒弄明白意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西蒙斯已掏出四十個金幣道:“二位抱歉,今天的事你們可能已經有所耳聞了。我們不想住所被人騷擾,所以去的地方需要保密。這四十個金幣買下你們這兩輛馬車應該夠了吧。”
兩名車伕見到金幣,頓時眉開眼笑。他們的馬車連馬帶車每乘最多價值十個金幣。如今四十個金幣等於又白送了他們兩套馬車,豈能不心花怒放。口中連連說道:“夠了,夠了。明白,明白。我知道你們就是那些買下殺死帕特尼的角鬥士那些東方人,現在大半個羅馬城都知道了。”
“記住,要保密,別跟別人說我們買了你們的車!”
正捧着金幣一枚枚數的二人連聲道:“這是當然的。閣下放心,我們絕對保密。絕對的保密。連爹孃老子,親生兒女都不會說。”
他們話音剛落,兩乘馬車已是揚塵而去。兩乘馬車由典青和西蒙斯親自駕馭,他們都把斗篷上的兜帽戴在了頭上,遮蓋住了面容。
西蒙斯在前面那輛車上,坐在車廂中的馮宇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剛纔我給你的地圖,你記清了嗎?”
西蒙斯應道:“主公放心,我都清清楚楚記在腦袋裡了。閉着眼睛也能找到。”
“不,你不能直接前往。而是要裝成尋尋覓覓後無意中找到的,其中用意你應該懂吧。”
西蒙斯咧嘴一笑道:“主公,屬下雖然愚鈍,但這點腦子還是有的,自然懂得。”
於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穿街走巷,西蒙斯不時從馬車上跳下來,專門找些安靜偏僻的小旅館打聽住宿事宜。受益於他那張西方人的面孔,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終於,他們一個靠近城牆,非常不起眼的小旅館停了下來。
西蒙斯步入其中,用手指似是無意卻暗藏節奏的連敲三下櫃檯後,說道:“老闆,這裡可有清淨的房間?”
不大的廳堂中只有一個人,這人面相是個典型的波斯人或貴霜人長相。他聽了西蒙斯的話語,臉色先是微變,而後立刻又不動聲色的答道:“敢問客人是要有窗的還是沒窗的?”他的回答看上去答非所問,西蒙斯卻也同樣答非所問的說道:“要個東邊帶窗的。”
此人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伸手抱拳道:“朝廷派閣下來有何事?”西蒙斯壓低聲音在那人耳邊說了一通,又出示了一個玉佩給此人看。這人頓時肅穆起來,連聲說道:“我這就照上差的吩咐行事。”
這個旅館自然是樑國情報頭子陳調在羅馬城中設置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實際上,西蒙斯只是跟他說,要他安排一些從國內來的人住宿,並通知上峰調一千金幣來。那玉佩已證明了西蒙斯的指令是來自樑國的權力最高層。
旅館老闆急忙喊來店中幾個夥計身份的屬下,對他們仔細囑咐一番後,各自去忙碌打掃房間了。此時,西蒙斯和這旅館老闆方纔將馮宇等人迎入進店。而後旅館老闆將大門緊閉,掛上了客滿的牌子。不過這“客滿”並非虛假,這小旅館一下進這麼多人,房間確實差不多滿了。
典青陪着馮宇向一間打掃好的房間走去時不解的問道:“主公,這裡既然有我們的人。爲何剛來羅馬時不直接到此住下?”
馮宇對典青道:“別什麼問題都問,自己好好動動腦子想想。這問題想不清楚,可不配做我的屬下哦。”
典青一拍自己腦袋道:“看我這腦袋,這麼簡單問題都沒一下想明白。若是我們剛來羅馬就到這小店來。很可能會引起人懷疑,爲何那麼多好找的,有名的,大的旅館不去,偏偏到這種街角旮旯的地方來?”
馮宇點頭道:“不錯。我們的相貌在這裡太扎眼了。所以我遲遲不敢和陳調的人取得聯繫。但現在卻給了我一個名正言順到這小店來躲避騷擾的機會。即使萬一被人盯上或發現行蹤,也有很好的理由來解釋。”
此時,這小旅館的老闆對馮宇抱拳道:“小人漢名包打聽,在此見過上官!”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樑國當今的太上皇馮宇。馮宇點點頭道:“免禮,不過以後有沒有外人在。我們之間談話,都不要用你的漢名,也不用按中原禮法。一切都按當地的習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