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江北,吳軍營寨。
“啓稟大都督,劉備果真派遣馬謖前往說服五溪部落,沙摩柯已被末將親手斬殺,馬謖亦被俘虜,獻於都督麾下。”
丁奉恭敬說完,揮揮手,被五花大綁的馬謖便被押上來了。
“呵呵,荊襄之地皆傳馬幼常之纔不輸於其兄馬良,如今看來,實乃名過其實。”看着如此輕易被俘的馬謖,陸遜冷笑搖頭調侃。
原本出使被俘,馬謖已夠屈辱,如今又聽到陸遜這番話,馬謖整個人都炸了:“陸遜,你最好祈禱將來不要栽倒我手裡,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陸遜不以爲然,對一個階下囚的威脅,他自然不會當回事的。
“大都督,把這小子推出去砍了?”丁奉小心翼翼問道,他本想着馬謖有才,還想爲東吳招攬,但見陸遜完全看不上對方,那就殺了唄。
然而,陸遜搖搖頭道:“這馬謖雖說言過其實,但好歹也是荊州大族出身,若殺了他的話,會影響咱們東吳在荊州的統治……此次五溪蠻族起兵,若無劉封提醒,那咱們可能就要失去武陵郡了,依我看,就將馬謖押往劉封營中,就當咱們的謝禮了吧。”
“遵命。”
丁奉抱拳聽令,接着便是帶人把馬謖又押往距離吳營不遠的劉封軍營。
當劉封看到馬謖後,也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畢竟自己把五溪蠻族要起兵的消息都告訴陸遜啦,如果東吳還不能出兵平叛的話,那也太廢了點兒。
“幼常先生,你好。”見到馬謖,劉封倒是不像陸遜那般輕視,親自爲對方解開束縛,畢竟他也知道,儘管馬謖實戰經驗不強,是個紙上談兵的主,但可以做個很好的參謀啊。
被以禮相待的馬謖,也就把快到嘴邊的髒話給嚥了下去,面色複雜道:“公子與陛下乃父子,今何故反之?”
劉封苦笑搖頭:“吾雖與劉玄德有幾十年父子情誼,然終非親生,劉玄德想着一生一世讓他那傻兒子劉禪繼承大位,千方百計弄死我,我爲了活命,你說除造反之外,還有其他路可走麼?”
馬謖默然,他知道,此刻若說什麼君讓臣子臣不得不死的屁話,就實在有點兒太站着說話不腰疼啦。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在下不是劉封公子,因此無法理解劉封公子苦衷,只是不知公子想如何處置我?”馬謖坦然問道。
劉封反問:“既已被俘,幼常先生可願投降吾否?你本家就在荊州,現在荊州由我掌控,你效忠於我,豈不是比效忠那劉玄德要好很多?”
馬謖皺起眉頭,握緊雙拳:“話雖如此,然陛下對我馬家不薄,稱帝后更是對我大爲重用封賞,我至死都不敢改投別人,還請劉封公子賜我一死吧!”
“哎,幼常先生,別激動嘛。”見馬謖不肯答應自己,劉封也沒什麼意外的,畢竟劉備在拿捏人心這方面確實是把好手。
只是他現在兵有了,將有了,就是缺少出謀劃策的謀士,好不容易被陸遜送給自己個馬謖,就這樣殺了未免太過可惜。
思來想去,劉封提議道:“這樣吧,幼常先生,你兄馬良正在襄陽被吾好生招待,你就前往襄陽與他團聚,你們兄弟倆商量商量,看看是投降於我還是怎樣,好吧?”
“好,多謝劉封公子!”聽見是要送自己去見兄長,馬謖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急忙叩頭感謝。
劉封揮揮手,便是命令一隊衛兵去送馬謖前往襄陽了,接着又找來於禁和關平,給他們下達命令。
“劉玄德仍舊在夷陵安營紮寨,如果吾猜得不錯,陸遜這幾天就要安排火燒連營了,到時于禁你率領泰山兵、關平你率領荊州軍,我們這樣……”
等聽完劉封具體命令,于禁和關平臉色都比較複雜。
“主公,咱們跟東吳是盟友,東吳是來幫助咱們抵抗蜀軍的,結果他們全力進攻,我們卻那樣,真的好嘛?”
“是啊,我感覺不妥,事後東吳必然不會罷休的。”
聽着二人話語,劉封笑了:“這有什麼妥不妥的,我已跟那陸遜說了,我們跟蜀軍本就是一家的,這樣做也情有可原。”
劉封一邊說着,一邊又看向關平:“關平賢弟,我來之時,岳父大人可是跟我說過,讓我一定要儘量保全蜀軍兄弟們性命,我這樣也是爲咱們一家名聲考慮……”
關平默然點點頭:“嗯,既然如此的話,一切全憑主公做主。”
關平都那樣說啦,于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同樣附和道:“一切全憑主公做主。”
……
夷陵,蜀軍營寨。
劉備在信陵前線跟劉封交戰,因東吳插手失利,爲防止他們聯合起來繼續攻打自己,他只能選擇在夷陵紮營連營,這樣就能夠很好防禦到馬謖率領蠻兵抵達。
可左等右等,劉備等了快大半個月,都沒有等到馬謖和沙摩柯的蹤影。
劉備忍不住憂心忡忡揣測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馬謖出事了不成?”
“啓稟陛下,鎮北將軍黃權求見。”
“嗯,宣他進來。”
作爲劉備入蜀後收降的謀士,黃權是位不下於法正的戰術型謀士,只是與法正相比,他跟劉備私人感情還是差了點兒。
不一會兒,黃權便進入主帳,一上來便直言道:“陛下,連營紮寨,防禦起來固然可以,可一旦劉封或者吳軍率兵突襲火攻,那我軍危也,還請陛下能夠馬上解除連營。”
劉備皺起眉頭,他本還在爲自己連營紮寨的防禦措施感到自豪,結果黃權一上來就這般開門見山說自己不對,實在是太讓他不爽了。
於是,劉備故作憤怒之色道:“黃權,你是在質疑朕的戰略嘛?”
黃權連忙搖頭:“微臣不敢,實在是不忍心看我川軍兒郎無辜喪命也。”
越說越來氣,劉備也不想跟他囉嗦什麼,揮揮手道:“好,黃權,你既然擔心劉封發起突襲的話,那朕就給你兩萬兵馬前往江北,去防止劉封突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