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春,冰雪將融未融之際。蕭一帶着一支車隊,車上都蒙着布匹。不知道上面放的什麼?一衆車輛來到校場前停下,蕭一站在車前,看着早已肅列整齊的虎豹營兵卒。現在雖已是春日,但是寒風已然不斷。可是虎豹營多是輕衣短褂。蕭一很是滿意。
“列位可知一背後爲何物”
在場沒一人回答,蕭一一揮手。後面早有人把布揭開。露出一套套全新的黑甲,整體胸甲上浮雕着猙獰手頭。關節部位內襯厚皮甲,外以鍊甲覆之。既不影響活動,也未減低防禦,左臂甲異形如小盾。這套鎧甲可是蕭一親自設計,結合了板甲和鍊甲的特徵。全套由兵工廠日以繼夜鍛研百鍊鋼打造而成。如此一套,莫說是軍中大將。就算是曹操這樣的一方諸侯也沒有幾件。蕭一一下子拿出三千套。看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直咽口水。
“諸位想要嗎?”
“想!”如此誘惑,實在讓人難擋。虎豹營三千兒郎一聲齊喝,震天動地。
“那好,一人過來領一套。”
就這麼簡單?虎豹營看着蕭一,以他的風格不應該這麼容易吧?蕭一看所有人都遲疑不前,玩笑道,“怎麼?堂堂虎豹營連拿東西都不敢嘛?”
此話一說,馬闖帶頭領取了鎧甲和腰牌。書中暗表,之所以是馬闖帶頭全因他是虎豹營現任統領,前書有言,蕭一在校場立旗杆一支懸統領腰牌於上。傳令誰能身背圓木取下令牌就是統領,而馬闖機緣巧合取下了令牌。怎麼取得呢?他就是某日看士兵折枝摘果,有感而發。扛着圓木一腳踢折了旗杆取得了令牌。書歸正傳,衆人見馬闖上前心中暗想虎豹營可不能讓先生失望。很快所有人都領到了鎧甲穿戴停當。然後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看着蕭一。
蕭一樂了,“諸位莫要如此嚴肅。能挺到現在都是我大漢的好兒郎,真男人。不過一早有在先,虎豹營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這最後一關還是要闖的。各位可看到腰間腰牌。”蕭一一說,所有人把腰牌拿起仔細觀瞧。腰牌獸頭方體,通體黝黑。一看就知和盔甲一般乃百鍊鋼所鑄。正面以白銀鑲嵌虎豹營三字。背面同樣以白銀飾以怪紋。當然這是虎豹營的視角。而當事人蕭一知道那些怪紋就是阿拉伯數字。之所以這樣就是怕以後有人冒充虎豹營,所以提前做個防僞標誌。“諸位腰牌背面刻着的是諸位當前在虎豹營中的排名。現在我給諸位最後一次機會改變自己的名次。”蕭一一指營後的深山。“一早在一月前遣人到深山盡頭設營一座。現今冬去春來,正是萬物復甦之際。諸君各持腰牌外出遊玩一番前往那營中。印下腰牌背後名次並在下面寫下自己姓名。如此即爲你們在營中的名次。不知諸君覺得可好?”
“先生,某有意見。”
蕭一一看,說話的是皓胖子皓錦城。“胖子你有什麼意見?”
“我不識字。”
蕭一哭笑不得,這個死胖子。“不懂那你就在路途中學會,要是將來當了長官不會寫名字怎麼行。對了,說到路途,諸位在途中百位以內的單獨行動。百名之外千名之內成雙而行。其餘五人一組。還是那句話若有人傷及袍澤性命者蕭某絕不輕饒。諸位且去,一於下月今時準時恭候大駕。”
聽完蕭一的一番話,虎豹營都心中苦笑。這哪是遊玩呀。安營之人前去紮營就走了一個月。自己要一個月往返除了于山中橫穿而過別無他法,這個時候餓了一冬的毒蛇猛獸都漸漸甦醒。連尋常獵戶都不敢進入。更何況還有一羣如狼似虎的同僚暗中窺伺。最關鍵的是這時上山,您到時給我們一把長刀呀,貼身綁腿上的匕首難道算武器嘛。心中抱怨,可腦子卻沒有停下。所有人都沒有行動。
蕭一一看滿意的點點頭,這羣傢伙個個都變得如狼般狡猾。前路茫茫,誰先進入就意味着被後面的人盯上。不過一直不走可不行。“前百位出列,先行進入。一注香後再進入第二批。執行吧。”……。
解決完虎豹營的事,蕭一以練兵辛苦爲由,請了長假。甩下一切陪着家人。這天蕭一正在外面遊蕩。突然有人叫住自己,蕭一回頭是一個老人家。可是蕭一實在是不記得他是誰,“老人家你是……?”
“老漢姓王,去年時先生曾爲我家小孫兒取過名字。”
“哦,王伯呀。”自己給他孫子取過名字嘛,算了,就當是吧。“不知王伯今日找一何事呀?”
“老漢不敢,只是想感謝先生。爲我孫兒賜名,使我王家有後,母子平安。”
合着王伯覺得他家得了個孫子是被我取名的原因,唉,百姓愚昧呀!蕭一正要給王伯說明這件事。突然一隊官兵向這邊走來。爲首那將看到蕭一急忙上前行禮。
“子丹見過先生。”
“曹真呀,這是在巡城呀。”蕭一見來人正是好久沒見的曹真,他帶着的一隊官兵中還帶着一個少年,衣料昂貴去衣裳凌亂。這孩子氣宇軒昂,一眼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麼會和巡城兵將在一起。
曹真看到蕭一把目光看向那個少年,上前低聲道,“這是我族叔的長子曹昂,今天剛從陳留過來。誰知一來就把一個小販給打了。我這也爲難不知如何處理呢”
曹昂看到曹真向蕭一行禮,猜測這位只怕是自己父親麾下重謀。也許能救自己一命。他急忙上前,“曹昂,曹子修見過先生。”
蕭一一笑,這小子倒是狡猾。“你認識我?”
“家父曹操多有提及先生大名,對先生誇讚不絕。”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曹昂的心思蕭一如何不解。
“我來問你,你爲何毆打商販?”
曹昂見蕭一對自己的恭維話毫無反應。只得把自己如何看破那商販缺斤短兩欺騙自己。然後又如何死不承認被自己毆打的過程說了一遍。蕭一望望曹真,曹真點點頭表示曹昂所言不虛,想來那個商販沒有想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竟會大打出手所以才抵死不認的。
“既如此,卻是那商販有錯在先。”不過現在曹操正值內憂外患之際,如果大將軍長子打人之事被有心人利用只怕會有蟻穴之危。蕭一叫曹真在旁邊借來了紙筆。刷刷點點寫了張條遞於曹真,“將此條遞於仲德。”
曹昂一看蕭一交給曹真一張條給自己的審官。低頭竊喜,想來自己的事能了了。不過他並沒有看到曹真看他的眼神,程昱,程仲德。法家出身。精通刑事立法,爲人正直嚴厲。曹操委以其刑事進而震懾宵小。蕭一親自點名要往程昱處送,只怕曹昂要倒黴了。
不說曹真一衆人馬往有司衙門走去,卻說蕭一還沒走幾步又被人攔住了,來人是曹操副將韓浩。“先生,主公既諸位大人正在府中議事特意吩咐某將來請先生。”
“元嗣呀,我都請假了。有事他們聊不就成了。”
果然被郭嘉先生算中了,韓浩見蕭一又想溜號。想起臨來時郭嘉說的話,“先生莫要如此,諸位大人所議乃北方之事。”
終究還是來了,“元嗣帶路吧。”
曹操府上,曹操麾下一衆文武正在商量着什麼,蕭一一進來找了個位置一坐。
“逸山來了,你且看看,本初(袁紹)今日遣人送來書信一封。”曹操說着把手中書簡遞給蕭一。
蕭一接過細看,大意就是袁紹終於和公孫瓚幹上了。現如今對峙與界橋,袁紹向曹操求援,並會派手下謀士田豐攜四十萬石糧草前來結盟。只要曹操回信同意,不日即可啓程。
“袁本初好大的手筆呀。”蕭一冷笑着說到。
曹操沒反應過來,“是呀,本初做事也太過認真了,我與他年少結交。何須送糧結盟。”
蕭一看看郭嘉等謀士,他們相視苦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看來這層窗戶紙還是要我來戳破。“孟德莫不以爲那袁本初真心結盟?”
“難道不是嘛?”曹操疑惑,人家人也派了,糧也送了還不真心?
“我且問你,我們缺糧嗎?”
“不缺。”自從蕭一十稅其一執行以來百姓紛紛開荒,在加上裁軍給生產提供了更多勞動力。而且第一個開荒免稅的三年之期也到了。可以說現在府庫的執掌不同過去費神收糧。而是頭疼陳糧如何賣出好騰出庫房來。
“不缺糧,我們要這些糧食放哪?堆你府上呀?”
曹操一愣,“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你有沒有想過。結盟就結盟,爲何還要如此周折,又要回信又要派人的?”
曹操不是笨人,被蕭一點破略微思索便知其中關節,不禁輕嘆一聲。“不想多年好友竟要如此相待。”書中暗表,曹操爲何發此感嘆呢?蓋因袁紹結盟只是也是袁紹手下謀士們獻的計。如此大張旗鼓就是要天下人知道曹操已與袁紹結盟,動我袁紹心思的人就要考慮到還有個曹操。同時曹操要攻打袁紹就要背上背棄盟約的不義之名,要曹操回信也是爲了抓把柄於手。可以說四十萬石糧草是袁紹用來買後方一個太平,實在是一勞永逸之策,所以曹操有此一嘆。
“人家既然不信任我們,我們也就不趟這潭渾水了吧。”蕭一最不喜歡這種陽奉陰違的事,開口不善,“文若,我們庫房裡是不是還有一批兵甲器械,送給他當回禮好了。”
“這……”荀彧有點爲難,倒是曹操及時解圍。“本初雖然如此,但我們也不可虛以委蛇呀!”
“哪有,這叫以物易物,很公平呀。”
“此次嘉更偏向主公。嘉覺得我們可以聯盟,並且主公可以派兵幫助袁本初。”郭嘉出言相助。
“多謝奉孝出言。”曹操是知道了,想和蕭一斗嘴想贏比登天還難。“只是如果我出兵遠征,呂布趁虛而入怎辦?”
“這倒無妨,嘉有一計,名曰‘二虎競食’之計。今劉備雖領徐州,未得詔命。呂布又客居徐州多有野心。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主公可奏請詔命實授劉備爲徐州牧,再密授其一信,教殺呂布。事成則劉備無猛士爲輔,亦漸可圖;事不成則呂布必殺劉備,而無力他顧。此乃‘二虎競食’之計也。”
“好,就依奉孝之言。”曹操拍板,“那本初使者田豐由誰接待?”
所有人都看向蕭一,這時蕭一假裝喝茶。“大家都看着一干嘛?一有事。”
“逸山何事?”
“我要訓練虎豹營呀。”
“逸山莫要誆我等。”戲志才毫不客氣的戳穿了蕭一。“虎豹營不是半月後就歸來練成了嗎?那時田豐還沒到吧。”
“就你聰明。”蕭一白了戲志才一眼,“喝你的酒去,內政不是文若管的嘛,幹嘛要叫我去呀?”
“逸山莫要推辭。”曹操打斷蕭一的話,“文若爲人忠厚,怕是會被對方壓制。”
“這話說的,文若忠厚,一就狡猾了是吧。”
“不是,不是。”曹操連忙擺手 ,“操是說,無人能及逸山辯才無雙。”
“那我應付了田豐是不是就不用去幽州了吧。”
“哈哈,逸山果然早有預謀。”郭嘉拍手大笑,曹操哭笑不得,“好好,操依你就是。”
見曹操答應,蕭一也回覆原來的樣子,“如此,一就會那田豐一會。”
就在蕭一答應了曹操時,一個身影從書房門前穿過,曹操看見急忙叫住,“子修,過來見過諸位叔伯。”
曹昂見被父親發現,只好進來給在場人見禮,就在曹操爲他引見蕭世叔時,曹昂暴跳而起,指着蕭一,“就是你,就是你害我被當街打了五十鞭子。現在背上還疼痛難忍。”然後曹昂繪聲繪色的把如何自己打抱不平,如何遇到蕭一。蕭一又如何寫紙條讓曹真轉交,自己原本以爲是給自己求情呢,不曾想那位程大人看了紙條問都不問就把自己拉到街上打了五十鞭。
“逆子,不得無禮。”曹操喝退曹昂,“如若真的五十鞭抽實,你還能在此呱噪。還不向你蕭世叔賠罪。”
曹昂看着自己被打曹操居然不懲罰下屬,還要自己賠罪。一氣之下跑出了書房。
“操教子無方,讓諸位見笑了。逸山莫要放在心懷。”
蕭一擺擺手,“孟德知道一之心意就好,實在是不得不做於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