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雖然不是馬家子弟,但是他從小與馬超相處。他的能力馬超還是知道的,有他跟着馬岱,馬超自然也是能夠放心的。於是馬岱和龐德率人馬兩萬,直抵曹軍渭南大營,果然見糧草車輛圍成一圈擋住西涼軍去路。馬岱駐馬,遙望車後有曹兵在忙碌行走,暗自點頭對身邊龐德道,“真如兄所言,我等可趁此時曹軍無防備,衝破車牆殺他個措手不及。”龐德也看了看,勸住馬岱,“小將軍莫要輕敵,曹軍車輛具是以木軸榫卯相連,整隊車渾如一體。不可輕易突破。而且末將見其後雖然有人忙碌卻不見營寨蹤影,莫非是要誘我等?”
馬岱年輕氣盛,這次出來就是爲了立功而來,怎麼輕易就聽龐德的話,“兄此言差矣,你不見他營地處旌旗招展,若不在此立寨何必徒勞如此?不過車牆之事兄有先見之明,當依兄之前計劃。”
龐德自然知道馬岱的心思,不過他願意照着自己的規劃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於是龐德帶着人馬仗着馬力趨勢不斷的往來車牆之間,冒着箭雨在車邊堆積柴草引火之物,卻不與曹軍硬抗,一觸即走。如此反覆三次,到第四次龐德衝過來時,曹軍越過了車牆來到外圍構築槍陣阻擋西涼騎兵靠近。同時身後的人開始清理車城周邊的柴草。
呆在原地的馬岱看的清楚,急忙催動全軍衝鋒而來。馬匹還未近前,馬岱已經下令騎兵放起了火箭來。一時間火箭引燃了車邊的引火之物。龐德於亂軍中靠近馬岱,“小將軍怎麼沒有聽我信號就衝了過來。”馬岱忙道,“將軍看到了,曹軍若是有伏兵在此,當散車牆然後於縫他隙出兵衝擊我軍。可是將軍一連三次不見曹軍有所作爲。第四次曹軍反而以步兵以抗我軍鐵騎,可見牆後有着他們必須堅守的東西。想來就是曹軍還未設立完全的渭南大寨。此時不當機立斷,等他們清理開柴草,我軍所做的努力都成一場白費功夫。”
馬岱的話說的也是有理有據,龐德也認爲他的決定也算是果斷。“小將軍所說有理,還請讓末將率鐵騎兩千爲將軍先鋒。”說完也不理會馬岱答不答應。帶着人馬衝突而出。大火很快引燃曹軍車輛,龐德讓士兵以長槍撬斷燒朽的關節之處,然後推開了車輛。果然見車後的曹軍正在四散奔逃,龐德怎會錯過這大好時機,帶着人馬直接往帥旗方向衝去,可是馬到半途,龐德只聽身後想起幾聲驚呼,龐德還沒來的及回頭看清什麼情況,只覺得自己身下一空。好在龐德反應極快,就在戰馬下落的時候,龐德用腳一蹬馬背踊身一躍,跳出了土坑。他的坐騎卻掉進了陷馬坑摔斷了前腿正在坑底慘呼。龐德環顧四周,不少的西涼騎兵都掉進了兩側的陷馬坑中。
原來蕭一根本還沒有立營的準備,車城後面的曹軍乃是受了蕭一的命令,在作爲營地的空地兩側挖了不少的陷馬坑,坑上有樹枝覆蓋,所以人走上去沒有關係。但是馬的重量就不是樹枝能承受的了。就在西涼軍落坑的瞬間,原本四散的曹軍在中間集合完畢,一改剛纔的倉皇神色,一往無前的往被陷坑左右包圍的西涼軍衝了過來。不多時就將西涼軍困在了原地。
龐德馬岱一時不察,以爲蕭一的車城一定是用來保護什麼東西的,卻沒想到保護的卻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不過此時知道已經爲時已晚了。龐德穩了穩心神,手中戰刀揮舞,與平地上邊走邊殺,但有上前的曹軍都成了他刀下亡魂。一路殺了十數人之後,居然被他步行砍出了曹軍的包圍。再回頭,卻不見馬岱蹤影,心中知道馬岱此時只怕還深陷重圍之中。龐德毫無懼色,轉身步行就要去救,正在行間,只聽有人在身後大喊一聲,“賊將休走,看槍。”龐德頭也不回,身後曹洪部將曹永藉着戰馬的速度,長槍夾着破空尖嘯刺向了龐德後腦勺。龐德只將腦袋一偏,避過這穿腦一槍。隨後整個人原地大回旋,長刀如金鵬展翅旋身砍在了曹永的腹部,曹永腸穿肚爛之下跌落戰馬。龐德就勢一個翻身坐上曹永戰馬,一路上又是一陣砍殺,衝進重圍救出馬岱。兩人引殘軍往東南突圍而出,曹軍緊追不捨。萬幸馬超不放心馬岱安危,率大軍前來接應。正好擋住曹軍追兵,救出了大半人馬。兩軍戰至傍晚在各自收兵回營。馬超回到關上計點人馬,折了將佐程銀、張橫,陷坑中死者二百餘人。馬超與龐德商議,“如今戰敗,我軍又如何阻擋曹軍立寨?”
龐德道,“今日雖然戰敗,但是火燒之策並沒有錯誤,我軍依然可借優勢滋擾曹軍立寨。”馬超認爲有理,第二天馬超就分派下三支騎兵,挑選擅騎慣射之輩。但見曹軍的車輛寨門木質的東西就是以火油火箭燒之,曹軍深受其擾。
張遼獻計道,“可取渭河沙土築起土城,以隔絕火氣。”蕭一點頭,撥三萬軍擔土築城。馬超得知此消息,又命令龐德、馬岱各自領五百騎兵,往來縱橫,本來沙土就不以成型,被西涼軍如此一騷擾更是難以築起土城。曹軍諸將大急,奈何卻拿馬超一點主意也沒有。反而是蕭一召集武將,一開口就是,“列位,今晚只怕馬超會前來偷襲。”
原來雖然組織了曹軍創立營寨,但是西涼軍缺糧的問題並沒有解決,馬超依然需要速戰速決。所以他故意安排馬岱龐德去騷擾曹軍,自己卻在營帳養精蓄銳。打算趁着今晚夜色曹軍營寨未立偷襲曹營。
曹軍衆將一聽馬超要來偷襲忙問計於蕭一,蕭一道,“馬超欺我軍未立大寨,今夜必定襲營,張遼伏兵後軍,曹洪在左,徐晃在右。待他們衝入中軍,只聽號炮響他時,三路大軍盡出,一鼓可擒。”衆將依令下去準備。獨留許褚護衛蕭一在中軍等候。
當夜,馬超果然帶着人馬來到了曹營之外,但是這次馬超卻留了個心眼,他沒有趁着夜色衝進曹營,反而是讓部將成宜帶着三十騎人馬往前探查情況,成宜一進曹營卻不見有半個人影,於是徑直往中軍衝去。殺到中軍之時,正好遇上了許褚所率領的親衛,成宜哪裡是許褚的對手,三十騎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被消滅在當場,成宜
更是被許褚一刀兩段。蕭一看到只有這些人心中暗笑,這個馬超倒也有機靈的時候。蕭一讓許褚帶着手下士兵繼續廝殺吶喊。一時間彷彿營中正在激烈的戰鬥着,馬超於營外隱隱聽到有人大喊休要走了蕭一。一聽這名字,馬超就血氣上涌,看來成宜他們已經找到了蕭一,自己此時不去殺他報仇,只怕就要讓他逃了,於是,馬超一催戰馬往中軍衝去。
馬超人馬剛衝進去,就只見廝殺之聲戛然而止,中軍大帳燃起火光只見火光之下端坐着蕭一,馬超一見大怒,正待衝鋒上前將蕭一殺之而後快。卻見蕭一背後站立一員虎將,睜圓大眼,手提鋼刀,勒馬而立。馬超心中疑惑此人就是許褚,正要發問,卻只聽一聲砲響,張遼三將從各方向殺將出來。將西涼軍三面圍住。馬超此時才知道蕭一早就有了防備,自己這是中了蕭一埋伏。不過既然已經到了此地步,馬超反而英雄氣概大漲。他視曹軍如無物,以鞭指蕭一身後那將,“超聞曹軍中有一虎候,不知現在何方?”許褚上前一步,大聲道,“吾即譙郡許褚也!”馬超見他目射神光,威風抖擻。心中起了挑戰之心,“你可敢與馬某一戰?”
許褚此刻卻機靈了一把,“你現在身心我軍重圍,我憑什麼和你做匹夫之鬥?”
誰知馬超更狂,“吾視此間曹軍如土雞瓦狗,唯有天下豪傑能與我一戰,怎麼?你怕啦?”
許褚還沒有說話,曹軍諸將個個都被馬超惹怒了,身爲武將都不是好惹的脾氣。正在他們要上前會一會馬超的時候,蕭一卻站出來攔住了諸位,“馬孟起,你之所以有恃無恐的來偷襲我軍營寨,只因爲你覺得我營寨難成,要是我一夜能夠築成,你又當如何?”
馬超沒想到蕭一居然會在這時候問自己問題,腦子卻轉的飛快,“你若是能夠一夜之內築成土城,我馬超願意退出潼關。”馬超想的很好,蕭一要想證明給自己看的話,自然就要放自己回去。這樣自己就能解今晚之圍,而且他說話的時候也留了個心眼,自己之說退出潼關,可沒有說不再攻打蕭一大軍。不過隨後他又苦笑一聲,蕭一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放過自己這籠中獸甕中鱉。
誰知道,蕭一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好,既然如此,今天不算,你且回去,看我明晚一夜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