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九 劉景升收留皇叔,師兄弟官渡夜話

雖然子虛的建議不錯,可是劉備心中充滿了顧慮,當初爲了拿下壽春給自己搏一份基業,劉備全然不顧劉表的反對,丟下新野不管,現在壽春沒了自己再去投奔劉表,只怕劉表可不會高興。自己也沒有臉面再求人家。

“無妨,皇叔離開的這段時間,在下碰巧尋得了獻帝下落。此番皇叔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要護送陛下入荊州避難。”

劉備奇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這些事多想無益,自己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劉備舉全軍之力欲偷襲曹操,不曾想,不單損兵折將,連唯一的城池也丟了,再下荊州,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

不說曹昂率軍就勢拿下了壽春。卻說劉備的書信發到了劉表手上,此時劉表身體已經將養的好了許多,可以打起精神與文武議事,他將書信傳閱衆人,詢問當如何處置?

蔡瑁出班道,“這劉備妄稱皇叔,主公前番收留他,他居然不告而別,如今戰敗卻又來,如此反覆小人不可收留。”

“蔡將軍所言極是,但是他言明是爲護送天子而來,若不收容,只怕被世人詬病。”

“如今天子玉璽滿天飛,漢室最後一點威望都被蕭一給絞斷了。一個獻帝還有何用,蒯良大人莫要失了計較。”

劉表輕咳一聲,示意蔡瑁慎言,“正是天下大亂,我等當緊守正統,不能隨波逐流。我意已決,安置行宮,出城十里以天子之禮迎接陛下。蒯良且慢行一步,與我商議儀仗事宜,其他諸位先退下吧。”

蔡瑁一出府門,就遇到了張允,“蔡大人覺得主公爲何如此行事?”

蔡瑁冷笑,“主公身體雖然看似好轉,但是我已經問過了主治的張神醫,主公傷及根本,想要痊癒是不可能的。主公膝下有兩子,長公子劉琦,二公子劉琮。長公子因爲長得和主公相似,深受主公喜愛,可是據瑁所見劉琦此人無甚才能,平平無奇非人主之雄,荊州文武多屬意二公子。主公爲了能夠立劉琦爲世子,特意收留劉備已做日後助力。”

張允心中腹誹道,荊州文武還不是你蔡氏經營的,那二公子此時才十一二歲,還不是因爲他是你們蔡氏所出。不過張允沒有說出來,“將軍所言極是,二公子年少多才,當是世子的最佳人選。”

“哼,劉備區區一個外人,就算他有心幫劉琦,有瑁在,他也翻不起風浪。”

這邊劉表留下蒯良,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子柔看到啦,那蔡瑁當真是欺人太甚。”

蒯良點點頭,他自然知道,蔡瑁那一番話看似不把天子當回事,實際在說同爲劉氏的劉表。天子都不值錢了,你劉表這個宗族更不是個事。“下官知道主公有意引劉備爲外援,助大公子成事。”

“我多次欲立劉琦爲世子,都被蔡氏阻攔。我是真擔心萬一我一死,劉琦會被蔡氏所害,所以不得不爲他謀個出路。”

“主公既有擔心,何不留下一紙書信,日後可爲憑證。”

“表早就寫好,今日正好交託於子柔,還望子柔救救我兒。”

劉表大擺儀仗迎接劉協御駕入了荊州,還爲他準備好了行宮住下,隨後又是大擺筵席款待衆人,於席上依舊答應讓劉備駐軍新野。劉備千恩萬謝,卻不知道他自己已經卷進了荊州奪嫡的漩渦之中。

不說荊州的暗潮涌動,官渡的戰事此時也是險象環生,雖然識破了龐統的計謀,但是曹軍也必須要速戰速決。因爲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多想,蕭一分派好任務,諸將各自下去準備。

這次依舊是由曹操率兩萬大軍攻擊屯糧之處延津大營,蕭一根本不打算去理會獲嘉的袁紹,只要拿下延津那就是曹操的勝利。

這次曹操除了帶着許褚還有不久前回來的黃忠,兩虎共一龍,夾帶着必勝的氣勢一路飛奔向延津,

不說曹操,蕭一在官渡大營徹夜仗着燈火,到了三更時分,紀靈進帳來報,營外發現有人馬蹤影,似乎是袁軍偷襲。蕭一嘴角一翹,心中暗道看來師兄來了,傳令擂鼓掌燈,一時間官渡大營鼓聲震天,亮如白晝。蕭一在紀靈賈詡的陪同下來到了營門口。

只見營外如死一般的寂靜,原本的蟲鳴鳥叫都沒了聲響。“請龐師兄出來答話。”蕭一無視營外那一片漆黑的曠野,大聲喊了一句。

黑暗中亮起數十個火光,只見一人在火把簇擁下出現在山坡之上,正是龐統龐士元,“師弟別來無恙呀。愚兄在獲嘉久等師弟,師弟何以如此不給面子?”

“不敢,師兄下棋向來是聚勢後動,師兄既然讓我去,只怕早就大勢已成,小弟棋藝不精,自認無法破師兄大勢,所以不敢去。”

“不敢去獲嘉,卻往延津去了。”

蕭一似乎早就知道會被龐統看破,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嬉皮笑臉道,“一早知道瞞不過師兄,兵法之道,避實擊虛乃是基本,師兄不也趁着我軍攻擊延津,大營空虛來偷襲我大營了嘛。”

“哈哈,統記得這還是你我第一次下棋是統教你的。不想今日卻被你用來對付我了。”

“師兄何必誆我,”蕭一看着龐統,“師兄若想要偷襲我官渡大營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我軍發現了?莫非根本沒有帶多少人馬,只爲了詐師弟?”

龐統不置可否,“師弟不信也可以派兵試試。”

“不必了。”蕭一說那話也只是詐一下龐統,但是龐統說話間滴水不漏,他可不會傻到真的派兵去試試,因爲要讓自己吃虧根本就不需要兵力充足,陷坑火油,有的是辦法。蕭一反問道,“不過師兄怎麼知道我官渡又不是空營一座呢?”

“不會,”龐統自信的一揮手,“你們雖然在許攸口中知道了我軍屯糧之所,但是有烏巢大軍的鋪墊,你必不敢將大軍全部調出,你們要防着曹操兵敗回營要有人接應,不然也不會讓師弟在此坐鎮了,師弟的隨機應變愚兄還是知道的。”

這兩師兄弟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但是旁邊的賈詡卻聽出了步步殺機,但凡有人的話裡露出一點破綻,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不過我方還是佔着優勢的,果然,蕭一見龐統如此說了,也不在意,“既然如此,師兄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萬一天亮了可就不好辦了。”

龐統知道蕭一說的是天亮了自己的兵力就藏不住了,倒是曹營大軍出來,自己就不好跑了。這也是對自己不利的地方,不過龐統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不急,愚兄若走,那不就承認了自己人馬不多了嗎,今晚你我兄弟難得相見,當趁着夜色如洗好好敘敘舊情。”

“師兄倒是好興致,不過小弟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蕭一說完打了個哈欠,回頭要走。

“逸山這就要走。”龐統喊住蕭一,欲言又止。

“師兄還有何吩咐?”

龐統暗地一咬牙,擡頭望向蕭一道,“無事,逸山回去歇息吧。”

蕭一可不是真的要回去休息,他只是要趁着龐統沒反應過來之前跑路,因爲官渡大營中除了那滿營的火把,就只有百餘個擂鼓的士兵,真要到了天亮了,倒黴的只會是自己。

再說曹操,大軍一路高歌猛進來到延津,來到大營前也已經是夜晚時分,看到營中行動儼然,曹操召集黃忠許褚商議,如何行動,“二位將軍,逸山臨行前曾有交代,若是到延津不見大軍擋道,當要提防其誘我軍襲營欲包圍我軍。”

“末將也看了一下,營中雖然看似平靜,但是兩側營中不見火光,只怕伏有大軍。”黃忠也是行軍的老手,只看一眼就知道大概,“此時營中只怕不止高覽的一萬兵馬,獲嘉出來的那兩支大軍應該就在此處。”

“操也認爲如此,只怕要辛苦兩位將軍了。”

蕭一衆人早就推算出了這種結果,龐統在延津集結大軍殺敗曹操,所以他安排了黃忠這位猛將,若是這種情況,曹操就要安排許褚與黃忠各領五千人馬,從大營兩側殺進中軍,一路殺,一路放火。兩軍在中軍匯合殺出營門。曹操卻在營外接應,三人匯合之後火速撤退。

黃許二將各領了人馬,埋伏在大營兩側,這邊曹操在正面,指揮大軍悄悄潛到營門前,大手一揮,下令放火箭,一時間無數的火鳥劃破夜空,飛撲向延津大營的木牆之上,營中一下子鑼鼓喧天。中軍大帳中,小校飛報高覽,有曹軍在大營前放箭。

曹軍既然知道我軍有埋伏,大可撤退,爲什麼非要來招惹自己一下,高覽正在奇怪,又有兩個小校前後腳闖進大帳,報告左右都有曹軍襲營。曹軍到底派了多少人馬?此時視野不良,自己不知道曹軍兵力,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戰場中瞬息萬變,就因爲高覽的只一刻遲疑,讓許褚和黃忠衝進大營。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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