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你可信我?”蕭一難得一本正經對着曹操道。
曹操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見過蕭一這麼嚴肅了,頭腦飛轉,知道蕭一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他正色道,“逸山但請直言,操莫有不從。”
“好,”蕭一拍案而起,“來人先給我把許攸綁了。”
帳外武士聽吩咐一步邁進來,把許攸來了個五花大綁。許攸也是吃驚不小,“攸到底何處得罪了司徒大人,遭來如此待遇?”
曹操也出來解圍,“逸山,出戰在即,綁了出謀之人怕有損軍心吧?”
“不如此怕我等皆中袁紹計矣?”
“逸山是說許攸是詐降?”郭嘉摸到了蕭一的思路。
“不能吧,自許攸投誠一來,每出計必中,特別是烏巢一戰,我軍火燒顏良數萬精兵多得許攸告知。若是如此詐降豈不得不償失?”張遼也是個智將,但是實在看不懂許攸詐降的目的何在?
“文遠所說不錯,正因爲許攸每計必中,所以他再獻計也就理所當然啦,諸君且試想,要是此時袁紹那兩支增援鄴郡黎陽的人馬根本沒有走遠,我們舉全軍決戰,豈不正中袁紹包圍?”
“袁紹如何得知我等襲兩城是假?”曹操顯然有點跟不上蕭一的思路。
“因爲這是龐統早就計劃好的。”郭嘉已經明白蕭一的意思了,“之所以夜間出營,並不是爲了避過我軍耳目,而是爲了讓我們不知道他到底出了多少人,袁紹馳援,這都是我們理所當然的想法,並無真憑實據。”
“若真如此,主公此去必死無疑。”第二個清醒是賈詡,“從荀諶投誠的時候龐統就已經想好了此局,我等懷疑荀諶,許攸就來告訴我們荀諶詐降,許攸剛告訴我們袁紹假死,袁紹第二天就出現了。我等要劫袁軍屯糧之地,許攸就來告訴我們烏巢所在,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但是轉念一想也可以理解爲這是爲了讓許攸取得主公的信任。龐統佈局如此之大,所謀自然不小。今日不殺主公又怎麼能夠回本?”
曹操聽得一頭冷汗,確實不管袁紹怎麼損失,自己一死那就算是賺回來了。他驚恐的看着許攸,只見許攸一臉的不服,“蕭逸山,你說我詐降可有真憑實據,我看你是嫉妒我搶了你首謀之威風,所以假公濟私。”
蕭一笑了笑,“要是有證據,那就不是繩捆索綁這麼簡單了,你就當一公報私仇就好啦。”
許攸也沒想到蕭一居然如此光棍,一轉頭看向曹操,“孟德,你我幼年相交,多年的交情難道不及你和蕭一這不到十年的交情。”
許攸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曹操也不相信他了,首先許攸不知道蕭一的脾氣,什麼首謀重臣,在蕭一眼裡還不如一個新奇玩意來的有吸引力。所以許攸的攀咬根本不能影響曹操,其次許攸拿自己和蕭一的交情作比較,曹操自然會相信蕭一,蓋因爲自己的基業都是蕭一幫助他的來的,光說救命之恩就有幾次。更不用說蕭一幫他扭轉的敗局了。曹操敢肯定,蕭一要想害自己,自己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反觀許攸,曹操就不敢百分百保證他的心意了。
見曹操默不作聲,賈詡冷笑一聲,“想要知道許大人是否真心降曹,只要待下官和他單獨談談即可。”
賈詡此人最善擺弄人心,審問之法自然也有心得,若是換了平常,蕭一不會讓賈詡動手,畢竟如此作爲對賈詡名聲有損,但此時事情緊急,若不瞭解對方底細,曹軍很容易就會一步踏錯跌落深淵。“許大人是孟德舊友,文和莫要太失禮纔好。”
“家主放心,詡保證不傷許大人一點皮肉。”說完,兩個士兵架着許攸離開了大營,許攸罵聲不決。大罵曹操不仗義,剛開始,曹操衆人還能隱約聽到叫罵之聲,只一炷香時間,罵聲已絕,隨後一個時辰之後,賈詡又帶着許攸進來,此時的許攸哪有初進曹營之時的神氣,也不見剛纔破口大罵的怒氣。剩下的只是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眼神左右飄忽,只要有人對視,馬上就會移開視線。最令人吃驚的是,許攸真的如賈詡先前所說的一樣,身上連一塊紅腫都沒有,更不用說皮外傷了。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眼前這位袁紹麾下數一數二的謀士,只怕不死也成了廢人。
“啓稟主公,許攸投降果然是計,”賈詡把許攸扔到地上,連捆綁都省了,“袁紹命袁譚率兵五萬,辛明率兵五萬出營,看似是回軍救援,實際就在袁紹大營十里之外埋伏,只等我軍攻過去,袁紹就可以誘我全軍進包圍圈,聚而殲之。”
“如此看來,先前許都軍報中所說劉備出兵汝南,也是那龐統計謀。”郭嘉豁然道,“以後方之危,誘我軍儘早決戰。忙中有錯,急中出亂呀。”
“除此之外,詡還問出了袁紹屯糧的真正所在正是高覽所在延津大營。”
蕭一聽了這話點點頭,“應該不假,此前多番較量,唯獨不見高覽人影,想來是有守糧重任在身。當初的火攻計未成,我們自然以爲有糧草運輸道延津,反而完全忽略了延津大營屯糧的可能性,既如此我軍當將計就計與袁紹決一勝負,諸位,此戰關乎天下大勢,且聽蕭一爲諸位說清。”
放下即將的大戰不講,卻說劉備攻伐,曹操爲何不回軍去保護自己治地,卻還能再此安心與袁紹對峙,一來自然是此時回軍已經來不及,二來就是此時汝南有着曹氏的少年英雄駐守,曹昂爲主,司馬懿,黃敘輔之,典滿爲先鋒。還有滿寵,曹丕等一衆青年才俊,精兵三萬。初生牛犢擋劉備一時當無甚壓力。
卻說劉備與關、張、魏延等,引兵八萬欲襲許都。行近穰山地面,有探報汝南此時正嚴陣以待,城樓之上插着曹操帥旗。劉備恐防有詐,便於穰山下寨,軍分三隊。雲長屯兵於東南角上,張飛屯兵於西南角上,玄德與魏延於正南立寨。
劉備召集帳下文武議事,雖然子虛歸了劉備,但是這次出征並沒有隨軍,所以劉備此時能出謀劃策的文臣只有糜竺簡雍之流。
“諸位,那曹操不是在北方與袁紹決戰,怎會出現在此?”
“只怕這是曹軍疑兵之計,”魏延道,“此地與官渡相距甚遠,我軍突然起兵,就算回軍怎會如此迅速?”
“魏將軍所言極是,”糜竺贊同道,“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當是汝南的守軍,故意如此讓我軍以爲曹操回軍不敢輕動。”
“但是司徒公當年以神速支援宛城,連劉表都不知所措,若我等輕動,萬一中計又當如何?”
被簡雍這麼一說,劉備又左右爲難了。好在魏延乃是常年征戰的人,“此事不難,明日主公可出陣叫曹操答話,若他不出現,城上帥旗必定是假,正可叫關張兩位將軍盡其大軍,將汝南團團圍住。”
第二天,劉備依魏延之計行事,汝南城中一支人馬出城與劉備在平地對峙。劉備出陣叫曹操出來搭話,曹軍陣中卻出來一位少年將軍,“大耳賊,當初我父待你不薄,你卻協同他人,刺殺我父,劫掠天子。如此不仁不義還有臉面見我父親,我父此時正在汝南城中,夠膽你就隨曹丕小爺一同進去拜見。”
劉備一聽曹丕說曹操在城中,心裡已經明瞭曹操並不在此,開口對道,“你父名爲大將軍,實爲漢賊。備奉天子衣帶血詔,夙夜難忘就是殺你賊父以救國難。黃口小兒還不下馬受降,莫要傷了大好性命。”
曹丕最討厭就是別人把他當小孩看待,大怒,身邊典滿大喝一聲拍馬出戰。玄德背後魏延見對方是個小將,心中輕視挺槍出馬。誰知一交手魏延就爲自己的輕視付出了代價,典滿完全繼承了他爹的神力,用的雖然不是他爹的鑌鐵月牙戟,但是手中一對四棱熟銅鐗也是正好發揮他的優勢,再加上雖然之前蕭一不想他上戰場,但是武藝方面並沒有放鬆,一直被秀兒教導糾正。等他到三十歲時只怕武藝比他父親典韋巔峰之時只高不低。就算現在不到二十,一般的武將也難以近身,就算是魏延也被他連番快攻打的雙手發麻,力戰到五十招外,魏延已覺吃力,對身後大喊,“主公還不出兵,更待何時?”
劉備一聽急忙下令擂鼓,一時間喊聲大震,東南角上,雲長衝突而來;西南角上,張飛引軍衝突而來。三處一齊掩殺。曹丕見敵軍勢大,急忙招呼典滿回來,撤軍往汝南城中而去。劉備一路追殺到城下才止住。關羽與張飛軍皆是圍住汝南城。
曹丕回到城中,早有黃敘在迎接他,“二公子辛苦了。”
“黃世兄辛苦,丕幸不辱命,只是丕實在不懂,爲何世兄要我不能對敵,只管退回城中,如今他們圍住汝南。我軍反而被動了。”
黃敘笑笑,“正要他們如此,我等纔好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