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只是受人蠱惑,此時回頭雲可以替爾等求情。”趙雲依然循循善誘。
昌豨眼珠一轉,這個勇猛的白龍將軍怎麼這麼溫和,不似一個當世勇將。莫非,昌豨大喊,“諸位不要上當,趙雲身上傷一定沒好,此時卻來詐我等。不要怕,一起上。”
不過昌豨還是低估了趙雲的威名,他雖然不斷鼓動,但身邊的士兵沒有一個敢上前一步。趙雲身後的曹操看的清楚,趙雲背後的戰袍間隱隱有血色滲出。看來昌豨所說是對的,子龍將軍舊傷未愈。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脫險。
“對付爾等鼠輩,何須趙將軍出手。”好在上天沒有和曹操再開玩笑,他正擔心對面什麼時候不顧一切衝上來,身後又一騎武將護住曹操。那將身高八尺,生得前胸寬背膀厚肚大腰憨。頭上是虎頜扣頭,身穿箭袖腰煞大帶,大紅中衣五彩虎頭戰靴,肋下佩劍,手中長刀。皆是殺人奪命的不世利器。此人正是原仲家皇帝大將軍,現在司徒蕭護命家將,紀靈紀伏義。
“紀將軍莫要太多用力,此二賊首還有用處。”跟着紀靈來的還有一個文人,此人身高在七尺開外,是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三綹鬍鬚,頭戴仲尼冠,身着錦袍,腰橫玉帶,大紅中衣,粉底朝靴。曹操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賈詡賈文和。曹操見這兩人到來心中大喜,有這兩人那蕭一也一定到來了。
果然賈詡囑咐完紀靈之後就轉身向曹操行禮道,“曹公且放心,家主已經知道此間之事,不久就能平亂。”
原來蕭一自從得了郭嘉軍報之後,擔心曹操會中龐統的圈套,顧不得家裡妻兒,囑咐荀彧把他安排好的破敵器具快點運到前線,自己則是帶着紀靈賈詡和一隊衛兵連夜兼程往官渡趕,雖然蕭一一行馬不停蹄,可是到這卻已經晚了,還沒進營帳,就看到營中火起,蕭一大驚,以爲龐統偷營。
“家主,要不要末將前去救援?”紀靈在旁邊看出蕭一着急,於是請戰道。
“不急,”蕭一看了會,似乎看出了端倪,若是袁軍偷襲火應該是以一個點向外擴散,此時的火光倒像是有人四處一起放火,營中各處都有打鬥,除非袁軍都從地裡冒出來,不然偷襲怎麼會這麼全面?
“家主英明,此情景只怕不是偷襲,應該是炸了營了。”賈詡一語道出蕭一心中所想。
蕭一點點頭,“文和所說極是,你且和伏義去搜救孟德,一設法平定此亂。”
“不可,此時的曹營已經是戰場,家主手無縛雞之力豈可親身犯險,門下和紀將軍前去救出曹公,待天明時分在做計較爲好。”
“誰說我沒有縛雞之力,你昨天吃的烤雞還不是我做的。”蕭一打趣道,“我知文和是爲了我的安危,但是等到天明那多少士兵要受傷丟命,放心,一此去是平亂,不是去送死。”
賈詡看蕭一如此決絕也不好再勸,囑咐親兵好生保護蕭一,自己和紀靈帶隊去就曹操,誰知還是去晚了一步,要不是趙雲挺着一身傷救下曹操,紀靈他們就只能趕上收屍了。
賈詡等人剛將曹操保護起來,只見天空中無數火箭升空,箭是響箭呼嘯聲響徹夜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擡頭看去,火箭剛到最高點,營中的戰鼓又響了起來。所有人又都往戰鼓響處望去,只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杆杏黃色的大纛旗掐金邊走金線紅飛火焰,上書三個大字,司徒蕭。大旗在火光下金光繚繞瑞彩千條,所有看到此旗的人都知道蕭一來了,曹操麾下只有蕭一這一個文臣有自己的大纛旗,而曹操麾下也只有蕭一這一人敢在這個時候豎起自己的大纛旗。
果然,就在曹兵們手中遲疑的時候,大纛旗下蕭一站了出來,“諸位,強敵在外,同室操戈。諸君還不罷戰,更待何時?”曹兵們見着火光看清楚蕭一,心中羞愧,一來蕭一說的不錯,自己當兵吃糧,此時卻在內鬥。二來曹兵們對蕭一有點迷信的崇拜,不少人認爲蕭一是神仙下凡,一見蕭一不敢造次。
灰頭土臉的郭嘉也看到了蕭一,心中慶幸,要不是逸山到來,還真不知如何收場。他見曹兵猶豫,急忙叫身邊親兵大喊,“司徒蕭大人在此,衆將士還不棄刀,更待何時?”噹啷,只聽一聲長刀落地聲,隨後無數刀槍落地。所有人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
“諸位且各自回去休息,待天亮帥帳之前議事。”蕭一藉機解散衆人。曹兵們自知有錯不敢造次,紛紛散去。
此時紀靈護送着曹操來到蕭一面前,蕭一看曹操雖然面有病色,但是精神還不錯,上前問道,“孟德還可安好?”
曹操大笑道,“本來頭風發作,如今被這幾個賊子一驚,出了一身冷汗,反而好了。”說話間一指紀靈身邊綁着的昌豨商曜兩人。此時路癡許褚終於找到了曹操,聽曹操這麼一說就要當場殺了這兩個人。
“許將軍刀下留人。”賈詡急忙出聲阻止,“留此二人還有大用。”
“叛主逆賊還有何用。”許褚性子烈哪管這麼多,眼看大刀就要落下,一杆銀槍將他戰刀一帶,刀從昌豨商曜兩人頭頂劃過。
“許將軍,且聽先生說話。”趙雲止住許褚,讓他冷靜。
“此二人死不足惜,但是今晚營中見了血光,雖然被家主叫住了。可是士兵心中難免落下心結,畢竟自己被人所傷,日後戰場又如何肯爲傷己者出生入死,如此久遠只怕于軍心不利。正要藉此二人禍水東引。”
“文和所言正是,”郭嘉也過來,“還有一件事要妥善處理,我軍軍規,生死同袍刀劍相向者,不問先後殺無赦。可是今夜半營的士兵都動手了,如何處置?若不處置,日後軍中如何服衆?”
“若是隻誅這兩個首惡如何?”曹操也知道自己不能爲了明軍法就殺了半營士兵。於是提議殺雞儆猴。
蕭一摸摸下巴,“只怕效果不大,畢竟營中的問題並不是他們二人挑撥的,而是真實存在。如此只怕治標不治本。”
“既如此,那就有勞逸山出謀劃策啦。”曹操真好借坡下驢,將問題丟給了蕭一。
蕭一一撇嘴,“你就不怕我在軍中威望壓過你,然後造反呀。”
“你要造反那也是操做了對不起百姓之事,那逸山反了我也是應當。”
這兩個人扯淡,身邊人卻是心驚肉跳。也只有這兩個人敢這麼把造反說的這麼輕鬆。也只有蕭一這種從始至終直呼曹操其名的人能和曹操如此說話。而蕭一看曹操把鍋甩給自己,無奈一聳肩,“唉,誰叫我欠着你的錢呢,天亮一給你出力吧。”
天明時分,蕭一擊鼓讓全營將士到帥帳前集結,昌豨商曜二人跪在了黃土之中。
“諸位,”蕭一看着下面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朗聲道,“諸位,昨日之事,我等已經查明緣由,今日召集諸位,就是要以正視聽,賈詡何在?”賈詡應聲出列,“命你於全軍面前問清昌豨商曜二人。”
賈詡領命來到昌豨商曜二人面前,“我來問你二人,你們何時受了袁氏授意要刺殺主公?”
昌豨不服,“我等非受人指示,那是曹操對下不公,打壓我等新來之將,心中不服。”
“這麼說昨晚之事就是你們因爲心中不忿所以調撥鬧事啦。”賈詡的問話看似不着邊際,實際上昌豨一開口就已經上當了,此時都知道他對曹操有意見,所以不管他怎麼解釋,大家都會覺得昨天是他挑撥的。
“何須我等挑撥,營中諸位積怨已久,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多人爭執不下?”顯然商曜也不比昌豨聰明多少。這麼一解釋反而有點欲蓋彌彰了。
“既是積怨已久,爲何衆人都在互毆,而你二人卻連合趙緒刺殺主公呢?”
“這個。”商曜一下子被問住了,不過賈詡可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詡再問你等,你們到底何時得了袁氏的授意?”
“我們沒有得到袁氏授意,我們只是想殺了曹操到袁氏處謀個升官發財。”昌豨見說不清楚,乾脆脖子一梗,實話實說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諸位聽到啦,袁紹許他們升官發財,所以這兩個賊子居然賣主求榮,挑撥營中將士關係,然後製造混亂欲刺殺主公。諸位以爲該當何罪?”
賈詡這張嘴比蕭一不遑多讓,三言兩語就把夜裡內鬥歸結爲昌豨商曜挑撥,而他們如此作爲的原因就是袁軍設計想要殺曹操。將士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袁氏太卑鄙了。居然使這種陰招。一時間羣情激奮,齊聲山呼“當誅,當誅。”
賈詡一看目的達到,對身邊許褚道,“許將軍,此二人交給你了。”許褚一聽大喜,手中戰刀手起刀落,兩下起落間,兩顆人頭滾落紅塵。
“諸位。”蕭一止住衆人呼喊,“刺殺主公的犯人已然伏法,一此時要講今日第二件事,諸位入伍時可都背誦過我軍軍規。諸位且將第二條告知一一聲。”
場下的曹兵一時間不說話了,大家又低着頭左顧右盼,剛纔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就沒了。雖然大家對軍規滾瓜爛熟,但是都不敢回答。各位將領也是奇怪,剛纔賈詡已經將事情平息了,蕭一爲什麼不乾脆打個馬虎眼讓他直接划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