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那蕭一可和你意?”孫策也很好奇這位風雲人物。
不過周瑜沒有回答義兄的問題,只是笑了笑,轉而道。“義兄攻合肥多日可有收穫?”
“這個...。”孫策有點尷尬,“這張遼還真不是一般人物,把那合肥守得如鐵桶一般,我們渡江而來攻城器械不全,要攻下它還真要花費些時日。”
“那不如我等撤軍。”
“什麼撤軍?”孫策不敢相信這話從周瑜口中說出,驚奇的望着周瑜。
“是的,撤軍。”周瑜肯定的回答,“瑜在那山間大營時就看出了不久有大雨傾盆,所以這場火擋不住曹軍多久,所以留給我們的攻城時間並不多,爲了拿下合肥,我等必須撤軍。”
孫策注意到,周瑜說的是爲拿下合肥而撤軍,卻不是爲了保全實力而撤軍。
過了幾日。張遼得到線報說是吳軍正在有計劃的緩慢撤退。他登城一看,果然見營帳空了不少。
“將軍,此莫有詐?”身邊一副將開口問道。
“遼聽聞蕭一正率軍由宛城望此進軍,想來是孫策見久攻不下,打算撤回江東”
“如此也好,我等就少了一方壓力了。如果孫曹聯手只怕主公在此,我軍不到一萬的兵力也難有作爲。”
“只怕沒有如此簡單。”張遼嘆了口氣,“我等雖挫了吳軍一陣,但是其根基並無損傷,如今撤軍不是敗退,而是退避三舍,等着曹軍到了和我軍鬥個魚死網破,他們和坐收漁翁之利。”
“照將軍此話,我等如何是好?”
張遼看着孫軍撤退的方向,低聲道,“唯有打的他無力回來收網。”
再說孫策照周瑜吩咐安排撤軍,他自己則和千多虎士與淩統,谷利等爲殿後。行至逍遙津北,卻發現無法在往前走,原來撤退路上的橋已被敵軍所毀,橋面上有一丈有餘沒有木板。孫策正準備叫人去修理橋面。從岸邊三面殺來了張遼大軍,將他們圍在了岸邊。這次張遼帶來了合肥幾乎所有的兵力,足有七千之數。遠超此時孫策身邊人馬。
“你就是張遼?”孫策看着那爲首敵將,傲然問道。
“某就是張文遠,你就是孫伯符?”張遼看那小將,氣度不凡,視數倍於己的敵軍如草芥一般,這確實是孫家的氣概。
“某正是孫策,將軍不在合肥守城卻來逍遙津爲何?”孫策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無事,聽聞將軍要回江東,遼特來相送,已盡地主之誼。孫將軍請吧。”張遼看到吳軍正在後面修橋,知道孫策這是在拖延時間,於是他示意孫策不用多言,開戰吧。
“江東兒郎們,如今我等身臨此境,退無可退,當學霸王當年背水一戰之古事。諸君隨我死戰突圍。”
“死戰,死戰。”
這邊張遼也在動員軍心,“衆將士,今日拿下孫策,我等就能保住合肥,你我日後也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諸君敢戰否?”
“敢戰,敢戰。”
兩軍與逍遙津岸戰作一團。孫策張遼都是可衝鋒沙場的猛將。一陣衝鋒,二人已經戰在一處,二馬並行間,槍來刀往火花四濺。張遼是久經沙場,孫策是初生牛犢。一個是亂世的青龍,一個是再世的霸王。一個把雙刀舞的如風車一般,潑水不進,一個把重槍揮的向蒼龍擺尾,橫掃千軍。兩將對壘時常爆出龍吟虎嘯。刀槍交擊卻像將要山崩地裂。他二人戰的難解難分。手下士兵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一時間,逍遙津岸煞氣沖天,鮮血匯聚成溪,溪流由流入河中染紅了整個河岸。
兩人不知鬥了多久,突然淩統親率三百近兵衝到了孫策身邊,“主公,橋面已通,莫要逗留。”說話間他策馬上前擋住張遼。
戰孫策一人,已經讓張遼有點吃力,這時又多一個淩統,連張遼也覺得難敵,但是隻要能拖住孫策,等他的千餘人被滅,孫策自然也難逃一死。所以張遼一邊硬撐一邊發語激孫策,“孫伯符,還未分出勝負,你要逃走不成?”
孫策先是一愣,然後望着張遼,冷笑道,“不勞張將軍操心。不過策倒是要提醒將軍出城許久還是回去看看爲好。”
被孫策這麼一說,張遼心中一凜,莫非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還是孫策在故弄玄虛迷惑自己。不過心中的想法也只是一念之間,“抓住你,合肥就還在遼手中。”
孫策沒想到,張遼只是一瞬就想通此間之事,心中起了愛才之心,“張將軍要是丟了合肥沒處去,可以屈尊來策處,你比能與我義弟成一時雙璧。”
“這個不勞孫郎費心,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張遼示意孫策,你此時可在我的包圍圈內。
孫策反脣相譏,“這個不勞張將軍費心,我早有安排。”孫策說話間,對岸出現了一隻人馬,原來孫策部將賀齊率三千人馬前來接應,孫策借勢,躍馬過橋成功逃脫。而淩統則繼續阻擋敵軍,左右人馬已死,自己也身受創傷,殺死數十人,知道孫策已安全,才披甲潛行逃走。
此時的張遼已經顧不得追擊孫策,此時合肥城中只有不到千人守城,哪裡能守得住。
卻說就在張遼在逍遙津設伏去攔截孫策時,周瑜帶着已經過橋的士兵又繞路返回了合肥城郊。可是就在他準備要下令攻城的時候。城上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來者可是周瑜?”
這讓周瑜吃驚不小,城中的人知道有人來偷城?他急忙止住手下,擡頭應答,“我就是周公瑾,不知閣下是誰?”
“我乃常山趙子龍,我家主帥叫我在這裡等你,告訴你一聲,合肥此時已在我家主帥之手,周郎不必再白費力氣,早早回江東纔是。”
“你家主帥何人?”
“當朝司徒,蕭逸山。”
這下週瑜的吃驚更大了,那蕭一不是被自己用火擋在汝南了嗎?看那火勢,不等天降大雨,沒有十天半個月難以通行,爲何來的如此之快?
書中暗表,就在周瑜離開後的第二天深夜,蕭一正在被山火散發的熱氣蒸騰的難以入眠,正在他懷疑自己這次是不是做錯之時,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他騰地一下坐起身來。這是賈詡正好進來要稟告什麼,蕭一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賈詡激動的點點頭,“家主,打雷了。”
“快,傳令下去,待雨水撲滅火勢,不可遲疑,馬上進軍。”蕭一也被這振奮人心的消息清醒了大腦,起身出帳,只見夜色中轟雷滾滾,不是一聲轟響,貫穿天地。又過了半個時辰,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雨點打在山火之上發出刺刺聲響,一時間白霧升騰,猶如化境。曹軍俱都在雨中歡呼雀躍。大雨傾盆如織,只一個時辰已是熱意盡消。沁人心脾。
“家主真是驚爲天人呀,這五日後的大雨當真讓您提前到了便降臨凡塵,世人皆言家主非此世間人,詡今日方信。”此時的賈詡,看蕭一的目光甚至有了一種敬畏,那是一種比下級對上級還要深層次的敬畏。
“僥倖而已。”蕭一笑着擺擺手,心中卻道還好成功,要不然自己這就玩大了。
“家主過謙了,若是詡,只怕連僥倖的機會都沒有。不知家主如何做到的?”
賈詡這一問,倒是難道了蕭一,他是看到此處是個盆地地形,只有陽面有個開口,溼潤空氣可聚集於此,於是他想到了諸葛亮火圍上方谷的典故,所以就決定冒險一試,這在現在人的眼中就是典型的地形雨現象,可是自己又如何跟賈詡解釋,告訴他這裡地勢低窪,空氣溼潤,空氣流動不暢.這樣,谷內的大火造成附近的氣溫急劇升高,水分很快受熱蒸發.同時,靠近地面的空氣受熱變輕,迅速上升,上面的冷空氣向谷內涌入,谷底的溼熱空氣上升到空中,冷卻下來,形成了雲霧,而乾柴燃燒所產生的大量煙塵,恰好爲水蒸氣凝結提供了理想的凝結核,於是加快了雲霧凝結成水滴而降大雨。這些東西不要說賈詡聽不聽得懂,就算能聽懂,蕭一也沒時間細聊。
“所謂陰陽互動,欲觸極則而反。由此循環相生,不熄不滅。此地連月無雨,可謂火極。文和也說了就算沒有一這把火,五日內也必有大雨,此物極必反之理,而一隻是借勢加速此變化到來而已,算不得什麼能耐,如今火患已解。我等當前去追擊孫策,可不知孫策現在何處?”
“這個門下知道。”賈詡狡黠一笑,原來還有自己家主不知道的事,還好如此要不然自己就真的成了吃乾飯的了。“此時,徐州一片亂象,曹公及家主兩軍合十八萬,呂布手下少說有十萬之衆,就算那孫策再自大也當知曉要在這亂局中侵吞徐州,難度太大,就算僥倖成了,得罪了曹公,徐州也難以久守。所以他們一定會挑一個對他們而言得利最多的地方下手,這樣既可降低到手的難度,又可合兵一處守住戰果,而這個地方,非合肥莫屬。”
連周瑜也不知道,自己的計謀並沒有攔住那個“浪得虛名”的蕭一多久,在他離去第三天夜裡曹軍就踏過熄滅的灰燼來到合肥,那時正好是周瑜行調虎離山之計。於是,曹軍又毫不客氣的拿下了這座空城。
可憐周瑜妙計,卻因爲自己的一時大意,便宜了蕭一。這下假撤軍就只能成爲真撤退了。
而張遼失了合肥,又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