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表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原本以爲吃定了袁術,可誰能想到一夥流寇居然攪得整個荊州雞犬不寧。萬幸自己手下還有幾個謀士良將,最終還是止住了袁術的侵吞之勢。同時他知道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自己治地內的那羣不速之客是曹操的精銳爪牙,虎豹騎。
“這隊騎兵可不簡單。”蒯良把手中一件黑色臂甲放在桌上。這是用數百條士兵的性命換來的戰利品,“這個臂甲就算是我軍中也只有將軍纔有,那虎豹騎居然每人一套。”蒯良剛纔已經試過了,那個臂甲尋常刀劍根本起不到實質作用。
“若不是那袁術告知,表還真想不到曹操的爪牙已經伸到此處了。”劉表不無感嘆。
“不過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蒯良道,“屬下聽說這虎豹騎是蕭一花巨大心血煉造而成。所花的軍費足以裝備三萬騎兵。我們可以藉此機會將他們消滅在此。”
“可是子柔你不是叫我不要明面上與曹操作對嗎?”劉表不解,“如此不就招來曹操敵意了嗎?”
“主公莫不以爲曹操還沒發現是我等唆使張繡阻攔他回軍許都?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屬下聽聞曹操在宛城戰敗退兵回了許都。如今虎豹騎正是孤立無援,而且,他們以流寇的身份來到荊州。就算殺了他們,我們也可以對曹操說我們殺的是流寇而已。”
“子柔所言極是,我這就叫文聘率五萬人馬,定要將虎豹騎有來無回。”
就這樣一場浩大的剿匪行動在荊州展開,而這時馬闖正好收到了蕭一往宛城匯合的軍令。虎豹騎向來令出必行,更何況是蕭一的軍令。於是乎,虎豹騎在劉表大軍圍剿的壓力下“逃”出了荊州。而文聘緊隨其後。
“虎豹騎怎麼往宛城方向逃了?”劉表得到文聘軍報很是好奇。
“那我等正好藉機佔了宛城。”蒯越可不像他哥哥那般溫和。
“異度此話怎講?”
“依越之見,曹操一心想要拿下宛城作爲南方屏障,如今虎豹騎的異常行動正說明了曹操並不死心。我等正好派大軍去救援宛城,我想張繡一定會很樂意看到我們的,畢竟他殺了曹操心腹大將,而那人還是蕭逸山的義兄。”
“然後我們可以趁勢拿下宛城!”劉表越聽越興奮。“哈哈,好,馬上率軍,我親自掛帥。”
就這樣,以文聘五萬大軍爲先鋒,劉表親率十萬人馬隨後,大軍浩浩蕩蕩殺向宛城。而他還在路上時,賈詡已經成了蕭一的門客。
虎豹騎與蕭一匯合後第三天,文聘也來到了宛城外。看到被團團圍住的宛城,文聘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等待劉表大軍到來。
而最先到來的不是劉表,卻是張繡冒死突圍出來的信使。那人帶來了張繡的請求,他希望文聘能將營地設在北邊,這樣可以接應百姓離開宛城。這樣就可以放心的和蕭一決一死戰,不然的話爲了保全百姓,自己就只好向蕭一投降了。
張繡這封書信與其說是求援,更像是要求。文聘看不出自己在北邊紮營有什麼不妥。爲了安撫張繡,自己就順着他的意思吧,反正主公來的時候自己正好可以和主公形成南北夾擊之勢。何樂不爲。
但是文聘萬沒有想到的是,當賈詡看到他們移防時臉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雖然他自己並不在乎百姓,但是自己的家主是個仁人君子。自己也只好先讓百姓們出去,畢竟不久後,這裡就將成爲一個捕虎的鐵籠。
很快劉表的大軍連夜趕來,到達宛城附近時,已是深夜。爲了隱藏行蹤他並沒有點火把而是趁夜色掩護先行。而就在他離曹軍還有五十里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跑來報告。他自己說他是文聘的手下。今晚早些時候有人假報主公遇襲,文將軍救主心切反而中了曹軍埋伏。此時已是情況緊急!
“文聘怎麼知道主公今天到來?”隨軍主簿蒯良疑惑的看着那人。
“不是主公每日都和文聘將軍互通消息嗎?”
“你瞧,我把這事都給忘了,”蒯良歉意的看着來人,“你說你家將軍被伏,爲何我等不見火光?”
“曹軍有意埋伏,有怎麼會明火執仗,若如此不就讓城中張繡知道,出城救援了嘛?”
“你家將軍最近好嗎?好久沒和他喝酒了。”
“主簿大人,我家將軍從不飲酒。”那人有點氣憤了,“我家將軍聽聞主公被襲擊,二話不說,不顧夜間危險。親率大軍救援,可是如今主公卻如此作爲。罷了,主公不信大可在此等候天亮,我要與我家將軍共存亡,告辭了。”
“且慢,”蒯良攔住他,“還請見諒,戰場爾虞我詐,良身爲謀士不得不防。還請你提我們帶路吧!”
劉表悄悄靠近蒯良,“子柔,此人能相信嘛?”
“不知道。我等還是小心點爲上。若有何不妥,主公當速退,不可遲疑。”
可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在劉表趕到所謂的交戰地一片喊殺聲傳入劉表耳中。這時劉表早就忘了蒯良囑咐,帶着士兵衝進戰局。
一時間人們在黑暗中展開了廝殺,人們只是藉着刀光看到面前的人血花飛濺。這樣一個黑暗的環境下,人的恐懼被無限放大。出於生存的慾望,人們的戰力被不斷激發出來。隨後就是麻木,恐懼被血腥味和慘叫聲所麻木。麻木過後,那殺戮的快感扭曲了人們的心境。此時面前是敵是友已經無所謂了,他們只想要宣泄心中的恐懼。手起刀落間甚至有人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劇烈的充斥鼻腔的血腥味,尖銳的刺痛耳膜的慘叫聲。還有被黑暗剝奪的視覺。就算是地獄只怕也只是這樣而已。
這場遭遇戰一直打到了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聖潔的光芒在這地獄中也顯得那麼無力,而當劉表看清和自己對戰的人時。氣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原來,自己這半夜一直在和文聘的先鋒軍打的不亦樂乎。
原來,這一切都是賈詡的計謀,就在劉表接到求援的前兩個時辰,文聘也得到了劉表遭到蕭一埋伏的消息,說辭和對劉表說的一樣。然後就是勸文聘不要舉火,趁夜色殺蕭一一個措手不及。於是乎,雙方在賈詡的暗中操作下來到了賈詡爲他們準備的交戰地點。然後只要曹軍在中間大聲吆喝兩聲,然後放幾支失了準頭的羽箭就可以聽劉軍互相殘殺的好戲了。
當劉表回過神來,發現還沒正式交鋒,自己已經損失了一萬人馬。氣的他火冒三丈恨不得馬上就去找蕭一決一死戰。
當然,這也就是一種心情。蒯良盡到了謀士的責任,攔住了衝動的劉表。己方打了一夜疲憊不堪,此時去找蕭一對壘。蕭一隻怕會很高興應戰。如今之計就要和張繡取得聯繫。
於是,劉表在曹營三十里外紮下營。劉表招蒯良議事,“子柔覺得那張繡是否已經降曹了?”
“主公是說我等遭襲之事?良也在疑惑,那蕭逸山如何知道我等昨夜會來。看來他在我軍中必有眼線。良也問過文將軍,主公行程也只有幾位將軍知道。最大的嫌疑自然是張繡。”
“那子柔覺得……。”
“良拿不準,按理說,曹操調戲張繡嬸母,而張繡殺了蕭一義兄。此仇已結,張繡難以投降。我等且再看看,說不定這是蕭一詭計我等莫要上當纔是。良可入城見張繡,一者互通消息,二者可防他有變。”
“此事還是小弟代勞吧。”蒯越此時站了出來。
“二弟莫要胡鬧。”蒯良止住蒯越,“此時關係重大。”
“正是如此,小弟才主動請纓。大哥你太過良善,我怕你會被賈詡矇騙。再說了,主公纔是重中之重,大哥應伴隨主公左右纔是。”
“你……。”蒯良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自然知道宛城一行兇險萬分。要是張繡真的降曹了,那麼此去就是有去無回,就算張繡沒有降曹。宛城要是被攻破,蒯越也會成爲階下囚。“就依異度之計,我等且靜觀其變。”
“嗯,若是來日陣前沒看到越,主公不要遲疑張繡必是已降曹。主公不必在意越之存亡。”
蒯越不久就被騎兵護送突入了宛城中。剛一進城,賈詡攔住他。“蒯大人來的正好,我家主公日盼夜盼,就等着劉州牧大軍前來救援呢。你們再不來,我等只好棄城突圍了。”
“怎麼?張將軍當初歸降就是爲了宛城,如今爲何要棄城?”蒯越可不相信賈詡的話,他認爲這是賈詡在威脅,劉表軍再不行動他們就將城池留給曹軍了。
“有城自然是好,蒯大人應該知道此次曹軍領軍的是誰吧?你覺得那位大人還會拿宛城來換我主公歸降嗎?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將城中百姓盡數搬出。只要等一個機會自行突圍就好了。”
“這……。”蒯越沒想到賈詡早就計算好了退路,一時語塞。“實不相瞞,我家主公初到之時中了蕭一奸計。越此來,是想請張將軍出陣挑戰。好吸引曹軍視線。”
“劉荊州是想要我等當先鋒死士呀!”賈詡玩味的看着蒯越。“罷了,你不說我們也正準備出城挑戰曹軍。蒯大人隨我一同前去觀看吧!”
賈詡要突圍是情況有變還是迷惑對方?蒯越又能否在此次對陣中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