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下,李幼薇又道:“顯奕,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看?”
袁熙道:“有什麼話只管說,你我如今是爲一體,當無話不談纔是。”
李幼薇微笑道:“我也就是說說,顯奕你聽聽就好。”
見他點頭,李幼薇柔聲道:“剛剛過來的時候,聖女有沒有和你說一些,關於冀州那邊的情況?”
“沒有啊,發生什麼了嗎?”剛纔張寧也想說什麼,不過袁熙以爲她是想說,想要逐步把冀州給慢慢的蠶食,但是現在看李幼薇的樣子,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李幼薇低聲道:“那邊現在財政上出現了一些困難,聖女領的幾郡,到處都是難民,之前因爲大公子的堅壁清野的策略,導致十室九空,就算有所餘留,可又被隨後而來的曹軍搜刮一空,如今戰爭結束,雖然大部分人都開始回去,但是什麼都沒有餘留,而且其它郡,由於屬於無人掌控的區域,之前的百姓又都不敢去......”
袁熙皺着眉頭道:“張寧在熙寧城發展這麼多年,就沒有多少財富嗎?她也屯田了吧?糧食呢?”
李幼薇嘆了口氣,“之前打仗的時候,熙寧城已經把一半的糧食,提前送入幽州,支援前線,又來又是領兵外出打仗,消耗一番,然後去冀州幾郡再消耗一番,已經勉強只能夠自己等人用度。可這從其它幾郡過來的災民卻是越來越多,那邊畢竟是根,大部分的人都不願意往你這邊來。來了這邊,一無所有,還得從零開始,到了那邊,還能住的地方。只是戰爭打了這麼久,最後一次結束,還正好錯過了春耕,因此最近大家過的格外艱難,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人吃人的現象,顯奕,我知道幽州困難,但還能有些餘糧嗎?給聖女一些週轉一下吧。”
袁熙“砰”得一聲,重重的在桌子上打了一巴掌,把一邊玩耍的李淑儀嚇了一跳,然後小|嘴一撇,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也不敢哭出聲,只是委屈的看着袁熙哭。一邊哭一邊抹眼淚。
袁熙對張寧滿腔的怒火消失無影無蹤,趕緊把女兒抱過來,柔聲哄道:“哦,淑儀不怕,哦,淑儀不怕,哦,淑儀不怕,父親跟桌子玩呢,淑儀乖,淑儀不怕。”
見女人還是委委屈屈的哭,一副害怕的樣子,袁熙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用腿夾住女兒的身體,然後伸出兩根拇指放進嘴裡,兩根食指扯着眼皮,給她做了個鬼臉。
袁淑儀怔怔的看着搞怪的袁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聲道:“父親好醜啊。”
“哈哈,父親就是這麼醜!”
袁淑儀笑道:“母親美美的。”
袁熙哭笑不得,“好,母親美美的。”
李幼薇看着袁熙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目光充滿愛憐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夫君”。
好不容易把女兒哄好,袁熙對着始終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看着她們的小丫頭沈艾道:“來,小艾,帶着女兒出去玩,府裡哪裡都可以去,但是不許出大門,認不清路,就問問別人。”
沈艾點點頭,一板一眼的道:“是,大將軍。”
袁熙微怔,看着兩個小姑娘,沈艾和女兒手拉着手往外面走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是多久的事情了?”袁熙看着兩人出了院門,這才面色嚴肅的朝着李幼薇問道。
“我剛開始去的時候,這件事就很難了。只是聖女性格好強,遇到事情都喜歡自己解決,這次估計不是受不了,還是不會來找你。”
“這臭女人,瞎脾氣固執個什麼勁。”袁熙起身道:“我去找她,看看她這次來到底需要多少的幫助。”
李幼薇也跟着起身,輕聲道:“顯奕,幽州是不是也很困難?”
袁熙苦笑道:“都困難,這次打戰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死了那麼多戰士,糧食雖然還有不少,但是也損耗大半,我現在才知道打仗居然這麼消耗糧食,以前還不覺得。”
李幼薇愣怔道:“幽州既然也困難,那顯奕你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
袁熙攤手道:“困難不代表沒有餘量,還有一些備用的糧食,高順那邊屯糧也安然無恙,一直都在休養生息,今年的日子算是難過了,不過來年的話,應該會好一點。”
李幼薇默默的跟着他往外面去。
袁熙出了院門,問清張寧去的宅院,邊走邊道:“這些百姓咱們不能隨隨便便的讓人家餓死,大戰的時候人家捨生忘死,拼命的保存幽州,雖然是爲了自己,但是總體而言,既得利益者還是我。既如此,我就有義務幫助他們度過這次數的難關。”
李幼薇微笑道:“若是顯奕坐了皇帝,肯定是天下的福祉。”
袁熙擺擺手,笑道:“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要是坐了皇帝,估計天天泡在後宮,荒|淫無道了。”
李幼薇掩脣輕笑,“顯奕明明是荒|淫有道。”
袁熙一愣,隨即也哈哈大笑。
來到一處宅院,守護院門的侍衛見是袁熙也不敢阻攔,一邊帶着他往裡去,一邊派人快速的去通知張寧。
李幼薇走了兩步,便停下腳步,“顯奕,我就到這裡吧,你們談正事。”
袁熙點點頭,“你先回去,這院子以後就是你的家,帶着咱們女兒去熟悉熟悉。”
李幼薇面頰微紅,瞥了眼前面帶路的侍衛,輕輕的嗯了一句。
目送李幼薇離去,袁熙看着薛靈芸道:“幽州大戰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看見你?”
薛靈芸先是一愣,接着邊走邊道:“聖女讓我留下來看家,我申請了,但是聖女就是不讓我去啊。”
袁熙笑道:“我還以爲你害怕打仗,縮在後面了。”
薛靈芸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隨即意識到不妥,好在袁熙沒有生氣,讓他鬆了口氣。
張寧的屋子裡,袁熙走進去,發現張寧還懶洋洋的躺在牀|上,都沒有起身在,只是靠在牀頭。
“你來啦。”張寧瞅了她一眼,滿臉的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