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上一桌酒菜,兩人喝了一會,袁譚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袁熙大吃一驚,急忙道:“大哥你這是爲何?“
袁譚擡頭抹了抹眼淚,又是一杯酒水下肚,脹|紅着臉道:“二弟,你說說你大哥我,有沒有犯什麼錯?”
袁熙搖頭,心裡似乎明白了一些。
袁譚眼睛瞪大,紅着眼道:“你來的晚,可能不知道,我在這鄴城幾天,大哥我憋屈啊。”
袁熙一再追問,才知道袁譚近日受了不少袁尚的苦,關鍵袁譚找袁紹說理,居然被訓斥了一頓,袁譚脾氣剛猛,如何受得了,趁着袁尚再三挑釁,就把他狠狠的捶了一頓。
好死不死的是袁譚打人專打臉,這可把袁尚給氣的,當下就找袁紹求公道。結果事情就不用說了,袁紹當着面狠狠的又訓了一頓袁譚,還說他不如袁尚。
袁譚心裡當時就涼了,這長子都不如三子,那這位置還能是我的?偏生有苦不能說。現在袁熙來了,自然大倒苦水。
這點袁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袁尚給殺了吧?在官渡之戰之前惹起這些事情,多少有些因小失大,分不清主次,但是袁熙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換了誰會舒服?
袁譚一杯飲盡,忽然抓着袁熙的胳膊道:“二弟,你知道嗎?”
袁熙看着他充滿血絲的眼睛,愣怔道:“知道什麼?”
“我恨不得殺了他!”
袁熙的腦袋轟然作響,雖然袁譚沒有說是誰,但是鬼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袁譚呵呵笑了兩聲,似笑非笑道:“怎麼,二弟你怕了?”
袁熙搖搖頭,盯着他的眼睛道:“大哥,現在父親還很健康,無論你怎麼想,這個念頭不該有,咱們先把眼前之戰打完,剩下的以後再說如何?”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袁譚怒氣衝衝道:“現在三弟羽翼已成,知道父親向着他,向他示好的人不計其數,我這個長子都快成擺設了。”
“這個我知道,”袁熙鄭重道:“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永遠站在大哥這邊,只是現在大哥,咱們拋開這些,先想眼前的大戰,可好?”
袁譚欣慰的點點頭,他感覺全世界都像是背叛了他,還好這個二弟還是那個二弟,一直站在他的身後。
“大哥,你對袁曹之戰怎麼看?”怕袁譚再胡言亂語,袁熙岔開話題。
“有啥好想的,”袁譚醉醺醺的道:“公則(郭圖)說曹軍那點士兵還不夠我軍塞牙縫的,這天下遲早是我們袁家的。”
袁熙吶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大哥袁譚心思顯然不在官渡之戰上了。前面打仗,後面爭權奪利,要能打贏還真是見鬼了。
袁熙轉了轉眼睛,忽然問道:“大哥,許攸是向着誰的?”
“還能是誰?”袁譚不屑道:“別看他今天說的大義凜然,其實是個牆頭草,他孃的之前還向我示好,如今看袁尚得勢,就徹底投靠了過去,呸,小人!”
袁熙雖然腦子一團漿糊,但是有一點卻是知道,許攸會投降,還是官渡之戰轉折的重要人物,也就是說這個人無論出的計策好壞與否,還是殺了最好,或許有救。其二叮囑淳于瓊不能喝酒誤事。
袁熙腦海中迅速的過濾出兩點關鍵,心道大哥心思既然不在這上面,不如讓大哥設計把許攸給除了,官渡或許有救也說不定。
爲什麼不自己上,當然是有原因,無論是自己上還是袁譚上,誰上估計都會被剝奪軍權,或者不許參加官渡之戰。
如此重要的戰役,袁熙焉能錯過?即使失敗了,自己知道一些事情,也能把損失降到最低。所以袁熙覺得自己絕對不能缺席官渡之戰。
袁熙腦中急轉,已經心生一計,低聲道:“大哥,我聽說這個許攸早年和曹操是至交好友,今天他出此計策,和咱們河北最忠誠的兩位謀士,田豐和沮授的意見完全相反,你說他會不會是奸細?”
袁譚頓時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惡狠狠道:“我看不是會不會,這傢伙長得就一副奸邪小人樣,肯定與曹操還有私交,保不定就是什麼奸細。”
袁熙完全呆了,他都還沒有解釋什麼,袁譚自己就這麼信了,這也太...而且許攸此人人品且不說,光就長相說來,壓根和姦邪小人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不過袁譚一下就相信,正也說明他心裡恨得極深,對他是好事。
袁熙和他碰了一杯,故意道:“大哥,你說和曹操的大戰,雖然我軍肯定能勝,可要是許攸這小人到時候臨陣反戈一擊,我軍損失該會有多慘啊,而且父親這麼信任他,介時要是幾十萬大軍陷入曹操和許攸的包圍圈,我們可能失敗也說不定.......”
袁譚嚇了一跳,酒也清醒了不少,撓撓頭道:“不可能吧?我軍這麼多人,曹操勢利也就那樣,咱們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能把曹軍淹死。許攸他能翻出什麼樣的天來?”
袁熙翻了翻白眼,感覺大哥怎麼變得智障了,不過他也懶得多想,當下好一番添油加醋,引經論典把許攸說成了超級大壞蛋,終於讓糊塗大哥相信了他。
袁譚越想越害怕,慌忙起身道:“二弟要是不說,我可都還矇在鼓裡,我這就去和父親彙報。”
袁熙一把拉住他,拽他回酒桌,“大哥你說許攸現在這麼受寵,父親會相信你說的話?”
“這,”袁譚滿頭大汗,雖然他恨袁尚,可卻不想袁家受到什麼危險,“二弟你可得教教我,咱們袁家可不能毀在這個小人的手裡啊。”
袁熙拍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袁譚聽完後,狐疑道:“此計可行?我要是殺了許攸,父親找我算賬怎麼辦?”
袁熙看着袁譚滿是懷疑的眼睛,腦中的急速轉動起來,忽然他又想到了一個辦法,而且這個辦法似乎比讓許攸去死更好。
“二弟?二弟?”袁譚見袁熙目光呆呆的看着自己,摸了摸臉,喊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