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道:“華神醫,我給你介紹,這位便是幽州牧袁顯奕,咱們幽州的主人。”
袁熙不等華佗行禮,便深深一拜,“晚輩見過華神醫。”
這華佗看起來鬍子花白,歲數一大把,袁熙倒不介意在他面前自稱晚輩。
華佗一看就是那種無慾無求的人,對於權貴似乎也隨心所欲的很,淡淡一笑,攙扶袁熙道:“袁州牧客氣了,老朽可經受不起如此大禮。”
袁熙起身道:“華神醫如何擔當不得?你是拯救天下百姓的大神醫,值得任何人一拜。”
此時張迎鳳也嬌笑着一拜道:“晚輩迎鳳,給大神醫問好。”
華神醫向袁熙點點頭,看向張迎鳳,笑着道:“你這小女娃就是張兄的女兒吧?”
“正是。”張迎鳳笑嘻嘻的道:“神醫和父親說話,我能在一邊聽聽,學習學習嗎?”
張仲景好華佗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華佗道:“聽幾句話可學不到什麼,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哦,呵呵。”
張迎鳳眼珠一轉,忽然道:“迎鳳想請神醫留下來,我好能和你好好學習醫術,不知神醫覺得如何?”
袁熙暗暗讚了一句,心道小丫頭,我沒白疼你。
華佗眉頭一皺,旋而展眉道:“小留幾天尚可,若是長時間卻不是我所願。再說你父親醫術不下於我,何須捨近求遠呢。”
張仲景嘆息着搖搖頭,顯然也早已經挽留過了。
這種大神醫級別的,張迎鳳也就只能隨口說一句,不能不知好歹的繼續隨便問,聽華佗這麼說,也是勉強笑笑。
“來,坐,坐下來,慢慢談。”見大家都站着,張仲景忙示意大家坐下來聊天。
“丫頭,去打壺熱水來。”張仲景朝着也想坐下來的張迎鳳說道。
張迎鳳撇撇嘴,只得不情不願的拿着水壺走了。
袁熙也不懂醫術,張仲景和華佗見袁熙在此,自然也不會多談醫術,幾句話一說,袁熙便把話音轉到了華佗的去留問題。
袁熙道:“據說華師傅一直四處漂泊,居無定所,這是爲何?”
華佗輕笑道:“如今天下戰爭紛亂,處處都有疾病,我自年幼便立下宏願,要用平生之所學,醫治天下百姓,如今不過是嘗人生報復罷了。”
袁熙沉吟道:“晚輩不敢苟同,我有一二問題想要問問華師傅,還望華師傅能給我解答解答。”
華佗淡淡道:“但說無妨。”
“晚輩想問華神醫要醫治天下百姓,可這天下百姓是哪些人?”
華佗微怔,隨即道:“當然是我大漢所有子民。”
“這就對了,”袁熙微微一笑,“既然是大漢的所有子民,那華師傅還要雲遊天下,難道華師傅認爲是把天下走遍,這才叫給全天下的百姓治病?”
華佗輕撫鬍鬚,平靜道:“我自然想過這個問題,若我停在一個地方,那也只是造福一方,其他人可能永遠都無法被我治療。兩者相比,雲遊天下卻是更好的選擇。”
袁熙不以爲意的搖頭道:“我觀華師傅不願意在一個地方停留,只是不願意侍奉一些無禮的權貴,而且華師傅應該明白,僅僅憑藉一人之力,是無法普度衆生,華師傅你老走的路可是錯了。”
張仲景小心翼翼的看了華佗一眼,見他也不生氣,這才緩了一口氣,自己這好友脾性怪異,他生怕華佗會一言不合就怒而離席。
袁熙見他不說話,只是皺眉沉思,索性放開了說:“華師傅,這裡有你的老朋友張師傅,之前我一直讓張師傅爲我府上效力,爲我府上的人治病,但是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若是你們二老,真有普度衆生的宏願,我袁顯奕,願意出一切你們所需。只是希望你們建立醫學堂,廣收學徒,廣開藥店,這樣才能爲更多的人治病,而不是僅僅一直侷限於,自己爲個人看病。嘴上卻說着有普渡天下的野心。”
無論華佗怎麼看,張仲景是心動了,他一直都有這個意思,但是他畢竟把自己賣給了袁熙,哪裡敢多說什麼,現在見袁熙居然這麼說,心裡自然激動,顫着聲音道:“華兄,你看?”
華佗微微輕嘆道:“袁州牧能爲天下人着想,我自然欽佩,你說的也對,不過你應該明白,等一切都走上正規渠道,再有你們官府接管,那是我不願意見到的。”
華佗的雖然不排斥給達官顯貴治病,但是絕對排斥只爲達官顯貴治病,不然憑他的醫術,去哪不能混個好的飯碗?
之前就有不少人,願意給他這個紅利,答應他那個要求,但是一說到,完完全全官府不能管,自己也不受制於人,全都變了臉色...
也是人家好好的爲什麼要幫你?難道爲了善心?久而久之,華佗也就看的慣了,還不如行走天下,逍遙自在,想給誰治病就給誰治病。
隨緣治療,隨緣的不過是自己的心意。
因此對於袁熙提出這個設想的時候,他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袁熙起身,看着他道:“我袁顯奕願意當着全幽州百姓的面前,和你約法三章,以後你們所做的一切,我們官府概不插手。”
見兩人驚訝的看着自己,袁熙笑道:“當然如果我幽州和別的地方打仗,你去幫助別人的家救治,而不管我們,那也是不行的。”
兩人都沒有反駁什麼,因爲知道這是袁熙的玩笑之語,誰會這麼不知道好歹?
華佗想了半天,還是不解道:“你出錢幫我們這建學堂,開藥店,最後官府什麼都沒撈到?敢問袁州牧爲的是什麼?”
袁熙淡淡道:“當然是爲了我自己。”
見兩人面露疑惑,他解釋道:“我幽州百姓不愁吃穿,但是百姓治病還是個難題,若是有你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那我幽州雖然地處苦寒,卻也是人間樂土,大家自然都心嚮往之,介時發展的還不是我幽州?得利的還不是我?我們互助互利而已,並不是我多偉大,心多善意,只是我想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