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爺看起來四五十多歲,不過看其走路腿腳有些不方便,聽到有人喊他,把草帽從頭上摘下,扇着涼風,微笑道:“小夥子,你是叫我嗎?”
袁熙微怔,繼而笑道:“是,大|爺,你這是要進城?”
大|爺笑道:“是啊,進城賣柴去。”
袁熙回頭看了眼幾人的兵器,又看了看這滿是柴草的板車,心裡有數,挨着他,輕聲道:“大|爺你這一車柴夥能賣多少錢?”
“不多,也就二三十文錢,小夥子你這是?”
袁熙把掏出一兩銀子塞進他的手裡,低聲道:“還望大|爺幫個忙,我幾兄弟想要進城,但是身負武器,恐進不去,還望大|爺行個方面。”
大|爺有些猶豫,半晌點頭道:“行吧,這板車跟着我有些年頭了,有些捨不得,呵呵。”雖然能賺不少錢,但是大|爺多少心裡有些捨不得,即使能買一個新板車。
“大|爺,我們不要的你的板車。”袁熙道:“我們把兵器藏進來,然後你負責帶進去,最後進城找個隱蔽的地方再把武器給我們就好,你覺得如何?”
還有這等好事?大|爺低聲道:“小夥子,你可當真?”
袁熙笑道:“你說我要你那板車做什麼?”
大|爺哈哈大笑道:“也是,好,這個忙我就幫定了。”
把武器都藏進去後,幾人騎着馬,典韋跟在後面不解道:“二公子,爲何不把板車弄過來,讓我們自己推着進去?”
袁熙解釋道:“他是守衛熟悉的人,沒人會檢查他的板車,要是我等這等裝扮,卻是推柴車進去,你認爲他們能不起疑?
典韋恍然大悟,佩服道:“二公主高見!”
袁熙擺擺手,這事稍微用心一些,就能想通,看來典韋也是個不用腦子的夯貨,不過他喜歡這樣的,這種人帶在自己的身邊,安全!
果然輕輕鬆鬆的混了進去,人家連查都沒有查一下。
找回武器後,幾人牽着馬專門走比較僻靜一些的小巷,不久便來到了糜府的後門。
後門有兩個小廝在聊着什麼,正滿臉笑着,忽然聽到馬蹄聲,擡頭一看,卻見幾個壯漢手持武器,到了面前。頓時站了起來,有些後怕的看着他們。
袁熙讓幾人站在原地,他手持着糜貞的信物,上前道:“麻煩通知一聲,就說故人來見。”
兩個守門的小廝疑惑的接過信物,其中一個道:“你是誰啊?”
袁熙淡淡道:“你家家主一見便知。”
另外一個人盯着信物看了一會,眉頭一皺,對着袁熙道:“你等等,我去通知通知。”
說着在另一個小廝耳畔說了下什麼,便匆匆離去。
剩下的小廝似乎有些害怕,退到了門後,一臉警惕的看着衆人。
袁熙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幾個保鏢,各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確實不像好人,不過自己不是挺帥的嗎?
而且手中也沒有武器。
等了好大一會,就聽到糜府後門打開,一身正裝的糜芳從裡面走了出來。
“袁.......”糜芳驚訝的看着袁熙,剛要說話,就被袁熙打斷。
“糜兄,好久不見啊。”
糜芳看了眼他後面那些手持武器的手下,忙道:“趕快進去,趕快進來,”他怎麼也想不到袁熙會親自過來。
一時心裡滿是訝異和不解,還有濃濃的欣喜。
進入府中後,斥退下人,糜芳擦了擦汗,驚喜道:“妹|夫你怎麼過來了?”
袁熙笑道:“若我說我是來救你們家,你會信我嗎?”
糜芳頓時愣住,吶吶道:“妹|夫,你這是開,開的哪家玩笑?”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處書房裡。
坐下後,袁熙接過糜芳遞過來的茶水,淺嘗一口,纔不回反問道:“上次我和貞兒寫來的信,你們可有收到?“
糜芳略有尷尬,吱嗚道:“收到是收到了,只是大哥他...”
袁熙點頭道:“這我明白,這次我過來,一則是想再次邀請你們,二則是和你們說徐州屆時將會有一場大戰,徐州很有可能在這場大戰中更換新主人。”
糜芳大驚,“要有戰爭了?這徐州好好的,也沒有惹誰?怎麼就要有戰亂了?”
見袁熙似笑非笑的神色,他面色一紅,這話問的確實有些沒有水平。
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許久糜芳才猶豫着道:“是不是袁將軍要攻打徐州?”
還算有點見識,袁熙笑道:“猜對一半吧,這次不僅青州會出兵,淮南也會出兵,到時候兩袁前後攻打徐州,約定共同瓜分徐州,呵呵,你覺得徐州能堅持多久?”
糜芳臉色一下就難看下來,是啊,在如今天下兩大勢力的夾擊下,徐州能堅持多久?
袁熙接着道:“這事我原本不知道,是我大哥親自告訴與我,應該不會假,至於具體什麼時候,我不清楚,但是想來不會超過今年。”
糜芳倒吸一口冷氣,他原本來指望着袁熙能保存他糜傢什麼,可現在聽他這話,明顯他也無能爲力。
糜芳想了想,倒也理解,畢竟是袁紹和袁術的事情,他一個遠在幽州的兒子,又能摻和多少?
袁熙能親自過來告知他就已經不錯了。
“此事如是真實,卻是要感謝妹|夫告知了。”糜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們糜家的繁盛是建立在環境安穩上面,假如徐州要是淪陷了,首先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富戶,畢竟打仗是爲了什麼?除了城池人口外,還需要以戰養戰,需要財富。
作爲徐州第一富豪,他們家拿什麼躲過去。
心裡苦嘆着,忽然他擡起頭道:“妹|夫剛纔是說能救我袁家?”
袁熙道:“自然,不然我不遠萬里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糜芳心裡感動,萬分慶幸自己當初堅定的要把妹妹和他聯姻,要是不然,估計等下邳淪落的那天,就是他糜家消失的那天吧。
糜芳深深的鞠躬道:“我代表糜府上下,謝過妹|夫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