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剎那,就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劉豐不知道自我被丟在了哪裡,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很近,觸手可及。那種感覺,不是面紅耳赤,不是心慌意亂,是一種顫抖,從心臟出,隨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每一跟血管,每一個毛孔,人早就僵持在那兒,只是不住顫抖。還有那種感情猛烈地撞擊着他的胸腔,噴薄欲出,就要一瀉千里。
貂蟬比之劉豐更是不堪,只覺得空氣在此刻凝華爲固態,時空的概念已不復存在,周圍的事物都蕩然無存,只剩下兩道眼神的交流。一切都是如此唐突,唐突得讓人毫無準備。彷彿有一種叫做靈魂的東西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很有默契的移開目光,劉豐繼續寫着每張紙牌代表的預言,而貂蟬則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生過一般。
終於花費了大半個時辰,劉豐寫完了。輕輕吹了一吹,看着滿是小楷的紙面上,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小楷,劉豐不由得剎那想到卞玲瓏,眼神微微一黯,連忙又甩了甩頭,把這個念想從心頭拋去。
他對着還在低着頭的貂蟬笑道:“這下你可以翻牌了,看看你的運氣怎麼樣?”
貂蟬一愣,繼而回過神來,飛快的瞥了一眼劉豐,見他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連忙低下頭,臉頰又輕輕的開始燙。拿起桌面上的紙牌,細細數了一下,才抽出一張牌。自己先瞧了瞧,才把紙牌翻開來放在書桌上。
劉豐一瞧卻是黑桃7點,心裡有數,笑着把那張紙輕輕攤開來,放到桌面上,輕聲對貂蟬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貂蟬對這個自然極是好奇的,最近又跟着伏壽萬年公主認識了不少字,也看得懂這些簡易的字跡。她不懂書法,卻極愛寫字,平時閒暇的時候,總是偷偷描寫一番,卻總是寫不好。
此時看到劉豐寫的漂亮的小楷,只覺得比書上那些別人撰寫的要好看多了。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摸了一下,心情莫名的變得很高興。
劉豐見她這番表現,以爲她看不懂,笑着問道:“紅昌可是認不得這字嗎?”
貂蟬趕緊搖了搖頭,收起心思,纔看到了黑桃七的描寫: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生。
劉豐看着貂蟬呆呆的看着張紙,不由笑道:“紅昌運氣不差啊,這紙牌預言可是很靈的,你馬上就有好事生了哦。”劉豐自然知道這只是一種娛樂遊戲,哪裡會真的生什麼好事,無非就是想逗逗貂蟬。
貂蟬回過神來,吶吶的看了劉豐一眼,臉紅着卻不說話。
嘿嘿,我不就是你的好事嗎?劉豐心裡無恥道,看了看貂蟬心裡愈的喜愛,其實貂蟬只是劉豐的一個侍女,就算劉豐怎麼對待貂蟬,估計她也不會說什麼的。但是劉豐雖然有着男人都有的好色,卻做不出強迫女人的事情來,更何況,除了亦母亦妻的萬年公主,劉豐的感情經歷幾乎爲零,對於美貌溫柔的貂蟬,他是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戀愛感覺在裡面的,這感覺就是在伏壽身上都沒有的。
對於伏壽他只是一種被動喜歡,相熟之後的愛戀。倒不是說對於伏壽或者萬年公主的愛戀會少於貂蟬,只是貂蟬算的上他在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初戀而已,青澀,懵懂,若即若離,直撓的劉豐心裡癢癢,卻樂此不疲。
眼見貂蟬又不說話,劉豐挑起話題道:“這個占卜每天能佔兩次,紅昌還要在來一次嗎?”這當然是他瞎扯的,只是單純的爲了尋找話題罷了。見貂蟬意動,劉豐嘿嘿一笑,拿起紙牌,照着原來的動作,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貂蟬抽到的是一張紅心a,等到看了紙張上寫的批語後,臉色卻是剎那間慘白。有些手足無措的用手指絞着系在腰間垂下來部分那淡黃色的腰帶。
劉豐也是無奈,自己只是照着前世的記憶,把這代表的東西,一字不落的默寫了下來,哪會想到這些。有心安慰一下貂蟬,卻不知說些什麼,一時也有些怔在那裡。
原來那紙上紅心a的旁邊寫着:碰到初戀情人,並舊情復燃。
見貂蟬臉色愈加慘白,絞着的手指都已經變得毫無血色,漸進透明瞭,劉豐心疼不已,開口就像安慰她:“那個,紅昌,你別.......”
貂蟬聽見劉豐的聲音,像是回了魂似的,又見劉豐臉色也不好看,心裡更加得到惶恐,最終咬着嘴脣,擡起頭看着劉豐,略帶哭腔道:“大人,奴婢沒有情人,奴婢清清白白的,更不會和誰舊情復燃。”
劉豐一陣愣神,他臉色難看,不過怪自己大意,惹出這種事情罷了,哪會料到貂蟬這般反應,他雖然經常油嘴滑舌,佔貂蟬便宜,卻沒也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決,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最後只得討好似的擺手道:“紅昌,沒事的。你別擔心,我不怪你的,就算你有舊情人,我也不會責罰與你的啊?”
劉豐說白了就是個感情白癡,雖自詡情聖,真正經歷的感情,卻寥寥無幾。心急口快之下,這番解釋,不但沒有起到好的結果,反而讓貂蟬更慌了神了,本就水意盈眶的眼睛,淚珠剎那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直往下掉。
只見貂蟬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噗通一聲,跪倒了在地上。
那聲音直讓劉豐嚇得一跳,心中疼惜的要命,當下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趕緊伸手去就想把她拉起來,卻不知道平時柔弱無骨,輕的要命的貂蟬,此刻像是膝蓋生了根似的,怎麼都拉不起來。
劉豐把身後的凳子朝後面移了移,也半跪着下來,用袖口輕輕幫着貂蟬擦着淚珠,心疼道:“紅昌這都是我的錯,沒事弄什麼勞什子的卜卦給你看,你就起來吧?不然大人我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