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柳大夫前來有何貴幹?”劉豐懶羊羊的靠在木椅上,望着底下的柳浦。
柳浦此人面上長的還算不錯,可惜一雙倒三角眼睛,讓他看的顯得奸猾了點,讓人有點不舒服。
柳浦臉上閃過一起怒氣,但是很快被他掩蓋過去,微彎下腰,拱手道:“遼東王屬下御史大夫柳浦見過楚王。”
“遼東王?公孫康什麼時候能置御史大夫了?”劉豐忽然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解的看着柳浦。
這次柳莆看起來氣度很好,並沒有因爲劉豐的話再度出現不自然,仍舊自顧道:“吾王有一句話讓我請問楚王。”
“說。”劉豐淡淡道,半天提不起興趣來,公孫康派他來無非有兩種原因,一種是投降退兵,一種是來責問他出兵的原因。
果不其然,只聽柳浦盯着他道:“再問吾王問題之前,卑職想斗膽問一句,楚王爲何出兵遼東?遼東雖然毗鄰幽州,但兩地百姓相處和樂,吾王也從未敢有半絲對楚王不敬,卑職實在想不通楚王出兵的理由。”
這個柳浦倒也有趣,劉豐輕笑兩聲,反問道:“你可知道我出兵的理由?”
柳浦一愣,沒想到劉豐會反過來問他,下一刻他馬上回道:“卑職不知。”
你會不知?你是假裝不知道吧,劉豐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笑道:“曹操出兵打了袁術,你知道吧?”
柳浦聽着劉豐南轅北轍的回答,一頭霧水,但還是回道:“卑職知道。”
“曹操攻打袁術的原因,就是我攻打你遼東的原因。”劉豐盯着他,一臉的笑意。
柳浦呆了呆,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的楚王他算是有一個全新的認識了。
當下拋下這個問題,從袖口裡拿出一份密信,雙手奉上,躬身道:“吾王要問的問題在這裡,還望楚王親自拆開看。”
劉豐揮手讓韓猛把信件拿了過來,拆開一看,果不其然是公孫康祈求投降的信件。信上說道只要劉豐退兵,遼東願意像鄴城稱臣,年年朝貢納稅,並且願意讓長子公孫淵前往鄴城做人質。
這個條件倒是滿豐厚,但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公孫康想在遼東當他的無冕之王,這點小把戲劉豐又怎麼能不知道,他要的是徹底的臣服,絕不能讓有自己控制不了的勢力存在。作爲一個後世人,劉豐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危害。
把信件放在案臺上,劉豐道:“這封信件,你知道是寫什麼的吧?”
柳浦眉頭微皺,恭聲道:“卑職大體知道。”
“嗯,”劉豐看着他,笑道:“投降我同意,不過這信件裡面的條件可能要改改。”
“要改什麼?”柳浦擡起頭,下意識的道。
“公孫淵去鄴城做人質就不用了。”劉豐先拋出一個讓柳浦有些激動的改動。
柳浦死死按耐住激動的心情,等了一會,卻還是見不到劉豐的下語,忍不住問道:“還有其它嗎?”
看着他激動的面色,劉豐忽然咧嘴笑道:“我唯一要加的條件就是公孫康只可以留五萬軍隊在平襄,其它郡縣的太守長令都有我派人赴任。”
“不行。”
柳浦想都沒有想就拒絕道:“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除了平襄,那吾王還剩什麼?這不是變相架空吾王的權利嗎?”
劉豐臉色冷了下來,淡淡的看着他,不再說話。
營帳內一時有些安靜的可怕,柳浦反應過來,頓時後背上沁出一層冷汗,大冬天的沾着衣服貼在他身上難受。
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他垂着眼皮,澀聲道:“楚王,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吾王不可能答應的。”
“哼,”劉豐把案臺上的信件扔了出去,嘲笑道:“我想你家王上想錯了吧,我要的是徹底的投降,而不是擁兵自重的表面臣服。”
劉豐站起身來,揮了揮衣袖道:“回去告訴你家遼東王,是戰是降,只他一句話,如若打到最後,可莫怪本王翻臉不認人,不講情義。”
柳浦擦了擦額角的虛汗,也不去看被扔在地上的信件,告辭一聲,就退了出去。
等到柳浦的身影完全消失後,辛評從左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道:“主公,屬下想其實咱們可以先答應公孫康投降的。”
劉豐擡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辛評道:“公孫恭的大軍即將趕到,可是公孫康卻在這個時候,選擇派人來投降,這其中未必沒有一種警示和擺低姿態在內,而主公剛纔如若答應了他的投降,咱們就更可以給荀軍師爭取到一點時間。或者是讓他們放鬆警惕,這都未免不能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劉豐搖搖頭,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解釋道:“仲治,你有所不知,咱們這場戰爭天下都在看着,公孫康無論是戰是降,咱們都不能隨意對待,假如這次公孫康降了,咱們卻出爾反爾,轉過頭來偷襲他,你說天下其它諸侯怎麼看待,日後還有人願意投降咱們嘛?”
辛評怔怔,輕嘆道:“主公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劉豐搖搖頭,安慰道:“你的想法並沒有錯,至少在這場戰役上,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既能給我軍爭取時間,又能讓我軍損失降到最低,怎麼看都是完美的計策。但是我們不能只看到眼前,遼東只是我們計劃中的一小部分,等將來,曹操、孫策、劉表等都是我們的對手,還有其它的一些勢力,要想贏得民心和其它諸侯的信任,我們就得在大勢上,不能讓人看偏。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
辛評神色肅然,鄭重道:“屬下謹記楚王之訓。”
三日的時間內,劉豐沒有等來公孫康的投降書,反而收到了公孫恭的前鋒已經距離自己不足百里的消息。
緊急召集辛評、鮮于輔、田豫等一幫文武將領。
“仲治可有最新文若的消息?”劉豐急向辛評問道。
“回主公,荀軍師的加急信件不久前才送到,不過他可能會比公孫恭晚一天才到。”
“怎麼會相差這麼久的時間?”劉豐驚得站了起來,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