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嫺與貂蟬聊了一會,見她並沒有什麼產後抑鬱之類的心病這才放心,她最擔心的其實是這個。
就是因爲怕有擔憂,怕這個怕那個的,呂嫺是擔心她胡思亂想的,反倒把精神給弄壞了。
還好貂蟬算是堅強的性格。呂嫺給她的定位是職業女性,可不希望她出事,家裡一攤子事全等着她呢,叫嚴氏管,她娘真管不了。況且還有暗影的事務,全是她的。見她平安無事,又無心理負擔,這心裡也就輕鬆了。
呂嫺這才準備去休息,道:“生產之事,父親與我都沒陪在你身邊,真是遺憾。”
本來是想趕回來的,誰知道出了這麼多檔子事。她也鬱悶。
貂蟬失笑道:“何必爲此事而歉意。女公子真是……”太暖了。像小太陽一樣,想到了方方面面。
“就算你不介意,但我還是想說,我和父親都是希望能陪在你身邊生產的。”呂嫺道。只是計劃沒能趕得上變化啊。
貂蟬眼眶真的紅了,軟聲道:“我知道。”
呂嫺這纔去休息。
久不回家,回家能睡正常的屋的感覺,還真的挺舒服。
貂蟬卻是把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生恐她住不舒服。怕擾到她休息,是約束的僕人連腳步聲都放輕了。
溫侯府,人雖少,然而,心是在一塊的。這纔是最重要的。也是呂嫺最重視的。
劉表與袁紹那的一堆爛事,在溫侯府是不會出現的。真出了這種不肖子,或是不和諧的人,呂嫺肯定得下狠手調整的。
所以才說擁有感恩之心的人,纔是最值得相處與信重託付的人。
這樣的家,散不掉,也亂不了!
她與呂布是真的沒有半分後顧之憂,嚴氏與貂蟬相處融洽,外人再挑撥也難以撥得動的。這就是成果!
若是內外不分,不知死活,那家都不太平了,還肖想個什麼的天下?!
呂嫺一早剛醒,練了一會兒武,剛洗漱還沒吃早飯呢,就聽管家來報說馬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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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嫺真的特別的無言,頭疼的很,只好叫管家請他進來。
她也不出去迎,就坐着吃早飯。並不見外。
馬超來了,也是閒的慌,他這個性格在軍營裡哪呆得住,把騎兵一紮營,安排妥了,歇了一晚,一大早的就進城了,徑奔來尋溫侯府。
進來了,見她吃早飯,他也不覺得被怠慢,就坐她對面,抓了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道:“這吃食倒稀罕,沒見過啊,再弄幾盤子來……”
呂嫺哭笑不得,道:“去吧。”
管家覷着她並沒有生氣,便忙去了。一時端了幾盤子來,還有小米稀飯,鹹菜啥的。
馬超往嘴裡直接倒。
呂嫺看他胡吃海塞,道:“你這是老牛飲水不知味啊。”
馬超知道她是笑自己呢,瞪她一眼,也不惱。
管家也不忐忑了,知道他必定是與呂嫺熟的。他倒也不以爲異,反正這徐州府,怪人是真的多的是,也不多這人一個!
侍女把女嬰抱來了,呂嫺順手接過,就逗她,道:“姐姐抱抱,乖啊!”
“這,你妹妹?!”馬超順手就將包子往她嘴裡塞,被呂嫺打落了,道:“這麼小的孩子,你想噎死她?!”
馬超便訕訕的,道:“我哪知道?!”
說罷還不罷手,想要接過去抱抱,呂嫺道:“太小了,等大一些再抱吧。不是我嫌棄你,你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沒抱過吧?!這沒經驗沒輕沒重的,你以爲這小嬰兒如兵器一樣隨意可拿放呢?!”
馬超鬱悶放下了手,見她寶貝的不行,便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女兒呢。”
呂嫺這年紀,若是一般女子,的確是新婚了的,這個時代大多如此。
呂嫺也不搭理他,尋侍女抱來小被窩,把女嬰放裡面躺着,捉了她的小手,用指甲刀剪指甲,嬰兒的指甲賊鋒利,呂嫺怕她把臉抓破了,待慢慢的剪完了,還用小錦袋把她的兩隻手給套住了,精細的真像個當媽的。
馬超看着就覺得怪怪的,但也說不清哪裡怪怪的。
小女嬰也不愛哭,一雙眼睛早能看清人了,看了一眼馬超,就盯着他手上的劍發愣。
“跟個小子似的,看這性子也是不愛紅妝愛武裝啊,”呂嫺笑道:“長大了又是一個女將軍,不愧是呂布的女兒,呂小布,你說是不是啊?!”
女嬰瞅着呂嫺笑了。
“呂小布?!”馬超嘴角一抽,道:“你可真敢叫這名字,還好意思說我不敬我爹,你心裡就真的敬畏了?!”
“敬愛是放在心裡的,哪像你似的面上敬,心裡沒你爹呢,來了徐州,也不知道寫封信回去,你就不怕你爹擔心?!”呂嫺反過來堵他。
馬超噎的氣不過,兇兇的道:“我是爲了誰!”
小女嬰竟也不怕他瞪眼,還與他比起瞪眼來呢。
呂嫺一看就愛的不行了,道:“好寶寶,真可愛啊,長大了打他!”
正說着呢,呂布來了,他就是圍觀一下呂小布,還真不敢再抱起來,只傻笑。當然了,對取小名叫小布這個事,他也沒什麼意見。
圍觀了一會,也就被陳宮叫走了。二人出府去了。
馬超見呂嫺也不出門,便道:“你不是說你有很多事要處理嗎?!我陪你去,大不了不旁聽便是。”
呂嫺道:“你這一說,好像我很防備你似的,多不光明。帶着你守在外,弄的你又像侍衛,多無禮。”
馬超道:“我不在意這個,你談你的事,我跟着逛逛徐州城便是了。”
“行吧。”呂嫺嘆了一聲,道:“真盼望子龍和宣高早日回來啊。”也省得這小子天天纏着自己,等子龍回來,也就有的叫他撒手了。
與司馬氏一道回,腳程自然慢上不少!
呂嫺叫侍女把呂小布給抱回嚴氏那去了!雖是庶出,然而與嫡母一起長大,感情是不一樣的。再者說,貂蟬雖身體恢復了,但事情也多,滿月宴的事,她還得過目操勞呢。
呂嫺回來要處理的事情是真多,但事情得一件件的辦。
得,既回來了,便先去尋龐統,把他塞給馬超,也相互有了熟悉和約束。
說罷便出府騎馬去拜訪司馬徽了。
司馬徽早料到她必來,一聽她到了,便忙遣散了學生自行去學習,忙迎了出來,喜道:“女公子歸矣,太好了,徽這正有一件要緊事,需要女公子來題字。還請萬勿推辭,女公子,請進!”
呂嫺笑道:“先生料着嫺必來?!”
“正是,徽此處,有女公子惦記之人,因此料着必來,今日不至,明日也必至,”司馬徽笑着看了一眼馬超,道:“孟起當真是一表人材!”
呂嫺笑道:“這位是司馬徽先生,字德操,德高望衆之大賢,在徐州廣開授業,孟起無事也多來沾沾書香之氣!”
馬超拱手道:“見過先生。”
“這位是馬騰之子馬超,不用我介紹,先生也是知道的。”呂嫺笑道。
“自然知曉!”司馬徽笑道:“鳳雛等來了火,正是火借風勢,風助火威者是也!離巽相合,是大旺之象也!”
“先生佔的好卦象,願一切皆如先生所料!”呂嫺笑道,“孟起,且隨我進去。”
馬超聽着他們打啞謎,心中也知道不好,怕是要被她給賣了,心中便是一沉,道:“你且進去,我在外逛逛便好。”
司馬徽見他如此,還是一臉溫和,笑道:“不宜操之過急,女公子且先隨徽進,現有要事,需女公子來題辦!”
呂嫺這才隨着司馬徽進去了。
馬超也不守着書院門,拐到旁邊的巷子裡去看集市。
這徐州與西涼真的不大一樣。擁擠,哄嚷,吵鬧,讓他十分不習慣。偏偏庶民見了他也不避讓,讓馬超深以爲奇。
司馬徽邀請着呂嫺進了書院坐了,這才尋出長紙來,又讓弟子呈上筆墨等,笑道:“還請女公子爲新書院題字,取名!”
取名,又是取名?!
呂嫺頭疼,道:“先生文化造詣,只比吾更深,先生取便好!”
“徐州之幼主不取,徽如何敢取,況此書院非徽之書院,絕不敢擅專。”司馬徽笑道:“還請女公子勿推辭。”
這個書院算是今年剛初步建成的。算是給廣大的學子一個學習的地方,主要是出些資料,輔導,教學之類的,剛成立的考院院等綜合的一間書院,是公辦的,隸屬於徐州府衙門的一間書院,意義非同凡響,因爲它是面向庶民與百姓的一間沒有門檻的書院。是真的沒有門檻,表示着只要有才,有志,想要學習,都可以進。徐州衙門歡迎一切願意投身考試的人,無論是學手藝,或是專科考試……
所以司馬徽才說一定要她來題字。
呂嫺雖然頭疼,不過也明白,這個事還真的只能她來,真要去尋呂布,呂布估計能把司馬徽給趕出大帳,他哪兒耐煩操心這個事兒!
這個事,呂嫺確實得好好想一想,畢竟瑣碎一應全都被徐州衙門和司馬徽給辦了,她只需要負責題字。還是得慎重一下方好。
她便低頭尋思了一下,這才揮筆寫就四個大字:知智書院。呂嫺題。
字體揮斥方遒,一揮而就,心有豪氣的人,哪怕是後來狂補練就的毛筆字,哪怕字跡的確不及多年練就的風骨,但自然有一種大氣渾然。
司馬徽怔了一下,細細體味了一下這四個字,笑道:“妙,妙,妙啊。女公子這書院名起的極好,此字掛上,定能激礪衆人!”
知與智之間,多了一個日字,這個日字真的太傳神了。知識是死的,可是智慧是活的。不要學死知識,而是要得到智慧,多傳神的意味無窮?!
而日積月累,刻苦學習,也是另一種期許。
這知智書院二字,真的傳神極了。
司馬徽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忙尋來弟子,道:“速去叫匠人裱好掛上書院中亭!”
弟子進來忙親奉着字走了。
呂嫺哭笑不得,道:“先生何必急於這一時?!”
“此字一出,徐州上下必議論紛紛,女公子定成爲中心,相互激勵,也利於不久後的出征。”司馬徽笑道。
呂嫺笑而不語,她與司馬徽說話,很多話都不必剝開說,他全都懂。
司馬徽笑道:“恭喜女公子圖謀達成,可大展宏圖也!”
呂嫺笑道:“千里之行,始於珪步,這些又算什麼,不過是第一步罷了。先生謬讚了。”
難得她如此的清醒而冷靜,毫無矜傲之氣。
司馬徽笑着點了點頭,道:“女公子可是爲龐士元而來?!”
呂嫺道:“是,也是爲臥龍而來,惜未見其形影,已然飛走矣……”
“諸葛只恐女公子一回,便走不掉了,因此急於離去,如今已在襄陽,在劉玄德身邊。只恐勢半成矣。”司馬徽笑道,“臥龍怕見到女公子,會違背自己主張的一切,這才急於離去,而非懼女公子對他做什麼?!”
“所懼者,是內心的遲疑與天人交戰,不料我呂嫺有這般的魅力。”呂嫺道:“可惜了,以後終究是大敵。蜀益之地,遲早落入他們主臣手中。”
司馬徽點首,笑道:“不過鳳雛已然候久矣。”
這個龐士元,他等的風與火都來了!
能不能抓住機會,經過淬洗而昇華,就得看他自己。
呂嫺笑道:“公臺與文和寫信告知過我,他的性情。他這個人,倒不必請他相見。晾一晾,反倒更好。”
司馬徽也是此意,龐統這人,是真的禁不起擡舉,他遠不及臥龍沉穩。他若是飄了,狂了,反倒將自己逼入絕境。
“我有用他之心,其它的一切,皆看他自己的修煉,至少現在的他,還不夠火候。”呂嫺道。
司馬徽笑道:“女公子能用,已是他的幸運,徽自提點一二,能不能撥醒,也是看他。”
呂嫺點點頭,道:“不瞞先生,吾來尋劉琦,他在書院否?!”
“此時當在藏書樓編纂,”司馬徽道:“不過稍候,他必至聽書。女公子不妨稍候。”
“好,我便先品品先生此處的茶湯,”呂嫺笑了。
“女公子尋吾那弟子,可是爲檄文而來!?”司馬徽笑道:“我便知女公子必出妙招!”
“咦?先生神機妙算矣,”呂嫺笑道:“正是爲此而來!”
叫劉琦寫討伐袁紹的檄文,這真是神來之筆!劉表可是與袁紹有盟好之名啊!她是敢想,也敢做!
真無恥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