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他們來辦,辦出了格,可不就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解釋得了的事了。
“女公子這是打算讓他們耍狠,撒潑,耍無賴啊……”陳宮笑道。
“人不輕狂枉少年嘛……”呂嫺笑道。
“誰領頭?!”陳宮道。
“郭娘子,”呂嫺道:“貂蟬讓她跟着我了,她是個有才,有能,也有膽的,跟着我怪可惜。不如去辦事,有她照看着這些孩子們,也出不了事。放心吧,這些孩子有我盯着,坑不了爹。”
陳宮頭開始疼了,因爲這些二代們中,有他的女兒啊,陳小娘。一說到女兒,陳宮頭就嗡的一聲。得,關鍵這事真不能說。他一說她吧,陳小娘的現成話能懟他呢,說否認她的上進,就是否認女公子。
呵呵,現成的一口大鍋砸下來,真叫陳宮頭都裂開了似的疼。
“你要不放心,讓張虎多照應一下你家女娃,要我說,你也放寬心,巾幗不讓鬚眉,她能上進些,也比軟軟糥糥的強!”呂嫺笑道。
“都這樣了,宮也只能認命……”陳宮無語的笑道。
張虎來了,奔跑來的。同樣被坑了爹的,還有張遼呢,張遼遠遠瞅着呢,看錶情和神色,也是無奈加嘆氣。
與理智上來說,自個兒的兒子當然希望能出息,跟着呂嫺,還能鍛鍊,但是吧,情感上來說,呂嫺這人的性子真個的……怎麼說呢,他是真怕張虎以後的性格像脫了繮的野馬,撒野着把徐州城給拆了。再加上這麼多的二代們聚在一起,他總有一種不太祥的感覺。
張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塞的不得了,總有一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的要命感覺。
這種感覺也是挺無語的。
而且女公子在下一盤長遠的棋,壓制舊門閥,壯大新門閥,然後,一代新門換舊門……
陳宮遠遠的看了一眼張遼,兩人隔空,交換了一個超級無奈的眼神。得,年紀大了,放手吧,新一代們,真的不聽老子的話了,還能咋的!
張虎笑嘻嘻的跑過來了,卻恭敬的一拱手,道:“拜見女公子!”
“跟我客氣啥?!”呂嫺笑道:“你組織人手,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他們都樂意,”張虎笑嘻嘻的,道:“良侯魏續的兒子,忠侯宋憲的兒子,還有光侯成廉的兒子,肅侯高順將軍的女兒,顯侯侯成的兒子,都在,依女公子言,控制人數在十人小組以內。”
人多了不好,人少了也不行,所以十人組就極好了。
“你做小組長,有幾點呢,我跟你講講,”呂嫺笑道。
張虎忙應了。
“第一,你是小組長,人手安排要學一學,要有前鋒和後勤,要有耳目,要知道進退,如此呢,事纔好辦成,第二,你要保證每一個小組成員的安全。第三,與郭娘子協調好,聽從她的安全調度,你們都是好孩子,若是出了事,讓我怎麼與你們的爹交代,是不是?!”呂嫺笑道:“做得到吧?!”
張虎琢磨着,不住的點頭,道:“做得到,一定做得到,我一定與郭娘子好好協調處理這個事。當然了,也會照顧好陳小娘和高二孃。”
就這兩個是女孩子,嬌貴着呢,不能磕了碰了,要不然都用不着高順和陳宮發火,自己老子就能把他打劈了!本來嘛,他還有點頭疼,因爲這兩丫頭鬧騰極了,非要學什麼女公子的本事,也不聽人勸,也不咋聽人說,就知道逞能,現在有郭娘子在,張虎心裡就穩了。
郭娘子那人,別說說話了,就是光站那,張虎腿都軟了,害怕的很。她要是盯着自己,估計自己也是縮着腦袋,不敢胡來的。所以才說,女公子會用人呢,一張一弛的,帶勁兒。
所以,連自己都怕的人,就不怕高二孃和陳小娘能不怕郭娘子。嘿嘿嘿。
“行了,”呂嫺笑道:“沒事就去陳珪府上坐坐,你們是外援,記得了,要尊老愛幼!”
張虎嘿嘿一樂,笑眯眯的道:“是,一定尊老愛幼!”
呂嫺去叫了郭娘子來,郭娘子面無表情,臉上一道疤,站在那,跟地獄之神一般,嚇死個人,張虎就縮了脖子,不咋敢吱聲了。
“這幾個孩子,照看好了,”呂嫺笑道:“由着他們鬧騰,便是闖出禍來,我擔着,只是別由着他們任人欺負,別弄出那些世家的人命,就成了。這件事,有的扯皮呢。就得這些孩子們精力旺盛的,耗也耗死他們……”
郭娘子對呂嫺很恭敬,人人都怕她,只有呂嫺不怕她,一直對她很尊重,很平視。
就算是收留自己的貂嬋夫人,也還是偶爾掩藏不住一些同情和可惜。呂嫺是不一樣的,回到溫侯府的時候,看到她的傷疤,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彷彿那疤只是尋常不過的東西,她很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勳章,是的,在女公子眼裡,她將這視爲勳章,並不以之爲醜,爲恥。所有人都怕她,只有呂嫺完全不同。
郭娘子在她身上也嗅到一種特別的感覺,彷彿,她們之間的靈魂相近。不屈而堅韌。儘管,她們二人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不一樣。
“是。”郭娘子應了。
“去吧。”呂嫺對着張虎肩膀一拍,笑道:“收着點,別嚇壞了陳珪老人家,別讓他被你們氣死在任上,那可真是鬧笑話了。”
張虎嘿嘿一笑,偷偷瞅了一眼郭娘子,灰溜溜的跑了,張遼捉到他,道:“好好辦差,辦砸了,老子揭了你的皮!”
張虎笑道:“老爹是怕自家只有打仗的本事,沒有收拾那些人的本事吧,怕被人看出了底細,沒本事不好看!”
張遼被這皮小子氣樂了,揮馬鞭道:“滾出軍營去,給老子照顧好兩個丫頭,不然高將軍回來,看他不抽死你!”
張虎一樂,麻溜的跑了。
張虎開始頭疼,曹性哈哈大笑,道:“有女公子看着,還能辦砸了丟你府上的臉?!別擔心,錯不了的,這幾個小子猴精似的,吃虧的怕是陳珪。”
張遼哭笑不得,道:“真是,真是,咱們還沒老,這些小子們倒上來了,歲月不饒人吶……”
二人一樂,便繼續去練兵了。
呂嫺對郭娘子道:“等這邊事了了,你也從軍爲將,倒也不必非要組建娘子軍,不拘男女形式主義,我呂軍要的只是能打仗領軍的人才,不分男女。你,爲我守衛,太可惜了。”
郭娘子一怔,眼眸一酸,卻跪了下去,道:“是!”
有這話就夠了。
呂嫺將她扶了起來,笑道:“看着那些皮小子們。”
郭娘子應下,告退去了。
呂嫺對陳宮道:“軍中缺人吶,精兵難得,一將難求,還是得招納人才。”
她用人不拘一格,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得力戰將的,陳宮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此次一戰,損兵折將,是真的需要大力的提拔兵卒和將領。
“你家小娘呢,我去見見,”呂嫺道:“高順還在前線,他的女兒,我也得見見。”
陳宮哭笑不得,道:“這兩個孩子,一心一意的要追隨女公子,可是,真的沒有太出色的本事,就怕耽誤了女公子的事。”
“無妨,先見見,”呂嫺笑。
陳宮應了,便命人去尋來了陳小娘和高二孃,兩個丫頭也不過與呂嫺差不多大,不到二十的鮮活年紀,那鬧騰勁,一見到呂嫺一開始還能規矩的行個禮,道個安,最後一熟了,那親熱的勁頭,把呂嫺給鬧死,呂嫺見她們話裡話外的一心要進軍營,就知道她們志向不小,一腦門子的熱血呢,便笑道:“上戰場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我若如此與你們說,你們也不服氣,不若這般,你們先進醫院跟着華佗學醫,如何?!”
陳小娘一怔,道:“女公子是說,我們以後做軍醫麼?!”
“不好嗎?!”呂嫺笑道。
高二孃道:“女公子可是小看我們不如你?!”
陳宮斥道:“你們二人,怎麼敢對女公子這樣說話?!”
高二孃嘟了嘴,滿臉滿心的不服。
呂嫺一看這兩女娃還叛逆着呢,也不生氣,只對陳宮笑道:“你這老學究,與女兒家兇什麼?!”
陳小娘道:“我們纔不是弱的不行的女兒家,女公子都以活成男子一樣光彩,爲什麼我們就不行?!”
眼淚包包的,還委屈呢,她原本以爲女公子一定會理解她們的,因爲她也是女孩子。該明白她們的委屈。
“這個問題問的好,”呂嫺笑道:“雖問的好,可我也要問你們,是要一輩子不服氣憑什麼不如男子受重視,將精力耗在上頭,還是真的要活成自己的精彩呢?!”
二人愣住了,低着頭思考這個問題。
“所有出彩的女子,不管世人說什麼,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一定會蔑視世間常理,但絕不會把精力耗在此較勁上面,然後一事無成……”呂嫺笑道:“想上戰場,可以啊,先去華佗那學幾天,能不吐,纔有資格說這大話。明白?!想要出場,光有不服,可不成,得有本事,真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