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身後是成廉,二人早已埋伏極久!
他們隱在密林之中,斥侯已至,道:“報!糧草營已轉道來此!”
“押送糧草官是誰?!”曹性道。
“是曹休,此子是曹洪親侄,曹操族親!”斥侯道。
“原來是他!”曹性道:“此人十分驍勇,我二人不可輕敵!”
成廉道:“我省得!”
“再去探敵情!”曹性道。
來了就好,來了,便能組織人手開始了!
斥侯便自去了。而曹性與成廉二人繼續帶着人蜇伏在密林之中。
“此人極勇,只恐還需另計!”成廉道:“我們的目的是燒糧草,不若我去引開曹休,然後你行事,便可成也!”
曹性道:“只你一人,只怕非是他的敵手!”
成廉道:“我只自引開他便是,不與他硬敵!”
曹性也道:“也好!此事若是我們二人與此與曹休戰,未必能成事,不僅不能將糧草帶走,只恐連燒盡了也難!”
成廉道:“我引他走後,你只管倒上油全給燒了,咱們再撤退,想要帶走,怕是難了!”雖然惋惜,但也知不能貪心。
這個曹休還是很有勇力的,其實曹性與成廉二人馬上戰功並不強,他們二人擅長的是偷襲與箭術!
說實話,二人併力與之戰都不能完全保證能保全,更何況是帶着糧草走了,所以,只能全給燒掉。
陳宮也叫他們便宜行事,看事做事。能奪便奪,奪不回也只能全燒掉!
“一切小心!”曹性道:“我成事後,去接應你。他若知糧草被燒,必定死咬我二人不放,所以務必謹慎!”
成廉道:“放心!廉不至於如此不濟事!”
曹性這才與他分開。
看着眼前的路,兩邊皆是密林森森,曹休眉頭緊皺起來,心中警惕!
身邊副將道:“都尉,只恐其中有詐!原本通向下邳城的道路有三條,其它兩條全部被堵了,古不古怪?!再細細一想,只恐是有人刻意爲之!”
曹休遲疑不定,一時便叫停下馬來,叫斥侯去探明林中可有埋伏!
糧草不能有失,然而曹操催的急,其實曹休已經急行軍要急送了,一急就容易出錯,他怕急而有失,更怕來不及送糧草至曹操撐不住,所以現在竟是兩難之境也……
“還有沒有其它的路?!”曹休問左右道。
左右副將都搖了搖頭,道:“若要換路,只恐還得從山上繞路過去,一是來不及,二是糧草上山,極難運,馬也行走艱難,只怕不成……”
曹休冷笑道:“那兩條路,好好的竟堵了……”
一條是水路,那河原並不深,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那一段的水突然變得特別湍急,而且變得極深無比,好好的河段,突然變成險水,若說沒人動手腳,曹休都不信。
另一條是山壁下的崖路,偏偏也古怪,掉下很多大石頭來,堵了個嚴嚴實實。原本走這條時,也怕上有埋伏,便也趁勢退出去了。
原本並沒有多心,可是看這暢通的路,曹休心裡便明白,是有人定要奪糧草了。
“兩邊密林,極易弓箭手隱蔽!”曹休豎着眼,道:“多派人去密林中探,另,準備火攻,弓箭手在兩側護翼!”
“是!”曹軍領命下去了。
“都尉,今日必須得過林嗎?!”副將道:“只恐會有閃失!”
“今日必須過此路,不然主公等不及了……”曹休道:“糧草再不至,只恐軍心混亂,本來就已經晚了,不能再晚下去,這密林便是有埋伏,也得將他們給逼出來!”
曹軍已經開始用火燒林,那林果然起了火勢,一刮,竟燒成了一大片。
“咳,咳,咳……”
斥侯飛來報,道:“都尉,林中果真有埋伏,被火一攻,不得已已出來了……”
“多少人?!”曹休怒道。
“約八百至二千人,數目在林中看不清!”斥侯道。
曹休冷笑道:“區區這點人,也敢來奪糧,自不量力!”
成廉已經被火給逼出來了,他的人列好陣勢,與曹休對峙,人人皆手執銳器,另還有準備了很多的馬,以及燒糧之物,繩索等等,十分萬全!
“爾是何人?!”曹休大怒道。
“成廉!”成廉道:“奉彭城命,來奪糧!曹將軍,你是過不去此林的,還請下馬交與糧草方好,彭城再如何也絕不會放汝去下邳!”
曹休冷笑,道:“你這廝好大的口氣!區區一無名之將,亦敢在休面前自誇!今且看你向誰要奪糧,不若去與閻王要!”
說罷便帶着精銳前來要殺成廉!
成廉列陣護衛,放箭擊殺騎兵,可恨的是他們的箭頭上有火油之物,一射過來竟是點燃了不少糧車,一時曹休怒不可遏,揮刀而來,道:“匹夫受死!竟敢燒我糧耶!”
成廉假意受了兩合,見不敵,拔馬便走,一面走一面怒道:“我彭城猛將無數,必不叫你去下邳!廉便不敵,你也休想從彭城隘下過!”
“哼,我且斬了你,再殺了彭城守將,看你如何說嘴!”曹休被擊怒,起了劇烈之殺心,一時帶着精銳將成廉追的狼狽不堪。
曹休果然是個好手,成廉哪裡敢大意,只是快快屈馬而逃,一面還朝身後放冷箭!
眼見着曹休追成廉走了,衆副將有點覺得不妥,但來不及阻止,曹休就已經不見了……
風吹起來,也嗆了煙,倒叫他們一陣猛咳,眼睛也薰的疼。
突的一陣風吹過,一下意識閉眼的功夫,只聽嗖嗖嗖的不斷的聲音響起,再看時,卻見糧草車上的糧草全中了火箭,而整個隊伍無一例外!
“滅火,速滅火!”副將已經是急瘋了,若是糧草有失,他們會被斬殺的。
押糧不利,是死罪!
他們臉色慘白不堪,蒼促應對,哪裡知道賊人竟還有第二波!
他們根本沒料到小小的彭城,竟然,膽敢有如此大的能量來截糧!
不,是燒糧!
曹性的弓弩手可都是好手,眼見火箭都射中了,哪能由着曹兵將火給撲滅了。
便趁着曹兵忙着滅火的功夫,便都衝了出來,兩人一陣,一軍士清路,一軍士往糧車上倒火油,有曹兵去攔,被潑了一身,那火燒到自身,頓時慘叫不斷……
而糧車也都熊熊燃燒起來了……
糧車上本來就罩有防火防水的油布,然而,哪裡經得住這火油的威力。而且曹性等軍士十分狠辣,不僅潑了油,還將車上的油布給砍開了……頓時燒的十分濃烈,黑煙滾滾……
曹兵有不少波及,也有不少呂軍波及的,卻不顧的繼續潑油,有些呂軍兵士見身上的火滅不掉,乾脆自己去抱捆住曹兵,意欲同歸於盡,這份狠辣,倒把曹兵給嚇到了……
一時之間,此地如同地獄!
這麼不要命,這麼悍勇是爲什麼?!
此時曹休不在,糧草隊一時亂了套。眼見這些是沒法救了,許多曹兵都生了退意,白着臉色,反抗都忘了。
押糧有失是死罪!
他們反應過來後,竟拔腿便跑,竟許多跑到林中去了。
當今亂世,逃戶死,逃兵亦是死。除了一些有家眷在許都的不敢逃外,其它人盡皆逃散了個精光……
曹性見糧車都燒着了,此地無水,再無可能再救得出,這纔打馬帶着兵士撤退,並不戀戰!
這一仗,可謂是大快人心!
他怕成廉有失,便忙去接應成廉。
曹休追了好遠的路,回首一看身後黑煙滾滾,哪裡還有追心,當即激怒不堪,搭起一箭,射中成廉,也來不及砍殺,火速的拔馬便往回趕……
正遇曹性,大刀一砍便要來殺曹性,一面破口大罵,“奸賊!竟敢賺我!”
曹性額上出了冷汗,知道今天怕是躲不過,也拔出兵器來迎,眼見一合可能就會被殺,卻是隻聽叮的一聲,不知何人放了一箭,將曹休的大刀硬生生的偏移了幾寸,曹性大喜,一時忙不迭的趁此機會跑過去了!
他忙去看,卻見是關羽領了二百兵過來,見到曹性便點點頭,直接拍馬去取曹休,曹休大怒,一時恨上心頭,與關羽大戰三十回合,也不分勝負。
關羽極善拖刀之計,便引曹休來追,青龍刀拖於地上,只等時機取曹休首級!
曹休正追着,身後來了幾員曹兵,道:“都尉,糧草,糧草……都,都被燒了……”
曹休眼前一黑,竟是勒停了馬來,道:“休自負也,辜負了主公,不如死也!”
說罷竟欲自盡,幾員副將上前將他攔了下來,勸他只是去領罪,不可自盡……
關羽見曹休不再追,這才拍馬領着步兵,趕上了曹性。
曹性因是弓弩營的首領,所以配置是最好的,弓,弩,馬,俱上佳,然而關羽的軍馬就顯得十分寒酸了。二百兵士皆是步兵,窮的掉褲子,只有關羽有馬,便是如此也是一身破衣,不至於爛的地步,但也很舊了。想沛城養這麼二萬餘兵,也不容易,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糧儘夠,然,其它配置就差的多了,劉備又一向以仁德著稱,並不搶掠,不像呂布,搶山匪,搶富戶……所以並不窮。這一對比,曹性都佩服關羽,是個心性極堅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