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星星之火閃耀在枹罕城下。
一隊隊的大軍從東方飛馳而來,直接來到了殘破了枹罕城下。
楚河帶着大軍渡河而去,枹罕城下留有一隊百人騎兵,將枹罕城作爲哨站,用來傳遞情報。
聯軍大隊從遠方飛馳而來,殘破城頭上的士兵早就看到了,並且在聯軍到來之前,將情報傳遞迴了金城之中。
“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聯軍並未直接闖入營寨,而是停在了遠處。
負責守衛此處的凌操站在哨塔之上,看着下方黑暗中飛馳出來的十幾騎高聲喊道。
下方騎兵停止了行進,高聲喊道:“聯軍軍師司馬懿,前方守將何人?”
司馬懿早在昨日便可以來到枹罕城下,可他們卻被一路上的陷馬坑阻礙,一直清除到了昨日傍晚方纔尋出了一條道路,不過那個時候,按耐不住的曹操,早就帶着大軍過了小河,來到了這裡。
故而一番君臣勸說之後,司馬懿終究是沒有說服曹操,這才和曹操聯成一線朝着這邊行去。
現在來到枹罕城下的這一軍便是曹操的大軍。
曹操正在隊伍之中,不過卻沒有報上名來。
凌操一聽是司馬懿,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高聲喊道:“吾乃常山王麾下凌操是也!……開門,迎接友軍!”
說着,凌操下了哨塔,來到了營寨的門口。
同時間,司馬懿等人也來到了營寨門口,曹操便隱藏在衆多侍衛之中。
“久聞仲達大名,今日有幸一見,真是幸會幸會!”
凌操看着司馬懿抱手說道。
按照聯軍的官職,司馬懿在他之上,凌操理當有此一禮。
司馬懿一笑,跟着凌操走入內中,眼中閃爍着一抹疑惑的問道:“敢問凌將軍,喪屍大軍不是過河了麼?爲何我這一路上,未曾見到一隻?”
“軍師,這一戰早在兩日之前便已經結束,如今我家主公帶着大軍已經過了黃河,追擊喪屍大軍去了!這不,爲了讓友軍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我家主公在對面鋪設了一個營寨……”
說着,凌操並未帶着司馬懿等人去營地,而是來到了殘破的城牆之上。
站在西門之上,遠眺黃河對岸,可見一處處的篝火明亮猶如白日,隱約可見黃河岸邊,一隊隊的騎兵正在縱馬馳行。
司馬懿心頭一震,看着遠方久久不語。
一股涼風吹來,將司馬懿吹醒,他這才扭頭看向凌操,關切的問道:“那麼我大魏的夏侯淳將軍可是跟着王爺去了對岸?”
“軍師,還請節哀!當日夏侯淳被困城中,本有力量脫困而出,但他爲了能夠全殲喪屍大軍,不惜以自己爲餌,吸引喪屍入城,我軍這才取得勝利,不過當我家主公帶人進入城中的時候,夏侯將軍已經戰死……哎!夏侯將軍如此英雄,令我軍佩服不已,故而王爺特在黃河岸邊,設立了一個忠魂碑,專門祭奠因喪屍戰死的兄弟們……”
凌操說着,眼眶微微通紅,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講出,他聲色並茂,恍若當日真的經歷了這麼一場而已。
司馬懿眉頭皺起,他在凌操所言的時候,聽的仔細,也看的仔細,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疑點,且凌操說的頗爲感動,讓他都忍不住心神盪漾。
“哎……凌將軍,王爺過河之前,可有什麼交代?”
司馬懿又接着問道,他不經意間,朝着身後的侍衛隊中看了一眼。
但見曹操臉色鐵青,眼中更是泛起了一抹冰涼。
顯然,曹操並不相信凌操所言。
“此處爲前哨,可接應我軍!我家主公只言,此番征戰不爲個人,不爲名利,只爲天下百姓蒼生,倘若軍師有一絲血性,自然知道要如何去做,倘若聯軍棄之不顧,我家主公寧願獨抗大旗,以一軍之力,殺到西涼城下……”
凌操的話說的很是激動,絲毫沒有在意司馬懿衆人的感情和想法,尤其是說到最後的時候,隱約有些顫抖。
話音落下,凌操也不給司馬懿等人思考的時間,長嘆了一口氣,抱手說道:“我之責任已經盡到,此處便作爲聯軍統帥之地,我即刻帶着兄弟們退去,倘若軍師有什麼命令,可直接差人前往金城便可……”
說罷,凌操留下了一臉震驚的司馬懿,快步走下城頭,和早就準備好的兄弟們,縱馬飛馳出了營地。
“該死!楚河我要殺了你!”
曹操眼中滿是殺意,看着黃河對面的營地怒聲說道。
而退到一旁的司馬懿,心中恍然,又看了眼離去的凌操,心中浮現了一抹不好的預感,思量片刻之後,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主公,此番我們計謀被楚王識破,之前的計劃再無作用!……咱們還是一心對抗喪屍,摒除之前的恩怨!夏侯將軍之死,學生心中也是頗爲感傷,可是和天下比起來……”
“哼!司馬懿,夏侯淳乃我大將,又如何能讓他死的這麼不明不白,本公對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今後我不想聽到任何類似的話!”
曹操冷聲說着身體一動,徑直朝着後面走去。
不多時,營寨之外的曹操大軍開始熱鬧了起來。
雖然凌操離去的較爲唐突,可曹操並未莽撞去追殺,他很快便平復了自己的怒氣,將一條條的軍令下達了出去,同時間,將一道道的情報,送往了東面其他兩軍的營地。
司馬懿獨自站在城頭上,看着前方的星星篝火,不由皺起眉頭:“楚河你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凌操的話不像是假,可爲什麼凌操要如此離去?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司馬懿多思,並未因爲曹操的話而退卻,反倒是將方纔經歷的一切,不斷的在腦中迴盪,想要讓自己理出一個思路來。
他知道,曹操絕對不會現在對楚河出手的,曹操說的不過是氣話。
“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司馬懿默默的說着,眼中的光芒不斷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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