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楚河失聲喊道,可是戰士已經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始終帶着一抹的微笑。
旁邊衆人紛紛抹淚,就連新投的許褚也都是一臉的淚痕。
呂可爲依舊是那般的冷靜,沒有絲毫的情緒,眼中雖然有淚珠在轉動,然他卻始終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不能哭!不能哭!
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提醒着呂可爲。
他不是不愛自己的兄弟,而是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軟弱,他是整個七殺營的代表,他要將最強的一面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主公,他的身上連中四十多刀,尚有十處槍傷!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憑藉的是一口氣!”
趙雲的聲音,在楚河的耳邊響起。
所有人都不由的爲這些士兵感到了震撼,爲他們跪地,爲他們悲痛。
生死弟兄之死,比那情人生死還要更加的感動天地!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夠支撐着他們走到現在!
許褚的心中還不明白,只是他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楚河的身上。
眼前的楚河,讓他覺得十分的神奇。
爲什麼?爲什麼大家都願意爲了他去死?
許褚震撼的同時,也在思考着這樣的一個問題。
“昏迷的兄弟如何?”楚河趕忙問道。
呂可爲正將水關入那兄弟的嘴巴里面,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周圍圍上來的弟兄,卻是微微張了張嘴:“酒!”
“誰帶着酒!誰帶着酒!”
楚河一抹腰間,卻是發現自己的腰間掛着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他不由扭頭看去。
他雖然知道,七殺營中除卻他和趙雲能夠帶酒,幾乎所有人都不會攜帶這個東西,然他仍舊在高聲喊着。
趙雲卻是不忍的看着那個兄弟,輕聲說道:“兄弟,在堅持一下!酒馬上便拿來了!”
“咳!咳!謝謝兄弟,我想我恐怕是喝不上了……”說着那兄弟便要閉上眼睛。
嗚!嗚!嗚!
這是他最後的心願,然他們卻無法滿足,有的兄弟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發愣中的許褚卻是不由一震,一一下子撤掉了自己胸前的戰甲,自懷中摸索了一番,高興的擠了過去:“我這裡有酒!我這裡有酒!”
“快快拿來!”
楚河心頭一動,趕忙扭頭看去,卻見許褚那滿是淚痕的臉上,帶着一抹愉快的心情,恍若是爲自己的愛人,找到了她最喜歡的禮物一般。
那士兵猛然又睜開了眼睛,看着許褚手中的巴掌大的酒袋,眨巴眨巴了嘴。
“謝謝你兄弟!”
還不等楚河將酒袋送入他的口中,那兄弟已經閉上了眼睛。
安詳的笑容,令人不由心痛。
“主公,發現聽馬蹄聲!”便在這個時候,衆人聽到了一震猛烈的馬蹄聲。
當下便有一個士兵趴在地上,仔細傾聽,眼睛一動,擦着淚說道:“主公,敵人在五里之外,恐怕不多時便到!”
“走吧!”呂可爲起身,看着周圍衆人,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冷聲說道。
“不!老子要讓兄弟入土!”
楚河高聲說道,趕忙將腰間的龍帝劍抽出,在地上瘋狂的挖掘了起來。
“主公,走吧!”
趙雲帶着一抹淚水,跪在地上高聲喊道,旁邊的所有兄弟,也都跟着一同請求到。
“放屁!老子能帶着你們出來,難道還不能在帶着你殺回去!不就是追兵嗎,怕個球!先葬了兄弟在說!”
楚河高聲說着,卻是自顧自的挖着。
“古人云入土爲安!我既不能爲死在首陽山的兄弟入土,難道還不能爲這幾個勇士入土麼!他們可都是我的兄弟啊!”
“什麼狗屁馬騰,什麼狗屁追兵!老子今日就算是豁出去了命去,也不會在逃半步!” 楚河不斷的喊着,眼中的淚水不斷的滴落,心中的疼痛卻是讓他久久無法釋懷。
趙雲衆人勸不住楚河,便也不再勸導,紛紛拿起各自的兵器,開始爲這幾個死去的兄弟挖坑。
在遠處,一個不到百米外的密林裡面。
這裡樹木茂盛,有數十幾士兵正隱藏在草木之後,看着遠處的楚河之軍。
“將軍,現在可是出擊的最好機會,他們疲憊之軍,別看有百人,然咱們這些兄弟足以對付!”一個身穿西涼鐵甲的將領,對着一個少年將軍說道。
那少年將軍並未說話,而是雙眼淚光的看着前方,耳中久久迴盪着楚河的話。
“放屁!本將軍雖然和你一樣想要殺他,然我要堂堂正正的在軍陣之中殺他!你如此作爲,是要讓我背上罵名麼?如此愛軍之人,你們難道不感動嗎?”少年將軍轉過身軀,看着身後的衆人,淚珠已經悄然掉落。
身後的衆人不由一震,緩緩的低下了腦袋。
見此情景,他們也不由的暗暗希望,希望自己的主將也能夠如此待他們,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若是楚河再此,定然會認得這少年將軍。
他不是別人,正是連夜自病榻上,偷偷帶着親衛營跑出來的馬超。
便在這個時候,一隊飛速飛馳的騎兵自遠處快馬行來,當他們看到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楚河之兵的時候,卻是爆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吼叫。
馬鐵眉頭一皺,維持住了鐵騎的陣形,低聲說道:“圍之!”
頓時之間,三千多人分作兩下,朝着楚河等人的兩側圍困而去。
楚河發現了這些西涼鐵騎,然他並未停止手中的動作,而是仍舊在不斷的挖着坑,眼看便可以完成。
“列陣!”
呂可爲高和一聲,留下了幾個人繼續進行,其他的士兵卻是趕忙拿起了地上的兵器,跨上了戰馬。
自昨夜一戰,七殺營三百多人,此刻還剩下兩百人不到。
衆人以環形陣形,將其餘戰馬牽到了邊上,內中騎士站在裡面,以緩解敵軍騎兵的衝擊。
“入土!”
楚河高聲一喝,所有人不禁看了眼這裡。
在士兵的幫助下,一個個戰死的兄弟,被擡入了坑中,而後楚河親自將一層層的土填入其中。
當一個嶄新的墳頭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楚河噗通跪地,高聲說道:“兄弟們!安息!”
“馬鐵,住手!”這個時候,自遠處傳來了一聲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