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孫兩村的損失並不是很大,僅有十幾間民房被焚燒,幸而糧食得以保住,這才讓兩村二百多口人有了足夠的糧食撐到下一季豐收到來。
本來水火不容的兩村,卻經過此次得以化解雙方的恩怨,當夜兩村的村長聯合舉辦了慶功會,並邀請了童淵師徒三人和楚河。
村民的熱情難拒,四人喝的伶仃大醉,回來的路上楚河哭了,趙雲吐了,孫琳笑了,唯有童淵一臉沉重的走在後面,心裡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本想去問襤褸老頭下落的楚河,被童淵一早叫起,兩人來到院落外面的武場上,童淵便要將自己的傳承槍法傳授給楚河。
“童老哥,你這槍法直來直去剛猛無比,一槍之下,定斬來敵,倘若你這一槍打空,力氣用到了空處,豈不是要被別人撿了便宜,這缺點你可曾想過?”看完了童淵的槍法,楚河心中也有了一定了解,一邊感慨童淵槍法的強大,一邊指出了缺點所在。
這並非是楚河精通槍法,而是他在練習秘傳太極大槍的時候,師父曾經指點過一二,鐵槍和白蠟杆大槍之間的不同之處,自武當山他初學太極大槍的時候,便看過師兄弟們演練,當時師兄憑內力催動白蠟杆大槍,橫掃春秋大刀、馬槊等重形兵器,打的師兄弟們俯首稱臣的景象,似乎還歷歷在目。
想到了這裡,楚河的心中不禁熱血沸騰,他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白蠟杆大槍,但若有機會,他不介意自己弄上一杆。
童淵微微點頭,也不說話,再次舞動鐵槍,這一次他的招式極慢,楚河卻看的十分真切,當槍法運轉到極處,童淵目光如電,以閃電般的速度,接連刺出七次,招招皆是無法防備,楚河看的身體微顫,不禁心寒。
“你可看出了變化?”童淵看着楚河問道。
楚河恭敬的抱手一笑,臉上帶着一抹喜悅的說道:“我看明白了!沒想到這槍法還能夠如此應用,不知道老哥哥這槍法可有名字?”
“我這套槍法是近幾年感受得來,招式簡單,卻極難修煉,我今日傳授於你,便希望你能夠將這槍法傳揚出去!”說着,童淵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用牛皮包裹的秘籍,內中便是記錄的這一套槍法。
槍法名爲七閃槍,取閃電迅速,剛猛無比爲意,楚河雙眼火熱的看着這套槍法,心中卻泛起了別樣的波瀾。
倘若內家大槍和這槍法相融,那麼會帶來多大的震撼?
楚河心中雖然有這衝動,但如今他卻沒有合適的槍桿運使內家大槍,故而也只能想想,之前他也詢問過,不過趙孫兩村活動的範圍沒有他所需要白蠟樹。
“童老哥,你可知道那守墓老乞是何身份?”楚河小心的將槍法收起,在童淵指點下熟練了要點之後,看着欲要回去的童淵問道。
童淵不禁一愣,眼中露出了遲疑的目光,不禁長嘆一聲,看着楚河問道:“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麼?”
“呃!家師並未談過!”楚河被童淵看的心中咯噔一響,當下搖頭說道。
童淵扭頭四處望去,看着左面的一座山巒遙指而道:“既然你是道家仙人子弟,見上一見總是可以,那人便在第三座山的半山腰上,草房旁有一片頗爲整齊的白荊樹林,從山下一眼便可看清!”
楚河心頭一動,趕忙抱手一謝,便踏步疾行而去,當他走過童淵身前的時候,童淵卻是略帶奇異的說道:“帶上我的鐵槍,希望你莫要錯過了機會!”
“多謝童老哥!”楚河揮手接過鐵槍,只覺鐵槍入手極沉,約莫着有七八十斤的重量,當下也不遲疑,只想快些見到老者,也沒有注意到童淵臉上那一抹略帶痛苦的神色。
遠望楚河離去的背影,童淵緩步回到自家房屋之中,蒼老的手掌撫摸着居住了近十多年的地方,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捨。
“師父,您老的囑託,弟子總算完成!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道路,弟子也不好乾擾,只是我有愧於心中良心,不忍在此停留……”
童淵從內室中拿出了一面牌位,小心擦拭着上面的塵土,老淚縱橫的嘟囔着,說到最後竟亂了語序。
簡單收拾了一番行李之後,童淵放飛了圈養在家中的一籠白鴿,這才奮筆疾書留下了一封書信,孤獨的提着一破布包裹,三步兩回頭的騎着胯下駿馬,帶着一杆硬木長槍沿着出山的道路飛馳而去。
且說這一邊楚河剛剛來到第二座山頂,便看到了第三座山巒的半山腰上隱約可見的茅草屋,和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
“那裡便是了!”楚河拄着鐵槍,滿頭大漢,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激動,想想他這一後世傳人和先代傳人相見的場面,楚河便不住的神往,只是他心中卻又多了一絲的擔心。
倘若那老頭並不是陰陽家傳人,我該怎麼辦?我又以如何的心態面對前輩呢?
雜亂的心思伴隨着楚河一路走來,不多久他便來到山下,走過山澗,自山腳下他看到了一條小路直通山上,心頭一急,毫不停留的朝着山上走去。
這時,在山路前方走來一身穿儒衫,腰掛長劍的少年,少年雙瞳如皓月明星,行走之間頗具威勢,只是眉頭緊鎖,好似有什麼愁事一般。
“咦?兄臺,你可是從童淵處而來?”少年瞟了一眼楚河手中的鐵槍,頗有禮貌的對着楚河抱手問道。
楚河打量了一番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努力的握住了手中的鐵槍,對着那少年謹慎答道:“嗯!怎麼你也認識童老哥?”
“哈哈!在下孔三平,你且回去告訴童淵,從此樊籠破,世間任遨遊!”說着孔三平看也不看楚河,極爲暢快的笑着下山而去。
楚河卻是眉頭一皺,他卻不曾聽聞童淵說過有什麼孔三平的少年要來,只覺事情有些蹊蹺,忍不住扭頭望去,卻發現那孔三平早就不見了蹤影。
“真是怪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暗指什麼……”楚河心中咯噔一響,趕忙朝着山上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