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你就可以出去。”
文上木仰躺在地上,望着天,話語十分平靜,他不需要乞憐,也不需要寬恕,男兒頂天立地,何惜一死?何懼一死?
文上木自問,這場戰鬥,他沒有遺憾,所有能做到的地方,他都做到了,要硬說失誤,恐怕就是沒有想到張飛擁有浴血鎧,當然,這等神物若是想隱藏蹤跡,他也是毫無辦法的。
“好生無聊,俺自尋出路去。”
張飛一把帶過丈八矛,路遠讓他來鞏固實力,又沒讓他來殺人,張黑子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在人情方面卻也懂得不少,尤其是這段時間跟在劉備身邊,耳濡目染也有一些改變。
天界,張飛也聽路遠提過幾次,這種地方,他們現在自然只能仰望,而這一次的秘境之行,張翼德心中也有底,有些樑子必然會結下,但是有些誤會卻是可以完全避免的。
這牽扯到一個未來的籌謀問題,現在秘境中的各大勢力幾乎都是天界的頂級存在,得罪一兩個也就算了,要是全都得罪完了,到時候路遠還怎麼去九玄天宮搶人?
別說搶人,估計去天界的路上就被亂棍打死了。
現在張飛於文上木,就好比當初的麻豆泯於藍劍寒,文上木殺張飛,可以,張飛殺文上木,不行!
且不說靈樞谷的本身實力,單單是其在天界坐擁的堡壘和宮殿數量,因此結交下的各種盟友,都足夠滅路遠這個小小荊州一萬次。
在各大天界勢力中輾轉回旋,尋求契機,這本就是路遠獲得血劍的唯一方法,結果這劍體還沒找到。就先樹立了一個未來的強敵,這可是路遠十分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當然了,以張飛的性格。要是真的火冒纔不會管以後怎樣,只不過。文上木確實讓他升不起殺戮的心思。
爲將者,帶兵征戰,沙場縱橫,文上木的那點良苦用心,張飛還是看得出來的,他也是感同身受,尤其是三英戰呂布的時候,他作爲挑頭者。戰鬥時間最長,消耗精力最大,但是爲了不讓自己拖關羽和劉備的後腿,面對一代戰神呂奉先,他也未曾慫過。
出於自身角度和爲路遠的未來考慮,張飛是不會殺文上木的。
“呵,你不殺我,倒是讓看戲的人撿了便宜。”
眼看張飛兀自持槍走遠,文上木卻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誰?哪路賊人,竟敢藏於暗處。所居何心?”
張飛聞言,立刻又警覺了起來,雙手緊握丈八矛。豹眼環睜,四處張望。
“那人大抵是看你還戰力十足,不想與你交鋒吧。”
文上木輕語,手卻指向了路遠所在的灌木叢。
“緘默靈聖今天的話倒是真多。”
路遠也是嘴角一咧,從灌木中一個縱躍竄了出來,同時,路同學的心中也是詫異異常,自己隱藏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居然還是被文上木發了個現。這傢伙莫非是雷達附體?
然而,文上木馬上幫路遠解了惑。
“在我的地盤上。想躲我?”
面對緘默靈聖嘴角的輕微嘲諷,路遠瞬間臉一黑。丫的把這茬忘了,這裡的地形都是靈樞谷佈置的,作爲戰鬥總指揮的文上木自然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
路遠扶額,自己這個行爲真是蠢得可以,還黃雀呢,這根本就是另一隻蟬。
文上木確實是打算解決了張飛之後再來料理路遠的,誰知道在張飛這裡就翻船了。
“四弟,怎麼是你?”
張飛一臉的詫異,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路遠。
“咳咳,沒啥,路過,路過。”
路遠輕咳了一下,總不能說自己是來監督戰鬥的吧?
“難不成這真是你給俺安排的一次試煉?”
“不可能!”
路遠和文上木一起開口,只不過語氣略有不同。
文上木是何等身份,能給路遠當試煉石,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而路遠則是翻了個白眼,那意思是——以三哥的實力,這種試煉石哪裡夠看?
張飛撓了撓頭,這一刻看上去倒是像個憨厚無比的農家人,靈樞谷三個隨從則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從希望到絕望,此刻還沒緩過勁來,馬上又見到了這麼一幕,紛紛表示腦筋轉不過彎。
這三人,本以爲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可先是張飛不殺他們,讓他們舒了一口氣,緊接着,文上木又說有人埋伏,三人的心又提了起來,然後路遠出現,居然是張飛的四弟……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三個隨從的腦門上此刻都有一團亂麻,攪來攪去……
不過文上木倒是心如明鏡,略一分析,再結合張飛所說的“鞏固實力”,立刻將路遠埋伏不出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不過這對他來說顯然是個不痛不癢的消息,路遠出現與否,跟他真沒有太大關係。
張飛要殺他,那就轉世輪迴,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張飛不殺他,他也不會伸着脖子,一臉欠打的找死。
“諾,這些東西,能讓你們早點恢復,不至於被野獸果了腹。”
路遠扔下了一堆系統出品,但是他存了幾年都還沒用的外傷藥,也不管還在不在保質期內,反正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路遠,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見。”
路遠伸出手,站在陽光下,影子拉長,將文上木遮了個嚴嚴實實。
“文上木,靈樞谷聖子。”
文上木擡起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路遠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他倒是忘了,這傢伙大概不懂什麼叫握手,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喂。等等我!”
蘇倫欣猛的從灌木叢裡跳了起來,她本以爲路遠出去還會有一番戰鬥,至少也會擦點火花。可沒想到簡簡單單兩句對話,倆人居然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文上木一怔。他只感應到了路遠,卻沒有感應到路遠身邊居然還有一個和女子。
“你真的不幹掉他嗎?”
“姑奶奶,你心腸好毒呀。”
“我……”
蘇倫欣被路遠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了,心裡嘀咕着:人家只是提出了一個正常人都會問的問題而已,怎麼就毒了嘛?!
路遠簡單跟張飛介紹了一下蘇倫欣,就說是以前洛陽認識的一個朋友,至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什麼的。張飛也不會問,只是豪爽的打了個招呼而已。
望着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文上木輕嘆一聲,隨即嘴角帶起了一抹苦笑,這一場,還真是敗得徹徹底底。
當然,雖然敗了,但是文上木並不會因此去矯情什麼,他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是修理傀儡獸。否則別說爭奪血劍劍體,就算是在這秘境求生,都是一大難題。
抓過路遠留下的一堆藥。文上木頓時臉一黑,這尼瑪說明書看不懂啊,紅黴素軟膏?這是什麼鬼!
另一邊,路遠雙手枕着頭,左邊跟着張飛,右邊跟着蘇倫欣,翼德公倒是安安靜靜,顯然還在思索剛纔那一場戰鬥的諸多細節,以及自己未來提高的方向。
而蘇倫欣呢。卻彷彿一臺步步高點讀機,真的是哪裡不會點哪裡。問得路遠頭都大了。
“大小姐,我說了。這個人對我這次的行動已經沒威脅了,我何必要去把人家逼上絕路呢?”
路遠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我像那麼壞的人嗎?”
“你像!”
蘇倫欣昂頭,卻只迎來了路遠的一個白眼。
“不可理喻。”
路遠搖着頭,自顧自的向前走着,文上木精神力量盡失,這段時間無法操控此處的地形,是一行人離開的最好時機,路遠自然不會錯過。
其實路遠說的沒錯,文上木的戰力確實不及其他大勢力的聖子,正面一戰,勝算極低,但是他有兩大倚仗,其一:傀儡,被張飛廢了。其二:隊友,也被張飛廢了……
靈樞谷不同於其他勢力,他們對地理和建築的天賦力量,可以讓他們不借助天道之雷進入秘境,而文上木也是唯一一個帶着隨從,全員進入秘境的聖子。
只可惜,現在他所能利用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以文上木的智慧,相信他不會硬趟這趟渾水。
所以,就眼下的情形,路遠殺不殺文上木都無所謂,因爲靈樞谷在這個秘境裡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了。
不殺,大家相安無事,頂多三個隨從回去後打打小報告,靈樞谷那邊也就當出門踩了泡狗屎,罵一聲晦氣也就完事。
可若是路遠殺了,那以後踏足天界,必然會引來各大勢力無休止的追殺!路遠相信,以靈樞谷的影響力,這個局面很有可能出現。
因此,在殺不殺都無所謂的情況下,誰會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未來的路添堵?
更別說,文上木這個人,路遠還是挺認可的。
這些話,路遠都跟蘇倫欣解釋過了,但是蘇大小姐就是一臉狐疑的看着他,彷彿路遠天生就應該是個殺戮狂魔一樣。
路遠也是哀嘆一聲,大概是自己在外界屠殺各小勢力聖子的景象被這妞不經意間看到或者知曉了。
反正過多的解釋也沒用,路遠索性也就不去解釋。
那些小勢力,該得罪的必須要得罪,路遠的打算很簡單,對大勢力,採取聯合部分,打擊部分的方式,贏得一個動態平衡,而對小勢力,上來就必須要震住,免得它們給自己的對頭,比如九玄天宮跑腿、堵截啥的,爬蟲多了,雖然造不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是看着也噁心不是?
上天界這件事,路遠很早就開始籌劃了,這些爲未來所做的準備,他可是一絲不苟的。
“恩?等等,我好想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眼看就要出靈樞谷地形的覆蓋範圍了,路遠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嘴角微微一笑。
“怪不得文上木這傢伙要在這裡鋪開地形,原來還有這等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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