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請奉孝一一道來!”
贏子戈見郭嘉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大半,依着他對郭嘉的瞭解,他知道郭嘉從來都是有的放矢,此時既然能說出此話,那必然是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做到了心中有數。
其餘人也是一個個好奇的看向郭嘉,雖然都知道自家這軍師在軍事上可爲天縱奇才,但是這處理內政的事,可和軍事謀劃是兩回事。
就連彙報完後,亦是一臉沉思的蒙毅也好奇的擡起頭來,看了過來。
作爲內政大才,蒙毅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驕傲,對於如今自家勢力遇到的問題,他其實早在知道種種情報之後就開始思考其中的解決之道,但到了現在也不過是略微有了一絲頭緒。而他可以保證,這些情報除了自己,絕對沒人能提前知道,而郭嘉縱使知道軍事之情,但是內政方面也絕對沒自己瞭解的清楚。
但是自己思考了幾天的問題,怎麼郭嘉這麼快就有了章程?
“主公,如今之事,在嘉看來,可分爲三部分。其一在軍,其二在民,其三在才!”
迎着衆人的目光,郭嘉擡起酒葫蘆微微小酌了一口方纔繼續說道:“其一軍者,亦可分爲兩部分。第一,裁軍!如今我軍各部之兵加起來足有七萬之數,但是其中卻不乏老弱以及大戰中落下殘疾之兵。這一部分兵將在軍中不僅提高不了軍隊的戰鬥力,反而會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反面作用,故此某認爲應該將其裁去。根據某之估算當可在一萬五千之數。第二.......”
“不可,主公,軍師之言,某不敢苟同,軍中是有一萬餘數的老弱之兵,但是他們也是爲了吾大秦之大業而奮鬥的弟兄,如果就因爲他們老弱就將其裁去,置之不理,恐怕會導致軍心動盪!”郭嘉還沒來得及說第二點,就被一道聲音打斷!卻是大秦遺脈中的一名老將,當下他恭敬的施了一禮:“蒙老將軍,某從未說過置之不理,還請將軍暫且息怒!”
“蒙將軍退下,孤自不會慢待有功之士,我們還是先等軍師說完再行商議。”郭嘉一說,贏子戈語調淡然的附和了一聲,深邃的雙眸盯着那開口的老將。
“諾!”
那名老將也不過是蒙家前一代的一名叔伯,因爲輩分年齡方纔得以進入大廳議事,此時看到贏子戈開口自是不敢多言,連忙抱拳應道。
贏子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看向郭嘉,示意他繼續開口。
郭嘉淡淡一笑,繼續說道:“這第二則爲駐軍,隴西之地,地處邊陲,狄道之地,易守難攻,只需蒙武將軍率一萬黑甲足矣!而冀城本爲天水郡城,只不過應爲馬遵之故,方纔新建了天水城,如劍冀城天水具在,某認爲還是以冀城爲首,而天水城只需派遣一員副將,帶上三千黑甲足矣。剩餘四萬精銳當由主公親自統領,並以此爲根基進行擴軍。以待下一次大戰之備。”
“其二民者,這就涉及到了剛纔蒙老將軍所提的裁撤之軍,裁撤之軍足有堪堪兩萬之數,某認爲也可以將其分成兩部分。其中身體健全,卻因年歲之故而導致戰力衰減的老兵可爲一部分,大戰之下身負重創導致殘疾的兵將可爲一部分。此兩部分之軍若是全部留存軍中,那絕對是有害無益且暴殄天物之舉。”說到這裡郭嘉微微停了一下,看着完全被自己話吸引了注意力的軍中衆將,微微一笑。
自投靠以來的相處,他自是早已經將贏子戈的底細完全明瞭,故此他也知道作爲贏子戈起家底蘊的大秦遺脈在軍中有着怎樣的能量,雖然贏子戈沒有明說,但是作爲梟雄之資自是不會任由其發展,故此昨夜郭嘉在和贏子戈夜談之後,就琢磨出了這條計策,他相信此計一經施展,那贏子戈在軍中乃至整個勢力的威望都將達到巔峰,再無可抗之人。
郭嘉腦海中思緒紛飛,嘴中卻沒有停下:“如今隴西地廣而人希,特別是格外的缺乏男丁,若主公將此兩萬裁撤之軍均勻的分佈於隴西之地,必可一舉提高隴西的農耕勞動力,解決隴西缺乏勞動力的問題。同時主公可令地方屬官給裁撤之軍物色獨身女子相結合,組成新的家庭,主公再對戰士家庭給予一定的稅收或耕地等補貼之策。那嘉料定,數年之後,這新誕生的數萬之戶上萬之民,必爲主公最忠心的良家之姓!”
說到這裡,郭嘉清澈的雙眸左右掃視了一番,將衆人的神色皆收於眼底方纔繼續說道:“如今隴西不僅卻人,更缺官!那麼這兩萬裁撤之軍中若有身體允許且有能力之人,那麼自可擔任一方亭長,里正等中基層之官。如此不僅解決了基層官員緊缺的燃眉之急,有此忠心的中基層官員在,隴西之地的民心必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收爲己用,爲主公大業獻出力量。”
話到這裡,其實以在場衆人的才能,基本已然明白了接下來的方向。
特別是作爲內政大才的蒙毅,更是爲之嘆服,雙眸掃過郭嘉,隨後默默的看向上首的贏子戈。“主公這就是你如此重視他的原因嗎?”
郭嘉沒有理衆人的心中想法,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其三才者,某認爲亦可爲兩部分。其一養才,其二招才!
養才着,當以自身培養爲重。
當今天下,世家壟斷了大部分的知識傳承,故此天下有識之士十之八九出於世家,而吾等之出身,卻極其不易招收到此世家之才,這是不爭的事實,無可避免。
然而世間之事,利弊相成。取捨之間,自有天顧。
難以招收世家之才的同時,吾等的出身卻讓吾等有着遠遠超過大部分世家的傳承。
此可爲主公之福,上天之顧。
此等情況下,只要我們將其充分的利用起來,就像此前主公先輩培養底蘊一般,將其擴展,藉此傳承大肆培養忠於主公的年少英才,相信最多三五年間,吾等必可不爲中基層之缺而憂慮,甚至若其中有一二天縱之資絕世之才,那更是吾等之大幸矣。
當然此乃長久這策,當務之急,卻還是要招才。
還是那句話,當今天下,世家如過江之鯽不計其數。寒門學子縱使天縱奇才,但限於書籍,家世之因也往往難有出頭之日。然而大部分寒門學子卻有着前所未有的毅力,若主公可以發出招賢令,不論出身,必可引來大部分的寒門士子乃至不得志的世家子弟。其後只要微微培養,必可緩解人才之危!”
話音落下,郭嘉望着衆人,清澈的眸子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奪目神采,隨即淡然的拿起酒葫蘆,繼續躲在一邊小酌起來。
贏子戈神色嚴峻,默默的在腦海中思考,蒙毅歎服的看着郭嘉,其餘衆人竊竊私語,默默探討。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陷入了極其詭異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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