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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寂靜的渭水邊被火把照的通紅,地上那宛如肉泥一般的屍體已經被人用布蓋了起來,傍晚時策馬逃走的斥候雙目通紅的趴在上面,渾身顫抖。
而在屍體的周圍,數千黑甲鐵騎沉默以待,牢牢的佔據着屍體周圍的每一寸土地,領頭的馬超面沉似水,虎目中散發着陣陣寒芒。
“將軍!沿路只收回了十三名弟兄的屍體,除了一位弟兄的身體尚且完好以外,其餘的皆殘缺不缺,幾爲肉泥!”龐德緩步來到馬超身邊,低聲說道,他的神色同樣凝重,深邃的雙眸中凝聚着沖天的殺意。
“好!好的很!”馬超沉聲低吼,右手緊緊抓着手中的虎頭湛金槍,指骨賁起,五指泛白,“令明,傳令下去,星夜行軍,日出前某要用韓老賊先鋒大將的頭顱來祭奠死去的弟兄。”
“諾!”雙眸中同樣煞氣凜然的龐德應了一聲,隨即沉聲問道:“少將軍,我們是不是要將發現韓遂先鋒部隊的消息報於主公?”
“嗯!”馬超的眼中閃過一抹凜然,壓抑着心中的怒火點了點頭,隨即注意到了還在小森屍體上趴着的身影說道:“讓老定帶人去彙報,這邊的情況他最清楚!”
“諾!”龐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前去安排。
縱使心中惱怒,但是馬超此時腦中的思緒卻是無比的清晰,十分清楚此次大戰謀劃的他,其實做的每一步都是郭嘉在他領兵出發前安排於他的,而其中除了探查韓遂大軍情報以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如果遇到韓遂的先鋒大軍,不要猶豫,幹他!往死裡的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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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城,鎮西將軍府。
油燈的光焰下,韓遂的臉也跟着忽明忽暗,神色莫名。
“主公。”一陣腳步聲後,成公英越門而入,帶起一陣涼風,朝着韓遂拱手行了一禮後說道:“諸部羌人渠帥都已經安頓好,程銀將軍的先鋒大軍也已經出發前往渭水提前紮營預防嬴子戈大軍渡過。”
“公英,此次吾等與嬴子戈的大戰,勝則可以借勢一統涼州,敗則萬事皆休,死無葬身之地。呵呵,想不到老夫縱橫涼州十餘載,如今竟然會被一個後生仔給逼到如此地步,奈何啊!
公英,某這幾日仔細想了想嬴子戈此人的崛起,得出了兩個字,時機!
此人對於時機的把握可謂是爐火純青,之前不談,就說自某聚集涼州各路大軍,前往壓迫董卓時,他就能把握住機會拿下隴西、冀城。而隨着某因爲馬騰而大敗的消息傳來,他就敢果斷的出征天水,隨後更是在老夫的層層謀劃下,一次又一次的抓住機會,破鏡而出,直至今日。
後生可畏啊!”聽到成公英的聲音後,韓遂點了點頭,突然感慨說道,半晌方纔停下。
“主公!”成公英望着沉默不語的韓遂,微微擔心,連忙開口叫道。
“呵呵,公英莫急,某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時機把握的再好,大戰還是要看硬實力的,雖然某威望遭受重創,短時間內只能聚集起十三萬大軍,但已然足夠,就讓他嬴子戈來吧!”韓遂自是能聽出成公英語氣中的擔心,故作豪爽的笑了笑,雖然因爲他陰鳩的形象不怎麼好看,但終歸是讓成公英放下了心。
“公英,待明日某也率軍出征後,金城還有隴西那邊就全靠你了。根據消息,隴西那邊撐死也就三萬兵馬,某也給你留下三萬精銳,也不用去進攻,只要在守住家中的同時預防隴西兵馬前去支援嬴子戈就是。某相信這對於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回過神來,韓遂停下笑聲,輕聲的對着成公英交代道。
“主公放心,公英心中自然有數!”成公英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韓遂,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主公,此次大戰,雖然我們佔據了兵力優勢,然則大將不足卻是我們最大的缺陷,特別是自閻行將軍陣亡之後,雖然還有程銀、李湛等幾位將軍,然而卻無一人突破到罡氣外化境。
而與我們相反的卻是嬴子戈軍,無論是馬超、龐德、還是嬴子戈本人,皆是勇冠三軍的一流大將。雖然在大軍征伐之中,個人勇武被限制了很多,但是這總歸是我們的弱點,還請主公要多多預防他們以此爲突破口。無論是鬥將,還是衝陣,主公切莫忘記自己安危。”
韓遂苦笑着搖搖頭,其實不用成公英說,他自己又何嘗不清楚這一點。特別是先在秦川親眼見識過嬴子戈的武力衝陣,又在金城下親身經歷了馬超那逆境中陣斬閻行,殺散大軍的絕世神威後,他更加明白一名罡氣外化的一流戰將對於戰場征戰的意義。
但是一流戰將卻不是那麼好出的,別看嬴子戈麾下好像很多,但要是真的算起來,也無非是蒙恬、蒙武、蒙虎、以及新近投靠的馬超、龐德還有那寥寥無幾的黑冰臺十二生肖中人。
但這其中蒙恬自不用說,而蒙武、蒙虎可是大秦遺脈蒙家舉家底蘊,從小就開始培養起來的,馬超、龐德也是天賦異稟的馬家少將和頭號心腹,十二生肖和嬴梓那更是傳承千年的黑冰臺耗費底蘊培養的。
而韓遂雖然縱橫涼州十餘年,巔峰時更是號稱涼州半主,但是相比於嬴子戈來說,他終歸是少了八分底蘊。甚至就是能力,運氣也都遠遠的差於嬴子戈。能有一個閻行撐門面,那也是他用自家女兒強行拉攏的,就這就已經讓不少的涼州勢力眼饞到流口水了,更遑論其他。
“某知道了!”越想心中越煩躁的韓遂乾脆甩了甩頭,低沉說道。
成公英自然知道韓遂心中所想,思索了一下寬慰道:“主公其實也不用苦惱,罡氣外化的戰將雖強,但只要不是煉髓通神的絕世武將,那就終歸還是在人力可敵的範圍之內,只要主公能避免正面鬥將,保持大軍陣型,那哪怕是以馬超之勇悍,也不過是多費點功夫罷了。
韓遂聞言點點頭道:“公英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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