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優秀的大漢公僕,咱們的陶副主任嘴上既然已經答應了把陳國郡讓給曹老大,還答應給曹老大三萬斛軍糧,那麼說出來的話就一定得遵守諾言,尤其是在徐州軍隊目前還沒有實力保有陳國郡的情況下,陶副主任更樂意遵守諾言再欺世盜名一次。不過遵守諾言歸遵諾言,這並不代表陶副主任就心甘情願的讓曹老大自己去便宜,率領君子軍返回陳國的路上,陶副主任就一直在盤算一個問題,如何在遵信守諾的同時,再陰上曹老大一把?
對可憐的曹老大來說還好,這個時候,就是上天也看不順眼咱們陶副主任的虛僞與奸詐了,就在陶副主任騙服許褚的同一天,陶副主任的後方老巢徐州境內,終於燃起了沖天戰火,也掀開了徐州戰爭的,新一頁篇章!
挑起戰火的當然是蓄謀已久的呂布軍,張遼奉命率軍南下抵達小沛後,隨行的呂布軍重臣張超立即到劉皇叔面前忽悠,一口咬定陶謙父子兩次拒絕呂布請求是看不起呂溫侯,所以呂布軍決定與陶謙軍開戰,懲戒陶謙父子忘恩負義的惡行,張遼這支軍隊也只是先鋒,呂布軍的主力則已經開始了集結和準備,隨時可能在呂布的率領下全面進攻徐州。而劉皇叔做夢都在盼着這麼一天,當然是假惺惺的勸說調和了幾句,然後就對呂溫侯的軍事行動表示理解了。
本來劉皇叔還想置身事外,等呂布與陶謙父子打得兩敗俱傷再插手最好。但呂布軍也不是笨蛋,至少張超就要求劉皇叔履行盟友義務,與自軍聯手攻打陶謙父子,並且許諾事成之後,與劉皇叔平分徐州五郡的錢糧土地。對此,希望坐山觀虎鬥的劉皇叔當然是千方百計的找藉口拒絕,不料張超卻拿出了呂布與劉皇叔簽訂的盟約——上面清楚寫着。呂布軍和劉備軍不管那一方採取軍事行動,都可以要求另一方出兵幫忙,而另一方絕對不能拒絕!
看到自己提議簽訂的盟約。自作自受的劉皇叔徹底啞口無言了,但還好,張超又表示不需要劉皇叔的軍隊衝鋒陷陣當炮灰。只請劉皇叔掩護一下呂布軍的側翼,保護一下呂布軍的糧道。不敢毀盟招罵的劉皇叔被逼無奈,也只得硬着頭皮答應出兵相助,與呂布軍聯手攻打徐州,也還好,開戰藉口也很充分,大仁大義的劉皇叔履行盟約,幫助盟友呂溫侯向陶謙父子討回公道,遵信守諾,情義感天而動地!
敲定了聯手作戰的細節。陶副主任騙到許褚的同一天上午,張遼軍自小沛起兵南下,向五十里外的留縣徐州軍發起進攻,劉皇叔留關羽守小沛,與張飛率軍三千隨後而行。替張遼保護側翼,防範彭城出兵增援留縣。駐守留縣的徐州大將臧霸聞訊大怒,當即親率四千琅琊精兵出城,到留縣北面十里處迎戰呂劉聯軍。
臧霸軍與呂劉聯軍兩軍對圓,各自以強弓硬弩射住陣腳,臧霸策馬挺槍而出。大罵呂布軍忘恩負義,受了徐州好處又來恩將仇報,侵犯徐州疆土。張遼也在馬上大罵,同樣指責徐州軍隊忘恩負義,搪塞敷衍救命恩人呂溫侯。
各罵各有理,也就只好刀槍說話了,臧霸與張遼各自拍馬挺槍上前廝殺,交手二三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在側翼觀戰的張飛則看得手癢,竟然也拍馬衝來加入戰場,臧霸副手孫觀之兄孫康上前迎住,卻戰不三合便被張飛一矛刺於馬下,當場戰死。見此情景,心中慌亂的臧霸只得賣個破綻拔馬就走,逃回本陣,張遼乘機揮軍掩殺,臧霸軍大敗,被迫逃回留縣閉城死守,同時派出信使向徐州報警,告知呂劉聯軍已經動手開戰的消息,要求徐州軍隊做好迎戰準備,還有做好接應自己撤回徐州的準備。
旗開得勝,第一仗就打敗了曾經在徐州五郡中戰鬥力排名第一的琅琊軍,劉皇叔雖然很不滿張飛擅自出戰與陶謙軍結下死仇,但也是信心大增,與張遼聯手紮營留縣城外,更主動獻出了糜竺兄弟從陶應那裡偷來的攻城利器霹靂車,要與張遼聯手攻破留縣。肩負密令的張遼則與劉皇叔虛與委蛇,暗暗做好撤軍準備。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亮,當劉皇叔正準備去見張遼商議攻城時,張遼卻搶先派來一個使者面見劉皇叔,出示‘剛剛’收到的呂布手令,說是曹軍從袁紹處借得一批糧草,已經再次兵出鄄城,正往山陽殺來,呂溫侯不得已只好暫時放棄攻打徐州的計劃,命令張遼即刻收兵北上——所以對不起,張遼將軍只能是馬上退兵了,暫時不陪劉皇叔玩了。
看完這道呂布手令,昨天才和陶謙父子徹底撕破臉皮的劉備自然是如遭雷擊,當場就傻了眼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罵誰的娘?張遼將軍則根本不等劉皇叔答覆,藉口兗州軍情緊急,馬上就拔營北上,日夜兼程的撤回山陽,留下劉皇叔獨力承擔徐州軍隊的復仇怒火!已經騎虎難下的劉皇叔也不敢留在這裡等死,反應過來後也是趕緊撤兵返回小沛,剛吃了敗仗的臧霸則在留縣城中莫名其妙,直到抓住一個落單的呂布軍士兵,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確認了呂布已經退兵,劉皇叔在徐州的好日子也終於到頭了,暴跳如雷的徐州衆將紛紛到刺史府請戰,要求集中主力北上,趁火打劫幹掉吃裡爬外的劉皇叔,臧霸更是不等命令就出兵追殺,與殿後的張飛大戰數場,直把劉皇叔的隊伍攆回被泡水和泗水三面包圍的小沛城,這才氣呼呼的收兵返回留縣。徐州軍隊與劉備軍近一年的蜜月期,也終於劃上了休止符。
事情還沒完,鑑於劉備軍引狼入室和助紂爲虐的惡劣行徑。徐州軍隊上上下下都是怒火沖天,不管是曹豹還是臧霸都堅決請戰,要求出兵幹掉劉備。幸得徐州城中還有一個頭腦冷靜的陳登,知道這個時候全力進攻劉備,最終得益的只會是呂布,所以陳登一邊努力勸說衆將冷靜,一邊派出快馬趕赴豫州聯絡陶應。報告徐州軍情,請陶應儘快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從徐州到陳國的道路都已處於徐州軍隊的控制中,所以當陶應率領君子軍和許褚的數百宗族一起回到陳國城時。陳登的信使也已經抵達了陳國城,先期送抵陳國城中的,還有曹操也派使者到徐州借糧的消息。而聽到這兩個消息後。陶應立即放棄了再坑一次曹老大的念頭,連臉都顧不上洗一把,馬上就拉着魯肅進了議事廳,共商對策。
進了議事廳剛剛坐下,口乾舌燥的陶應一邊捧着剛煮好的茶水猛灌,一邊迫不及待的就向魯肅問道:“子敬,元龍的書信我還沒看,他有沒有說他是什麼意思?打還是不打?你又怎麼看?你覺得打還是不打?”
“陳元龍沒在書信上直接表明態度,但他也婉轉的提醒了公子一下。”魯肅一邊拿出陳登的親筆書信交給陶應,一邊指着其中一行說道:“公子請看。陳登在信中稟明,就他掌握的消息,劉備回到小沛後,立即派出使者趕赴北海與青州——所以陳登分析,劉備是想請孔融與田楷出面調停說和了。”
“老狐狸。知道我要名聲,不能不給孔融和田楷的面子,所以拉他們來參合。”陶應冷哼了一聲,又分析道:“陳元龍着重點明此事,莫非他反對我軍與劉備全面開戰?”
“在下也是這麼想。”魯肅答道:“陳元龍看得很清楚,以我軍目前的實力。打敗劉備問題雖然不大,但折損也必然不小,呂布把戰火挑起就走,其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讓我軍與劉備兩虎相爭,他坐收漁利。所以這個時候打,我軍雖有勝算,卻只會讓呂布得益。”
陶應又喝了一杯茶,捧着空茶杯眼珠亂轉的盤算,又問道:“子敬,那以你之見,我軍是應該接受孔融、田楷的調和?還是抓住這個機會,徹底剷除劉備這個徐州毒瘤?”
“公子,那在下可就直言了。”魯肅沉聲說道:“在下贊同陳元龍的主張,此時出手剷除劉備,對我軍來說弊大於利!原因有三,第一,我軍難以對劉備軍形成絕對優勢,徐州軍隊兵力雖然已經是劉備的六倍以上,但我軍的兵力是分佈在徐州五郡,劉備軍卻只需守小沛一城,我軍散而敵軍聚,局部優勢不夠明顯,貿然決戰即便獲勝,也必然要付出相當代價。”
“第二,呂布威脅巨大,呂布挑起戰火便立即退出徐州,戰術目的雖是挑起我軍與劉備決戰,但戰略目的仍然是吞併徐州全境!我軍與劉備決戰,呂布坐收漁利,隨時都有可能南下殺入徐州!而呂布軍力本就勝過我軍,倘若我軍在與劉備的決戰之中受到重大損失,此消彼長,呂布必然更佔優勢。”
“第三,劉備與公孫瓚是生死之交,孔融受過劉備大恩,田楷又是公孫瓚部將,他請孔融田楷出面調和,田楷和孔融必然答應,屆時公子拒絕調和,得罪可只是孔融和田楷兩個徐州恩人,還有主公昔日的盟友,我們徐州軍隊在北部最大的強援——公孫瓚!”
說到這,魯肅看了看陶應臉色,這才說道:“得罪了公孫瓚,就算正在與袁紹對峙的公孫瓚暫時無力威脅我軍,只要斷絕與我軍的戰馬貿易,公子你的擴軍大計就得泡湯。”
“這麼說來,子敬也是反對與劉備決戰了?”陶應沉吟着問道。
“不錯,劉備雖然弱小,但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贏了戰術,也只會輸了戰略。”魯肅答道。
陶應不說話了,轉動着茶杯盤算了許久,陶應終於開口,很是嚴肅的說道:“子敬,你的分析與擔心很有道理,元龍的暗示我也明白,但我認爲,這一次我不能接受你們的主張!在我看來,與劉備的這一場決戰必須打,必須堅決的打!”
“爲何?”魯肅反問道。
“兩個原因,一是機會難得。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劉備這個隱患!”陶應咬着牙齒恨恨說道:“劉備奸賊早有吞併徐州之心,又在徐州境內興風作浪,煽風點火,我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開戰藉口,怕背上恩將仇報的罵名,這才隱忍之今。這一次劉備聯合呂布攻打徐州。殺我徐州士卒將領,犯我徐州土地,不義在先。我以此開戰名正言順!倘若我再隱忍下去,不僅再難有此機會,還將繼續被劉備奸賊在內部掣肘。難以放心展開拳腳!所以這一戰必須打,必須把劉備殲滅,至少要把他攆出徐州!”
魯肅默默點頭,也知道陶應是早就把劉備恨到骨頭裡了,陶應練君子軍劉備搗亂,造新武器劉備偷圖紙,整合內部劉備籠絡糜竺兄弟,甚至指使糜竺兄弟挑起陶應和陶商的兄弟之爭,派刺客企圖刺殺陶謙,惡行累累。如果不把這個危險毒瘤剷除,陶應確實難以大展拳腳。點頭後,魯肅又問道:“公子,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徐州不能再軟弱下去了!”陶應冷笑說道:“徐州是四戰之地。周邊全無天險可守,又相對富庶和錢糧豐足,是人是鬼都想到我們父子身上切一塊肉!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一味的忍讓下去,只會讓我們周邊的豺狼虎豹覺得我們軟弱可欺。益發的得寸進尺,更加的獅子大張口,讓我們更加難以招架。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強硬的一面,讓這些豺狼虎豹明白我們不是好招惹的,這纔會對我們產生敬畏。不敢隨便招惹我們!”
“尤其是這一次,更不能有半點示弱!”陶應把茶杯往案几上重重一頓,惡狠狠說道:“劉備奸賊僅有小沛一城,又只有區區六千兵力,竟然也敢殺我徐州大將,犯我軍威!我如果不強硬還擊,周邊的袁術、呂布、公孫瓚和曹操就會更加認爲我徐州軟弱可欺,對我們徐州益發的生出貪心!所以這一次,我一定得打,我要讓這些豺狼虎豹都看清楚,惹上了我拆遷辦……,惹上了我徐州陶應,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可憐下場!”
雖然陶應這一次違背對魯肅言聽計從的諾言,但魯肅也沒有生氣,只是建議道:“既然公子心意已決,那在下也不反對,公子的話也有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也是時候展現一下我徐州軍力了。在下也不再反對,但在下必須再提一個建議,此戰要麼不打,要打就必須立即打!速戰速決,不給其他諸侯插手的機會!也不給公孫瓚一方調和調停的機會!”
“我正有此意。”陶應一拍案几,更加兇狠的說道:“決定了,我軍暫不撤回徐州城,直接從沛國北上小沛,殺大耳賊一個措手不及!左右我軍現在有兵有糧,還帶得有八架攻城投石機,直接攻打小沛,無需再做任何準備!”
“公子,兵貴神速。”魯肅又建議道:“如果公子信得過在下,可率君子軍先行,直撲小沛,先在野戰之中挫動劉備銳氣,打得劉備奸賊不敢出城野戰!步兵與輜重糧隊交給在下率領,隨後趕到,協助公子攻打小沛城!”
“子敬說笑了,你是我君子軍的軍師,如果我連你都信不過,那我信得過誰?”陶應笑了,心說你魯肅好歹也是統率東吳全國兵馬的大都督,把步兵交給你,我還能不放心?況且這次搶來的大部分糧食都已經送到沛國去了,我還怕他曹賊追到沛國腹地去搶?
敲定了這個決議,陶應和魯肅立即商量起了開戰細節,決定除了西征軍與彭城郡的兵馬外,不再動用其他徐州四郡的兵馬,以免露出破綻,同時命令呂由率軍三千從徐州出發北上東海,協助東海相徐璆鎮守郯城,不給在東海根深蒂固的糜竺家族接應劉備流竄東海的機會。再命陳登和曹豹給駐紮留縣的臧霸軍增發糧草軍需,以便君子軍先抵後就食,補充弓箭,也讓臧霸負責協助陶應攻打小沛,曹豹和陳登負責軍需後勤。
至於陳國郡這邊,限於形勢所迫,陶應也只能是決定遵守諾言,留一支輔助軍隊暫守陳國城,同時在城中留下三萬斛糧食,待曹軍抵達後連城池帶糧食一起轉交給曹老大。至於曹老大派遣使者與親自提出的結盟剿呂計劃,陶應雖然心動,但也不能隨便同意,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拒絕——曹老大現在是袁紹的鐵桿盟友,袁紹又是徐州最大戰馬貿易伙伴公孫瓚的死對頭,這個時候和曹老大結盟,陶應自然必須得顧忌公孫瓚的反應。
不過還好,呂布是搶了曹老大的地盤立足,雙方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所以即便沒有直接結盟,曹老大也絕不可能和呂布停戰言和,仍然能大量牽制呂布軍的主力,爲陶應減輕壓力。而同樣的道理,已經和呂布翻臉的陶應一旦滅掉劉備,也能直接牽制呂布的大量主力,所以在這個要命時刻,曹老大爲了本身利益,又一次翻臉對陶應下黑手的可能也不大。
安排好了這些,又在陳國城裡休整休息了一天,陶應再一次率領君子軍搶先出發,取道譙縣返回沛國。然而讓陶副主任氣昏頭的是,一直到君子軍抵達沛國城下,陶副主任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失聲叫道:“壞了,我忘記一件大事了!”
“公子忘記了何事?要不要末將回頭替你去辦?”旁邊已經升任爲徐州騎都尉的許褚趕緊問道。
“唉!簡直忙昏頭了!”陶應懊惱的拳頭一砸,順口答道:“仲康,不用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一個人,我忘記了一個人。”
許褚再問陶副主任忘記了何人時,陶副主任就說什麼都不肯回答了,只是在心裡嘀咕,“這次來回都經過譙縣,我怎麼沒想過仔細找找她呢?如果把她帶回了徐州,林清那個小丫頭,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過,那個小美人,現在應該年紀還不大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