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大病一場,破了十六年不輸液的金身,可憐啊…………)
“公祐先生,客套什麼的就免了,有話就請直接說吧。”陶應一邊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一邊毫不客氣的催促道:“夜色已深,明天我軍看天氣情況,或許就要發起攻打陰陵的戰事了,我得抓緊點時間休息,不然明天指揮攻城時精神不好。”
陶應的語氣和態度讓孫乾有些緊張和意外,在出發前,孫乾可是和劉皇叔仔細分析猜測過陶應的反應的,覺得以陶應陰險狡詐的性格和目前的形勢,最有可能出現兩個反應,一是哄,用盡花言巧語和各種許諾哄着劉備軍動手,從內部給予小袁三公致命一擊;要麼就是威逼利誘,拿徐州軍隊目前的武力強勢恐嚇威逼,逼着劉備軍在小袁三公和陶應之間做出站位選擇;當然也有可能陶應會直接翻臉,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陶應目前的態度是唯一讓劉皇叔和孫乾意外的態度,對孫乾的到訪不親不熱,既不拒絕接見,又似乎對劉備軍的再一次主動靠近不太重視,就好象有劉備軍這個盟友不多,無劉備軍這個盟友也不少一樣。不過越是這樣,之前還頗有成竹的孫乾反倒有些心虛,很是謹慎的答道:“既然使君軍務繁忙,那小使也就開門見山了,我家主公玄德公今番派小使拜會使君,是因爲袁術一再要求我主率軍渡河救援陰陵,我主推脫不過。爲了方便將來行事,也爲了貴我兩軍的聯盟大計,故而想與使君約定……。”
“你們過肥水來做什麼?找死?!”陶應打斷孫乾的話,沒好氣的說道:“上一次放水,袁術匹夫說不定就已經生出了疑心,這一次你們的隊伍過了肥水送死,我還再一次故意放水。袁術匹夫再蠢也會看出不對吧?到時候袁術匹夫壽春城內外的近七萬大軍一起動手,堆就能把你們那幫烏合之衆堆死!”
孫乾又有些張口結舌,做夢也沒想到陶應竟然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陶應則又懶洋洋的揮手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公,就說不用再演戲了,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老實的呆在肥水西岸。只要你們的隊伍留在壽春城下,袁術匹夫就絕沒膽量敢出動壽春守軍救援陰陵,所以你們的隊伍現在只要老實留在肥水西岸,間接替我牽制住袁術匹夫的壽春隊伍,就算履行了與我軍的盟約了。”
“想不到使君如此體貼恩眷我主,使君的要求真就這麼簡單?”孫乾驚喜得都有點不敢相信陶應的話。
陶應點點頭,又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陶應與人締盟,幾時不義在先過?告訴劉玄德,叫他想辦法先和袁術匹夫虛與委蛇一陣子,等我拔掉了陰陵這顆釘子。主力隊伍騰出了手,然後我們再商量怎麼聯手拿下肥水防線和壽春城。”
孫乾大喜,趕緊離席拱手說道:“使君高風亮節,乾欽佩之至,請使君放心。乾一定將使君原話如實轉告給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也一定會履行盟約,替使君牽制住袁術的壽春隊伍,讓使君安心攻打陰陵城。”
“很好,那就一言爲定了。”陶應點頭,又打了一個呵欠。道:“順便提醒貴軍一句,做好提防準備,小心袁術匹夫突然翻臉。好了,送客。”
幾個衛士上來邀請孫乾離開,孫乾也不敢糾纏,老實行禮告辭,不過在走到大帳門前時,孫乾又回過了頭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使君,有一句話或許非常無禮,但小使還是想問使君一句——使君如此眷顧我軍,難道就不想讓我家主公再表示一點合作誠意?再進一步加深貴我兩軍的聯盟友誼?”
“不用那麼麻煩。”陶應自信滿滿的答道:“我非相信玄德公的爲人,而是相信玄德公的聰明,以玄德公的聰明,一定能看得出來,如果他現在耍花樣的話,將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我家主公一定能看得出來,如果現在耍花樣,將來會有什麼下場?陶應小賊這是在恐嚇嗎?我軍屯駐於肥水以西,可退也可守,陶應小賊能把我軍怎麼樣?”
帶着滿腹的疑惑,孫乾老實返回劉備軍大營交令去了,而孫乾前腳剛出大帳,陶應臉上的惺忪睡意也立即一掃而空,半閉半睜的三角眼中也射出兩道陰狠光芒,低聲冷笑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麼高超的技術動作,也是你大耳賊在我面前玩得轉的?在我面前既然當了婊子,那就得把婊子做到底!”
……………
孫乾擅長外交,在軍事和權謀方面都是一塌糊塗,劉皇叔在軍事上平平常常,權謀上卻是天縱奇才,所以當孫乾把陶應的話原封不動的帶到劉皇叔面前後,劉皇叔欣喜於陶應的條件意外寬鬆之餘,然後又迅速冷靜下來,開始用心盤算一個重要問題——素來以奸詐狠毒著稱的陶應僞君子,憑什麼如此厚待自軍?還一點保證都不要的就這麼厚待自己?
或許是庸人自擾,絞盡腦汁的盤算了許久後,劉皇叔猛然考慮到了一個可能,身上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裡也頓時驚叫起來,“壽春城下!我怎麼忘了壽春城下這個死地!陶應小賊如果鐵了心要我的命,他根本不需要讓我渡過肥水送死,只要他過了肥水,在壽春城下照樣可以讓我死無葬身之地!袁術匹夫原本就沒信任過我,現在我拒絕出兵救援陰陵,又已經大大開罪了,陶應小賊兵臨城下的時候,袁術匹夫又怎麼可能讓我退回壽春城內?又怎麼可能不笑呵呵的看着陶應小賊把我殺光宰絕?!”
猛然想到壽春城下這個可能存在的死地,再仔細研究了一般周邊地形。在戰場上逃命經驗豐富的劉皇叔難免更是心驚膽戰,因爲壽春城下這個戰場確實遠比肥水東岸更加危險,北面是被徐州水師逐漸蠶食控制的滔滔淮水,南面是一望無際的芍陂大湖,西面則是比肥水流量更大的泄水大河,實際上比肥水更難渡過,唯一的可靠據守地壽春城。又被小袁三公的嫡系軍隊牢牢控制,自己的隊伍不要說是駐紮進城了,就是靠近都難!
“主公。”恰在此事。劉備軍的哨探官得到衛士允許進了大帳,向劉皇叔單膝跪下奏報道:“啓稟主公,小人麾下的一支斥候隊伍。昨夜巡視淮河期間,發現有十餘條不明身份的快船隊伍乘夜逆流而上,往穎水方向去了,疑是商船,但船隻既輕且快,又不太象是載貨商船,隊率爲謹慎起見向小人報告,小人也擔心其中有謀,故來稟奏主公,請主公定奪。”
“往穎水方向去?是往泄水河口去的纔對吧?一羣蠢貨!”劉皇叔臉色鐵青。馬上就拍着案几向哨探官吼道:“快,馬上派人到芍陂湖,詳細探察那裡究竟多了多少不明身份的船隻!再到義城碼頭,仔細探察那裡的徐州水師,究竟少了多少快船!”
哨探官被劉皇叔的態度嚇了一跳。趕緊連聲唱諾,起身飛快出帳下去安排,不料這哨探官剛走到大帳門口時,劉皇叔卻又叫住了他。稍再猶豫後,劉皇叔補充道:“這些船隻是否敵人所派,目前尚不明確。爲了避免動搖軍心,此事必須保密,暗地裡探察,不可讓我軍士卒過多知曉——尤其不能讓我們的盟友淮南軍知曉。”
……………
同一時間的陰陵城外,在基本摧毀了陰陵城東西北三門城牆的牆上建築後,經不住衆將的攻城請戰要求,同時也爲了試探一下陰陵城的防禦力度,原本打算再緩一緩再發起攻城戰事的陶應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派出了大約一萬兩千的步兵發起攻城——當然了,打先鋒的當然是淮南新降兵,此外陶應少不得出動徐州的攻城王牌襄陽炮提供掩護,親臨戰場指揮攻城,順便觀察敵情,判斷和分析破城所需時間。
這是徐州軍隊渡淮以來的第一場正統攻城硬戰,難度明顯要高過之前沒有橋蕤鎮守的當塗攻城戰和內奸接應的偷襲曲陽戰,爲了不至託大導致士氣下滑,陶應採取了一個異常穩妥的攻城戰術,先集中襄陽炮壓制城上守軍,然後長盾、沙包和轒轀車上前,在護城河邊上構建臨時工事,弓弩手躲在工事背後放箭壓制,最後纔是攻城武器和步兵上前,同時向陰陵東西北三門發起進攻,製造隨處可能破城的心理壓力,一邊試探性進攻各個牆段,一邊耐心尋找破城機會。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陰陵守將橋蕤擅守的特長終於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在藏兵城樓和大型守城武器已經被襄陽炮基本摧毀的情況下,橋蕤仍然利用着居高臨下的地利優勢給予了徐州軍隊以迎頭痛擊。戰鬥從開一開始,陰陵城牆上的弓箭、弩箭、羊頭石、灰瓶和擂木就沒有停止過落下;徐州軍隊的攻城雲梯和撞城車剛一靠近城牆,城牆上也馬上落下無數火箭燕尾火炬,還有穿有鐵鏈的磨盤青石,把徐州軍隊的攻城武器燒燬砸毀許多;而徐州軍隊的登城飛梯一旦靠上城牆,馬上就有無數大木上來撞擊,不把飛梯撞倒絕不罷休,即便有飛梯兵攀上城牆,迎接這些飛梯兵的,也是無數飛快轉動守城連枷,還有三刀兩槍五人一組的守兵組合,結果徐州軍隊的第一波攻勢雖然投入了兩千兵力,卻沒有多少士兵能夠攻上城牆,更沒有成功佔據一塊城牆陣地,爲後續軍隊打開前進道路,只持續了一個時辰左右便因爲攜帶的攻城雲梯盡數被毀而被迫鳴金,第一波攻城軍隊也付出了兩百餘人的傷亡。
第一波攻擊基本無效,徐州軍隊衆將因爲連戰連勝而逐漸狂妄的心態終於恢復了一些平衡,即便是身經百戰的臧霸、曹性和侯成等沙場老將都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明白手下屢敗之將橋蕤在打守城戰方面絕不象打野戰那麼孱弱,而一直警惕橋蕤守城戰能力的陶應反倒露出了笑容。微笑着向臉色凝重的麾下衆將說道:“陰陵城不難破,橋蕤雖然難纏,但太保守,破之不難。”
“主公,橋蕤守城調度頗爲有方,給我軍制造了不小傷亡,主公爲何還要說他保守?”魯肅疑惑的問道。
“橋蕤守城是有點本事。可惜他想不出辦法對付我們的霹靂車。”陶應指着城牆說道:“看到沒有?我們的霹靂車從開戰之後就沒停止過發炮,橋蕤對此根本束手無策,又沒有膽量孤注一擲。衝出來搗毀我們的霹靂車,只能躲在城牆上被動挨打,士兵也十分害怕我們的霹靂車石彈。如此下去,士氣豈能長久乎?”
徐州衆將或是定睛細看,或是舉起原始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徐州軍隊可投四百步的霹靂車在守軍根本無法企及的位置盡情肆虐,將巨型石彈源源不絕的砸上城牆,城牆上的守軍則不時驚叫躲避,石彈落地處更是片片混亂,橋蕤旗陣下的令旗雖然不斷揮動,卻說什麼都制止不住。恰好還有一枚石彈飛向了橋蕤旗陣,結果雖然砸偏,但橋蕤旗陣還是旗倒人散,隱約還能聽到橋蕤歇斯底里的咆哮喝罵之聲,也惹得操作襄陽炮的徐州士兵陣陣轟笑。
見此情景。徐州衆將也認同了陶應對敵情的分析,覺得長此久往下去,陰陵守軍士氣必然持續下滑,軍心遲早徹底崩潰,破城不是十分之難。這時,素來沉默寡言的高順也難得站了出來。道:“主公言之有理,其實我軍還有一個巨大優勢,那就是我軍徹底摧毀了敵人的藏兵之樓,敵人軍隊在城牆上沒有一個可靠的藏身之處和射擊隱蔽地,只能露天放箭,又只能露宿城牆,這不僅會大量消耗守軍體力和精力,也會給橋蕤指揮調動守城軍隊增添難度,繼續這樣打下去,陰陵城必被我軍所破,只是要花點時間而已。”
“對,是要花不少時間,不過正好,我正需要拖一點時間。”陶應笑了笑,道:“就繼續這麼打下去,每次攻城投入的兵力都在兩千到三千之間,不尋到破綻不用加派兵力,讓將士輪流上陣,就當實戰鍛鍊攻城戰術,包括當塗和義成的隊伍也輪換着調來鍛鍊一下,高順、許褚和徐盛輪流率領預備隊聽用,順帶着保護霹靂車陣。”徐州衆將唱諾,接着戰鼓擂響,徐州軍隊的第二波攻城隊伍依舊是兩千人再次吶喊而上,陰陵城牆上也很快的又一次響起驚天動地的廝殺之聲。
和高順分析的一樣,在城牆上端建築被襄陽炮基本摧毀的情況下,橋蕤再如何擅守都打得十分吃力,因爲城牆上的城樓不僅是守城士兵可以稍微安心休息的場所,更是主帥居高臨下指揮全局的指揮台,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弓箭射擊據點。沒有了城樓,橋蕤的旗幟登高佈置是襄陽炮的活靶子,在人羣中佈置又無法觀察和指揮全局,及時指揮調動部隊自然十分吃力,同時陰陵守軍的弓箭層次也大爲減少,弓箭手也沒有可靠的藏身地可以安心放箭,只能是露天站在城牆上與徐州軍隊對射,如此一來,守軍居高臨下的優勢自然又被削弱了不少。
也正因爲如此,陰陵守軍在守城戰中打得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頭頂上除了無時無刻不在落下的拋射箭雨,再有就是重達三百餘斤的巨型石彈,一個躲閃不及,那輕的話是被筋斷骨折,重的話乾脆就是粉身碎骨,或者是直接砸成肉醬。同時徐州軍隊的士兵攻擊得也十分猛烈,新降兵既垂涎陶應開出破城重賞,又懼怕身後虎視耽耽的督戰隊魔鬼,衝鋒的時候十分亡命,攻城第一天,徐州軍隊的大型雲梯車就先後六七次靠上了城牆,數以百計的徐州士兵嗷嗷嚎叫着踏梯衝上城牆,橋蕤雖然及時出動了預備隊和不惜代價的潑灑火油,最終把徐州士兵逼下城牆並燒燬了攻城雲梯車,但也是險得不能再險,而且因爲士氣、鬥志和戰鬥力方面的差距,徐州士兵一旦登上城牆,通常都能給守軍帶去一比二甚至以上的傷亡比,所以第一天的攻城戰中,守軍的傷亡並不比徐州軍隊小到那裡。
更讓橋蕤擔心的還是徐州軍隊對城牆的破壞。受這個時代的建築技術、生產力和特定環境內建築材料的影響,陰陵城牆是用窯磚內夾夯土建成,堅固程度遠不如條石城牆或者青石城牆,不要說襄陽炮重達三百斤的石彈砸上去基本上是一砸一個大坑,就是比較原始的撞城車撞上去,那也是一撞就能砸毀幾塊磚,再撞得幾下包磚盡毀。露出更加脆弱的夯土層,那撞城車對城牆的破壞速度就更快了。所以第一天的戰鬥下來,橋蕤雖然耗費庫存火油的近三分之一燒燬了徐州軍隊投入的所有撞城車。但主戰場西門城牆的下方還是被撞得千瘡百孔,受毀情況相當嚴重。
天色全黑時,徐州軍隊在連續四次攻城不克後。終於收回步兵攻城大隊讓士兵休息,但襄陽炮隊卻沒有撤退,僅僅只是輪換了炮手回營休息,然後又在徐州精銳戰兵的嚴密保護下繼續投石,轟擊陰陵城牆——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證明徐州軍隊也已經發現了陰陵城牆堅固程度不足的弱點了。
鑑於這個情況,爲了解決掉襄陽炮這個巨大麻煩,在明知野戰不如徐州軍隊的情況下,橋蕤仍然是硬着頭皮派出了一支五百人的敢死隊出城,攜帶火油火種來突襲襄陽炮陣地。但很遺憾。橋蕤將軍的運氣明顯沒有劉皇叔的運氣好,這次敢死隊出城突襲,要死不死偏偏碰上了高順率領的陷陣營保護襄陽炮隊,結果五百人的敢死隊連襄陽炮的邊都沒摸着,就已經被快憋瘋了的陷陣營給砍得七七八八。餘下的即便僥倖逃回城裡,也說什麼都不敢再出城白白送死。
“照這樣下去,一旦城牆垮塌,那可就什麼都完了。”得出了這個結論,橋蕤被迫無奈,只得硬着頭皮又寫了一道告急文書說明情況。派人連夜從南門出城送往壽春,請求小袁三公務必出兵從側面支援一下,給自己爭取一些修補城牆的時間——不然的話,素來擅守的橋蕤也說不準自己能守住陰陵多少時間了。
……………
因爲徐州軍隊的故意放縱,橋蕤的第二道告急文書自然是很順利的又送到了壽春城中。讓人意外的是,看完了這道告急書信後,脾氣暴躁的小袁三公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大罵橋蕤無能,四天時間就送來兩道告急文書,只是冷冷的下令召集文武官員入府議事,而當淮南衆文武到齊後,小袁三公直接走到長史舒邵正面,當衆把橋蕤的告急書信摔在舒邵臉上,鐵青着臉嘶吼道:“看看吧,你乾的好事!橋蕤又告急了,現在救還是不救?請你舒長史拿個主意!”
舒邵撲通一聲跪下,匍匐在小袁三公的面前全身汗水淋漓,既不敢揀去橋蕤的告急書信觀看,也不敢說半個字質疑橋蕤的告急真假——歷史上曾經拼着被小袁三公殺頭都要拿軍糧賑濟災民的舒邵其實爲人不錯,不僅對小袁三公忠心,也與同僚普遍相交甚好,知道以橋蕤的性格,陰陵戰況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橋蕤就絕對不會給小袁三公添麻煩,更不會胡亂求援打亂全局,所以也正因爲如此,舒邵才更加在小袁三公面前擡不起頭來。
不只是舒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場的淮南衆文武也是個個屏息靜氣,生怕小袁三公把火氣撒到自己頭上,就這麼僵持了許久後,小袁三公的從弟袁胤才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主公,不然的話,我們自己出兵增援吧。”
“放屁!”一向注重身份的小袁三公罵了句髒話,怒吼道:“派援軍過河,回不來怎麼辦?壽春城外的大耳賊,豈不是更要騎到孤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袁胤乖乖把嘴巴閉上,小袁三公硬拉來充當政治花瓶的河內名士張範之弟張承站了出來,很是鎮定的說道:“主公,主薄閻象先生甚有智謀,形勢危急,主公何不召閻主薄商議大事?或許閻主薄有計可解眼前危機。”
“召閻象議事?”
小袁三公有些心動,那邊金尚卻又站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主公,閻象是因爲鼓動主公不可善待劉備而入獄,現我軍與劉玄德隔閡日深,若再召閻象議事,劉玄德那裡,只怕……。”
“主公,事已至此,承認爲也用不着顧忌劉備奸賊的反應了。”張承沉聲說道:“若金刺史堅持不讓主公重新起用閻主公,那麼就請金刺史去與劉備聯絡,勸說劉備出兵救援陰陵,劉備若願去,也解了陰陵之危,那麼主公自然不必重新起用閻主薄。若劉備奸賊爲了保存實力,仍然堅持不肯前去救援陰陵,那麼主公憑了什麼還爲一支根本靠不住的所謂援軍,放棄一名對你忠心耿耿的忠貞謀臣?”
張承一張嘴就把壽春人人頭疼的差事推給了自己,金尚當然是有些魂飛魄散的感覺只恨自己多嘴,小袁三公卻大點其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很好,當初力邀大耳賊渡淮時,金刺史也出力不小,這事正應該交給金刺史,孤就在這裡等着,兩個時辰內,金刺史若是帶不會讓孤滿意的話,或者一去不回,孤就立即召見閻主薄!去吧,金刺史就不用客氣了!”
可憐的金刺史人在屋檐下,又是堅持引狼入室的幫兇之一,這會自然是想推都不敢推,也只能是乖乖領命出使劉備軍大營,而劉皇叔也是聰明人,一聽小袁三公遣使到來,立知小袁三公又是逼自己出兵去救陰陵,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聯袁還是聯陶,更不敢拿最後本錢揮霍錯過立足淮南的天賜良機,便索性來了一個裝病不見,藉口自己偶染風寒,派關羽張飛攔住金尚,金尚百般懇求,劉皇叔就是不見。
金尚在劉皇叔的大營裡被關羽張飛擋着,小袁三公在壽春城裡卻沒有閒着,等了兩個時辰不見金尚消息,小袁三公毫不猶豫的就從大牢裡提溜出了主薄閻象,向閻象請教應對之策。而閻象也不愧是數得着袁氏忠臣,不僅沒有計較小袁三公將自己下獄一事,仔細瞭解目前形勢後,閻象還立即向小袁三公雙膝跪下,磕頭說道:“主公,事已至此,只有一法,可解眼前壽春僵局!”
“閻公所言何法?”小袁三公趕緊問道。
“先誅劉備!後救陰陵!”閻象朗聲答道:“劉備奸賊百般推脫,堅持不肯出兵去救陰陵,還主動挑起我軍與其衝突,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存實力,待價而沽!陰陵城破之後,陶應小賊移師壽春,他便是左右壽春戰場勝負的唯一籌碼,他若倒向我軍則我軍有希望守住壽春,他若倒向陶應小賊,則我等死無葬身之地!如此奸險小人,如此心腹巨患,若不早除,其爲禍必百倍於陶應小賊!”
小袁三公呆住,許久後才嘶啞着嗓子說道:“可是,眼下大敵當前……。”
“主公,我們還有機會。”閻象沉聲答道:“橋蕤將軍已在告急書信中說明,即便沒有援軍,他也能堅持五到七日,這也就是說,橋蕤將軍還能纏住徐州賊軍主力五到七日,五到七日,足夠我壽春大軍全殲大耳賊萬餘賊兵了!破了大耳賊後,主公也可見機行事,或是救援陰陵,或是命令橋蕤將軍放棄陰陵回援壽春,但無論如何,都勝過眼下的內憂外患,更勝過守衛壽春之時,連自軍內部都不敢掉以輕心!”
小袁三公凝視閻象,目光逐漸堅定,臉上咬肌也逐漸繃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