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殭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慈那個老雜毛剛開始的時候,對於陽光還是非常懼怕的,後來是因爲喝了金神蓐收的血液,才得以壯大,不懼陽光。
可是爲什麼他們也不怕陽光?
是因爲他們成爲殭屍的時日已久?
還是說,因爲他們吸足了神魔兩族的血液,得到了進一步的昇華?
平生的視線從空中的六道身影移開,迅速的落在其他激戰正酣的高手上。
空中,不斷的有人咆哮着往下墜落,帶着詛咒和不甘,化爲地上的一灘爛泥。
地面的戰況,早已步入了白熱化,漂杵的血流,如山的屍堆,將崑崙山,變成了一處人間的屠宰場。
“都好半天了,他們怎麼還不動手呀!”
解語緊張兮兮的,看着空中的六道身影,下方早已殺的天昏地暗,上方的六人,依舊保持着淡定,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方之中,最先動手的兩方,即是螳螂和蟬,他們可都不傻,誰都想當黃雀,所以彼此就只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平生冷笑道:“不過,這種平衡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藥老好奇道:“怎麼打破?”
“你看下面廝殺的戰士!”
平生指着血流成河的地面,指着在屍堆之中,搖搖晃晃的爬起,陡然露出滿嘴獠牙,撲向身旁同伴的神魔兩族戰士,道:“看到了嗎!”
“神魔兩族的戰士是有限的,死一個少一個!你煉製的清靈丹也是有限的,用一顆少一顆!所以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倒向了嬴政。”
平生冷靜的分析道:“他可以源源不斷的,將神魔兩族的戰士,變成他的傀儡。”
“雖然這些傀儡,暫時威脅不到空中那五人的安危,但是到了最後,它們將會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試想一下,若是最後,嬴政利用這些殭屍進行車輪戰,令那五人各自爲戰,那麼最終他們將要面臨的,就是被逐一擊破的命運!”
“即便他們在最後關頭肯攜手合作,然而畢竟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應對那些殭屍的騷擾,形勢將對他們極爲不利!”
平生指着空中躍躍欲試的五道身影,道:“看,他們要按耐不住了!”
那五道身影的確是躁動了片刻,只是彼此之間又相互防範忌憚,終是不甘的停住了身形,繼續無聲的對峙着。
“不行,必須讓他們儘早下定決心!”
藥老一咬牙,道:“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我們這就去敲響東皇鍾,將他們的貪慾全部激發出來,以此來矇蔽他們的理智,讓他們在形勢未分明之前,進行生死之戰!”
藥老擺出一副捨身取義的悲壯模樣,擄起了袖子,自告奮勇道:“三界浩劫當前,老朽願意豁出這條老命,親自敲響東皇鍾,希望東皇太一大人,能夠垂簾衆生之苦,展現神威!”
“哎,死老頭,你這是想公報私仇啊!”
平生想起之前那烈焰焚身的痛楚,急忙攔住了藥老,道:“敲,敲,敲你孃的敲。不管誰去敲,那有眼無珠的死鴉子,最後還不是會來找小爺的晦氣!”
藥老瞪大着眼珠子,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重重的拍了拍平生的肩膀,嘆息道:“爲顧全大局,必要的犧牲,始終還是不能避免的!”
平生聽着這句話,怎麼覺得那麼的耳熟。
仔細一想,當初這死老頭,控制那些神族戰士,敲響東皇鍾時,說的不就是這一句嗎!
如今倒好,乾脆把這句話,忽悠到自己頭上來了!
“嗨,死老頭,信不信小爺這就幹掉你,然後拿上帝藥,一溜煙的逃回人界去!”
“……那你還有什麼法子嗎!”
“法子,多着呢,小爺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什麼樣的法子想不出來!”
平生口中嘿嘿冷笑着,目光如炬的盯着藥老,那種眼神,就像是磨刀霍霍,看着待宰的牛羊,直將藥老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自然的往後退出了幾步。
“你想幹嘛?”
“東皇鍾已經顯現過神蹟了,可是一直流傳在天都之中的帝藥,到了如今還未曾露過面。老頭,你說這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啊!”
“……你瘋了,要是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他們絕對會將我生吞活剝,連根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是怎麼說來着!三界浩劫當前,老朽願意豁出這條老命……”
平生拍了拍藥老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爲顧全大局,必要的犧牲,始終還是不能避免的!”
“誰,誰說的!”
藥老臉不紅,心不跳的辯駁道:“趕緊讓他站出來!”
“老頭,別裝了!小爺又不是真的想把你扔出去,你緊張個屁啊!”
平生道:“都說神藥現世,會引發天地異象,你應該也可以辦到吧!”
藥老躊躇不決道:“……他們會不會,不顧一切的衝進來?尤其是嬴政,真要把他招惹進來,咱們可就麻煩了!”
“放心,除非分出生死勝負,否則誰也不會,讓對方搶先一步進來!”
“那好吧,老朽暫時信你一回!”
藥老整了整衣冠,慢慢的調整自身的狀態,緩緩的釋放出,屬於他自己的本源氣息。
平生離着藥老比較近,當下只覺鼻間,充滿了一股馥郁香醇的氣息,輕輕的吸上一口,更覺渾身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在默默的呻吟着,有種即將羽化昇仙的飄忽感。
而後,隨着藥老氣息的逐漸外放,淡淡金光,夾雜着絲絲縷縷的藥香,開始緩緩的往上衝出,跳躍於五光十色的花草之上,閃爍於朦朦朧朧的雲霧之間,彷彿一個飄渺而又遙遠的幻夢。
隨着藥老的一聲暴喝響起,萬千金光沖霄而上,像是貫通天地的建木,毅然佇立於天地之間,散發着令人陶醉沉迷的藥香。
“那就是老頭的本體?”
平生昂首遠眺,但見在如同撐天之柱的金光中,一顆狀似人蔘,又如微小宮闕的金丹,在無聲的沉浮着,散發着無窮的魅惑之力。
解語驚呼道:“動了,他們終於動手了!”
“老頭,行了,快收斂氣息,隱藏起來!”
平生循着解語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空中的六人,在帝藥的刺激下,再也難以保持從容,紛紛起身朝着八斎衝來。
只是他們剛有所動作,彼此便毫不留情的廝殺了起來,皆是怕被對方捷足先得。
“草,這他孃的,是在向我挑釁嗎!”
平生看到嬴政揮舞着手中的古劍辟邪,心中頓時燃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那把古劍,本是他從伏魔大陣中得到的,誰知半途被嬴政搶了過去。
此時,嬴政正倚仗着古劍的無匹鋒芒,將其他的五人逼得節節後退。
想到若是真的要動手,嬴政還會仗着古劍的鋒芒來對付他,心中的鬱悶,簡直就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那把劍好可怕呀,竟然能夠切開空間,就連擁有軒轅神劍的顓頊,都不敢跟他正面交鋒!”
聽着解語發自真心的讚歎,平生更加的憤懣了,恨不得當着衆人的面,一把將古劍搶回來,再狠狠的將嬴政削一頓,好教會他,做人不能強搶的道理。
顓頊、玄冥、月影、血煞、夜叉,每一個都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只是此刻五人聯手,依舊讓嬴政逼得狼狽不堪。
“血莽封天!”
血煞怒喝聲中,但見地面的鮮血,像是受到了某種可怕的牽引,紛紛跳動沸騰了起來,宛如一條條靈動的小蛇,快速的朝着血煞飛衝而去。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座山巔上,即便隔着雲霧,隔着百草的芬芳,平生依舊能夠聞到,那股令他作嘔的味道。
兩面碩大而又繁複的法陣,陡然出現在天穹和地面,其上的符文軌跡,盡皆是由血液繪畫而成,陰冷而又殘酷。
隨着血煞法印的變化,無數的吞天血蟒,陡然從法陣之中狂衝而出,兇猛而又狠戾的朝着嬴政撲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