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這樣沒骨頭的人,可不就是找坨屎嗎!”
先下手爲強,放在哪裡都是適用的。
花索在關興的拳頭抵達之前,腳下的步伐快速的邁動着。
於間不容髮之際,鑽到關興身後,順勢盪開了關興揪住他胸前衣襟的大手,反而扣住關興的肩膀,將他朝着遠處使勁的擲了出去。
“有意思,今天非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這狂妄之徒!”
關興順勢蹬在石柱上,渾身雷霆暴漲,嗞嗞亂鳴,彷彿巨龍昂首嘶吼,隨着他曲收雙腿的彈射,整個人彷彿化身爲兇戾的巨龍,攜裹雷霆萬鈞之威,迅疾的朝着花索撲了過去。
“憑你這軟骨頭,也配嗎!”
花索不甘示弱,周身真氣鼓盪,衣襟烈烈飛揚,颶風纏繞周身,嘶嘶厲嘯,仿若一頭高傲尊貴的鳳凰,發出懾服萬禽的尖鳴,鋪展雍容華貴的羽翼,不可一世的朝着空中飛衝了出去。
“嘿,兩虎相爭,這下有好戲看了!”
平生興奮的瞅着空中全力以赴的兩人,同爲木屬性的風和雷,一個擁有天下最快的速度,一個擁有天下最強的攻擊,孰強孰弱,實在是值得期待!
兩人完全沒有留手的意識,轟轟雷霆所過之處,其光煌煌,令人不敢直視,隆隆颶風席捲之地,風塵吸張,刮面如刀,令人不敢攖鋒。
“夠了!都是自己人,何故如此相迫!”
就在兩人彷如兩顆流星般即將相撞,長恭縱聲而起,擋在兩人中間。
手上同樣纏繞着凌厲風芒,如刀似鱗,緊緊的扣住了兩人的手臂,帶着他們的身形不停的在空中旋轉。
藉此卸掉他們全力以赴的真氣,捲起一道更加龐大的颶風,將府內所有圍觀的弟子全部掀得朝後倒退出去。
我的天吶,長恭的實力原來這麼強,還好以前夠淡定,沒有找他單挑,否則小爺的一世英名說不定就得毀在他手裡!
平生眯着雙眼,伸手按在被長恭扔過來的關興背上,這才讓踉蹌倒退的關興站穩了腳步。
“長恭,你別攔着我,不然我跟你急!”
關興不甘的叫罵着,這次他是真的怒了,從小到大,從沒人敢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狗。
“平生,勸勸他!”
“知道知道,就你喜歡做和事老,照我看,讓他們打上一場不是很好嗎。”
平生搖頭道:“我也好藉機開個盤口讓人下注,賺點回去的路費也是不錯的!”
“是兄弟的就別開口,要不然我也跟你急!”
“二胖,真要打起來估摸也是半斤八兩,誰也討不了好,還讓人當成了猴看,何必呢!”
平生擠眉弄眼道:“再說了,兄弟什麼時候讓你吃過虧了!”
關興一見平生那副猥瑣的模樣,頓時來了精神,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平生做賊般的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偷聽後,這才嘀咕道:“晚點再跟你說,正好小爺也看那娘娘腔不順眼,等到沒人的時候咱們合計合計,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長恭哥哥,別管他們啦,讓他們打去,等咱們回來的時候他們也許就剛好打完了。”
一旁的關鳳眼見沒有熱鬧可瞧,連忙催促道:“咱們快去那個奇珍市集看一看,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好東西呢。”
“好,這就走!”
長恭安撫下了花索,只是當他走過平生身旁時,關興和花索兩人還是彼此大眼瞪着小眼,而後不約而同的悶哼了一聲,將頭一甩,完全就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樣。
解語看着在前面引路的夏侯蕙,開口問道:“夏侯妹妹,駐陰石很難找嗎?”
“駐陰石乃是天下奇石,少之又少,是煉製靈器的必要材料,有價無市。”
“只有融入了駐陰石的兵器,才能給器靈一個容身之所,否則縱使有再多的天材地寶,也難以造出一把靈器來。”
關興道:“那你爲何還答應孫魯班用駐陰石跟他換一座破草屋,實在是太傻了!”
“姑娘可是還有什麼後手?”
長恭開口道:“據聞此次參加鑄劍大會的弟子當中,全琮也準備全力以赴打造一把靈器,以期贏得最終的勝利。”
“且其所需的各種材料已經全部準備妥當,若是姑娘突然放棄了駐陰石,怕是難有勝算!”
別人不明白夏侯蕙的用心,平生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替她解圍道:“輸了就輸了唄,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沒能打造一把靈器嗎,以後多的是機會!”
“平生,此次的鑄劍大會,輸了的話,可不止是少了一把靈器那麼簡單,鑄劍大會的優勝者歷來都是天工山莊的下一任莊主,從無例外。”
長恭道:“而今老莊主年事已高,新莊主將很快接任,從而成爲天下任何勢力都要盡心拉攏的一代風雲人物!”
“知道,知道。”
平生雙目遠眺着前方,似是又看到了孫魯班那張明豔亮麗的皮囊下,暗藏的蛇蠍在向他張牙舞爪,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長恭,世事之變幻莫測,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爲主的,即便是贏了此次的鑄劍大會,若是那人的人品運氣不行,說不定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從而會突然暴斃也說不定!”
長恭最是瞭解平生無法無天的性格,生怕他會做些難以收場的出格事來,連忙提醒道:“平生,這裡是江東!”
平生傲然道:“那又怎樣,管它是江東還是江南,管它是王侯還是走卒,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尊卑貴賤,最終也不過黃土一抔,又能有何區別!”
趙統道:“平生此話,倒也中聽!”
“兄長……”
長恭嘆息了一聲,道:“也罷,隨你們吧!”
奇珍市集就坐落在天工山莊的後方,毗鄰着瀑布,面向着蒼松,用木板搭建着簡陋的木臺,以供前來交易的人擺放貨物。
恰逢鑄劍大會的召開,來往的各派精英弟子,都帶着一些平日裡收集的靈藥或者奇礦前來交換。
各種商品擺的玲琅滿目,看得平生直滴口水,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打暈,將所有的好東西一股腦的打包帶走。
“平生?平生……”
平生正彎着腰,仔細打量一塊閃爍着淡淡雷霆的青色礦石,恍惚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險些閃着腰。
頓時把頭給埋得更低了,像是遇上了貓的老鼠,生怕別人把他給認出來。
關興將平生的反應瞧在眼裡,湊上前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碰上債主了。還記得在青龍壇我跟你說過的借字的真諦嗎!”
平生小聲的嘀咕道:“在我身後的兩個貨,一個叫張虎,是張遼的兒子,一個叫徐蓋,是徐晃的兒子,他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全部借給我了,總共加起來不下五百兩!”
“平生,真的是你嗎!”
“誰呀這是,怎麼胡亂拍人肩膀!把人嚇着了你賠得起嗎!”
平生挺直了腰桿,看着身後那兩張依稀熟悉的臉龐,不耐煩的說道:“小爺叫趙統,乃是名震天下的常山趙子龍的長子,你們認錯人了!”
平生說的理直氣壯,解語和關興等人卻是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還有人能夠這麼的不要臉,當着故人的面睜眼說瞎話。
“哦,不好意思,看着背影挺像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
“抱歉,不過看你的臉,怎麼越看越覺得像呢!”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佛家更有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之說,豈能因長得相似就說是相識!”
平生十分無恥的說道:“諸如世間的銀子不都跟我懷裡的長得一個模樣嗎,可也沒見所有人都將銀子交到我手中啊!”
“佛家又云:世事無相,相由心生,可見之物,實爲非物,可感之事,實爲非事。物事皆空,實爲心瘴。”
平生鼓動着如簧巧舌,口沫橫飛的講道:“諸如我此刻,總是想着那個欠了我五百兩銀子的人,此刻看兩位,越看就越發覺得你們與那兩人相似,你們該不會是他的親戚吧?”
“能否幫他把五百兩銀子的欠債給清一下。”
“你認錯人了,我們並未有朋友欠人五百兩銀子的!”
“兄臺所言甚是,倒是我等着相唐突了!叨擾之處,還望海涵,這就告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爺這次就非常大方的原諒你們了,走吧,記得下次不要胡亂認人啊!”
眼見就要矇混過關了,關鍵時候,時時記掛着平生殺雞之仇的曹施跳了出來,指着平生的鼻子道:“張虎,徐蓋,你們別被他騙了,他就是平生!”
解語從銀鐲之中拿出幾錠金子,磊落大方的送到張虎和徐蓋手中:“給,這是他從小欠你們的銀兩,總共是五百兩吧!不夠的話再來找我,平生的錢可都在我這裡呢!”
“叛徒!”平生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心疼的說道:“敗家的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