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夏侯淵的軍令下達,一直在兩邊待命的涼州騎兵開始行動了,這支騎兵總共也不過才一萬人,分爲兩隊。這一聽到軍令之後,便在各個小隊的隊長帶領下,朝着中間的徐州騎兵的尾部殺了過去。
此時孫翊和徐州騎兵還沒有殺到西涼刀斧兵的面前,孫翊身後的騎兵朝後一看,卻是發現了後面已經被敵軍給堵住了,連忙朝着孫翊喊道:“將軍!我們進了敵人的包圍圈了!”
“什麼?”孫翊一聽得這話,連忙往後一看,果然,那原本一直待在軍隊兩翼的西涼鐵騎,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堵在了後面。孫翊只是有些衝動而已,但卻不是傻子,一看這個架勢,便知道自己是中了對方的奸計了,眼看着後路已經被斷了,而此時前方的刀斧兵竟然也開始向着這邊衝了過來。一咬牙,孫翊大喝了一聲:“繼續衝!”
西涼軍是屬於重騎兵,而徐州騎兵則是輕騎,要是這個時候掉轉頭朝西涼軍衝擊,那是一點勝算都沒有。而前面的刀斧兵雖然人數多,但是畢竟是步兵,在這樣的平原地帶,騎兵對上步兵那是要佔據很大的優勢,更何況孫翊的這支騎兵一直就沒有停下來過,帶着很大的衝擊力。要是能夠這樣衝殺過來,或許能夠衝出對方的包圍圈。
面對加快速度衝擊的騎兵,西涼刀斧兵卻是沒有絲毫畏懼。涼州向來民風強悍,西涼軍相比於其他地方的兵種有個很特殊的特徵,那就是戰鬥力都很平均。幽州是輕騎兵強悍,幷州重騎勇猛,徐州的丹陽步兵甲天下,而江東和荊州的水軍則是天下一等一。於這些地方相比,涼州除了沒有水軍以外,騎兵、弓箭兵、刀斧兵都同樣強悍,而且不畏生死。
眼看着騎兵帶着無比的衝擊力衝殺過來,西涼刀斧兵通紅着雙眼,直接跳了起來,揮起大刀就往騎兵砍去。雖然大多數西涼兵都被撞飛了出去,但是還是有一些騎兵被西涼軍的大刀砍中,摔落在了地上。孫翊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刀斧兵竟然這麼強悍,一連數槍刺死那些撲向他的刀斧兵,卻是看見身邊的幾名騎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撲殺給砍下了馬。
“可惡!跟我來!”眼看着這才過了第一重防線,後面似乎還佈置了四五重防線,孫翊知道,如果在這麼下去的話,恐怕徐州騎兵的損失就會太大了。當即一轉馬頭,便帶着騎兵向着右邊跑去,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殺進了對方的軍陣之中,再往右轉的話,就可以跑出對方的包圍圈了。
“叔父!”夏侯尚一看孫翊要跑,急忙喊道:“你看!那騎兵要跑出去了!我這就帶兵去追!”說完,夏侯尚便要拍馬追上去。
夏侯淵卻是一把抓住了夏侯尚坐騎的繮繩,瞪了他一眼,訓斥道:“急什麼!你不記得我們這次作戰的目的了嗎?就是要拖住徐州軍團!要消滅這支徐州騎兵,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現在就將這支騎兵消滅的話,只怕徐州軍團會和我們拼命!且不說我們還遠不是徐州軍團的對手,這樣也違背了我們的初衷!就讓那些騎兵逃出去又怎麼樣?我們就守在這個入口,後面又是數百萬的追兵,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了!等到文烈帶着大軍趕來,他們就成爲了甕中之鱉!”
“是!叔父!侄兒受教了!”夏侯尚有些慚愧地朝夏侯淵一抱拳,這件事夏侯淵曾經和他說過了,只不過看着仇敵要跑,夏侯尚一時忍不住而已。
夏侯淵看了一眼戰場,那孫翊已經帶着騎兵突出了重圍轉而向回奔去,便下令大軍回撤。轉頭對夏侯尚說道:“伯仁!我們夏侯家自隨主公起兵以來,一直都是北魏的第二世家,但是我們這一代已經老了,就該由你們這一代來挺起家族的擔子了!你大伯父膝下無子,都是族內的幾人過繼給他的養子,而且才智平庸,不堪重用。我雖有數子,但是長子衡兒卻也是一般平庸,其餘諸子皆幼。這夏侯家下一代,就以你成才最早,千萬不要辜負了你大伯父和我對你的期望啊!”
聽完夏侯淵的一番推心置腹地說話,夏侯尚當即便感動得下馬拜倒在地,對夏侯淵說道:“請叔父放心!侄兒定當努力,建功立業!將夏侯家發揚光大!”
夏侯淵點了點頭,說道:“好了!起來吧!你能夠有這個覺悟就好,以你的才華,將來的成就定然不會遜於我們這一代,千萬不要因小失大!你剛剛就是太過看重一時的得失,而忘卻了大局!以後一定要謹記,千萬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是!侄兒定當謹記!”夏侯尚起身朝着夏侯淵深深的一拜,隨即再次翻身上馬,眼睛緊緊盯着前面的戰場。
此時雙方的第一次交鋒業已結束,孫翊也帶着徐州騎兵逃回了徐州軍團內,見到孫翊安全逃回來,徐州軍團也停止了向前進攻的趨勢,就地鋪好了陣型。而曹軍也在夏侯淵的命令下,開始收回隊伍,重新擺好陣勢。剛剛的這一番交鋒,徐州軍團顯然是吃了大虧,徐州騎兵損失了大約六千多人,現在連兩萬騎都不足,而曹軍卻只是付出了一千多刀斧兵和一些箭矢的代價。
“可惡!”回到軍陣中的孫翊再次怒罵道,他自從參軍以來,就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不免有些氣悶。身邊的陳揚和陸遜則是幹嘛安慰孫翊,免得他一時想不開,又衝動行事。
陸遜看着對方撤回軍陣當中,不由得眉頭一皺,以陸遜的才智,自然是能夠猜到對方在打什麼主意,肯定是想要拖延時間。但是現在徐州軍團的現狀,實在是不適合向曹軍發動全面攻擊。陳揚這時候也是看了一眼曹軍,然後對陸遜說道:“伯言,這樣下去不行!還是我帶兵前去衝擊吧!”
“不行啊!”陸遜搖了搖頭,“對方的西涼騎兵十分厲害,看來不必當年董卓雄霸洛陽時的西涼鐵騎差多少!除非我們全軍發動攻擊,要不然,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而問題是現在軍團的士兵體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戰鬥力已經銳減五六成!就算是能夠勝得了對方,恐怕也是一場慘勝啊!”
“就算是如此!”陳揚卻是一臉堅定地說道,“總比停在這裡,等着那追兵追上來,兩面夾擊要來得好吧!現在對方的意思是很明確,就是不讓我們能夠躲進丘陵,要把我們消滅在這片平原之上。既然如此,何不拼上一拼?”
陸遜是屬於那種老成謀國的思考方式,做事情難免要考慮周全。但是陳揚從小就接受他那個不良老爹的教育,陳任向來處事果斷的作風,也被陳揚繼承了過去。陸遜臉色一紅,咬了咬牙,對着陳揚喝了一聲:“好!今天我們就和他們拼了!”
孫翊剛剛那一戰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是贊同了,陳揚和陸遜紛紛提起兵器,朝着徐州軍團大聲呼喝道:“兄弟們!前面就是生路!我們衝啊!”
“殺啊!”徐州軍團最精銳的丹陽步兵終於開始進入了戰鬥模式,這段時間這些步兵最多也就是噹噹搬運工,可是憋足了勁,本來因爲連夜趕路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現在又提起來了不少,一個個都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就連那些弓箭手,也是紛紛拔出了配備的短刀,也是吆喝着要往前衝。
曹軍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立刻就發起了全面攻擊,倒是有些始料不及,但是在夏侯淵的冷靜指揮下,曹軍還是堅決地對徐州軍團進行反擊。兩翼剛剛歸位的西涼鐵騎又再次朝着徐州軍團發動了衝擊,在面對十七萬徐州軍團,這鐵騎已經是最後的武器了。
陳揚和孫翊兩人對望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各自帶了一半的徐州騎兵,就開始朝着西涼鐵騎發動衝擊。而陸遜也是十分配合地加快了步兵的攻擊速度,就是要趁着陳揚和孫翊擋住對方鐵騎進攻之前,衝擊到西涼刀斧兵和弓箭手的陣地當中。
在陣後的夏侯淵看得雙眼冒精光,不由得讚歎:“果然了得!如此果斷的調配,還真有龍將的幾分風範!可惜我北魏卻是沒有這樣的少年英才啊!”
聽得夏侯淵的話,夏侯尚不免有些臉紅,但隨即又有些焦急地說道:“叔父!對方這樣全力進攻,我們怎麼應對啊?”
聽得夏侯尚的問話,夏侯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殺氣,這是常年在沙場中洗刷出來的殺氣,震得身邊的夏侯尚都不由得臉色一白。夏侯淵面目猙獰地說道:“什麼怎麼應對?到了現在這種情況,那就是一個字!拼!我們就算是把這五萬人都打光了,也要將這支徐州軍團拖住,直到文烈帶着大軍前來!伯仁!要記住,有時候,再出色的謀略卻是抵不上奮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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