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山頭上還是山腳下,都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山頭上那兩人。陳任喘着粗氣,看着面前一臉猙獰的呂布,不由得苦笑,另一隻手費力地將刺在自己肩窩上的方天畫戟給拔了出來,這才用力抽出了插在陳任脖子上的鋼槍。頓時一道血箭就濺射了出來,失去了支撐的呂布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只翻起了一陣塵土。
單手捂住肩窩上的傷口,陳任滿臉落寞地看着仰面倒在地上的呂布的屍體,不由得有些悲哀,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對手能夠像呂布這樣帶給他這種生死之間的刺激了吧。擡起頭,卻看見周圍山刀營的士兵們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
慢慢走到了山頭的邊緣,衝着山下的那批密密麻麻的西涼軍猛地高舉起手中鋼槍,大聲吼叫起來。陳任身後的那些山刀營士兵頓時被陳任的這一吼聲給喚回了神,紛紛跟着陳任的吼聲大叫:“龍將無敵!龍將無敵!龍將無敵!”
與山頭上的熱鬧氣氛相比,山腳下卻是完全不同的壓抑,望着山頭上陳任的身影,所有的西涼士卒都露出深深的恐懼神態。而西涼軍的將領中,李傕、郭汜、楊奉和樊稠也都是面帶恐懼的看着陳任那並不高大的身影,徐晃的眼中帶着一絲仰慕,但更多的卻是戰意。董旻和李儒的臉上卻是深深的哀傷,對與他們來說,呂布的死可以說是打擊很大,李儒甚至在懷疑自己剛剛讓呂布上山的決定是否正確。
看着周圍的西涼士卒們臉上的神情,李儒嘆了口氣,這樣的士氣根本不可能攻上山頭,轉頭向董旻拱手拜道:“丞相,如今敵軍士氣正盛,我軍要擊敗他們,實在是難上加難,不如撤軍吧!”
一聽得李儒的說話,董旻猛地一掉頭望向李儒,一臉怒容地對李儒吼道:“我西涼大軍何曾就這麼敗退過!不行!我一定要殺上此山,爲奉先報仇!”
“丞相!”李儒見董旻顯然是因爲呂布之死,有些衝動了,連忙苦苦諫言,“丞相!如今東吳軍士氣已經到了頂點,反觀我軍士兵,因爲溫侯之死卻是毫無戰意可言。若是就此去攻打東吳軍,只怕得不償失啊!況且東吳水軍最遲到兩天後就一定趕到,到時再言撤退,只怕我軍損失更大!往丞相千萬三思啊!”
此時便看出了陳任分兵撤退的用處了,雖然東吳水軍還沒有趕到,但是已經給西涼軍在背後紮了一根刺,這讓西涼軍根本沒有辦法安心來對付他們。要是陳任沒有分兵去報信的話,雖然陳任手上要多出不少人馬,可是西涼軍的數量卻是要多出整整一倍,只怕到時候,李儒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圍困山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急急忙忙地去攻打。
“是啊!”李傕卻是破天荒地支持其李儒來,向董旻抱拳說道:“軍師所言不差,那陳任勇不可擋,我軍此時殺上山去,也只是讓士卒們白白送死而已!”同時,郭汜、楊奉和樊稠也統統站了起來,向董旻諫言,都是支持李儒退軍。
董旻一臉複雜的神情,李儒所說的道理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這一番謀劃下來,本來是要斬殺陳任的,卻沒有想到反被陳任殺了手下的第一大將呂布,這如何能不叫董旻心痛啊。一想到被陳任所殺的呂布,頓時董旻胸中氣血翻騰,一口鮮血直接從口中噴了出來。
“丞相!”李儒等人一見董旻吐血,慌忙上前,李儒一把攙扶住董旻,可卻看見董旻一臉蒼白。李儒慌忙喝道:“醫官!醫官!快去找醫官來!”
忽然董旻一把抓住了李儒的衣袖,艱難地說道:“傳我軍令!退!兵!”硬生生地吐出最後兩個字後,董旻腦袋一歪,直接便昏死了過去。這些西涼將領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不一會便七手八腳地把董旻擡進了大帳。
在山頭上,陳任可不知道山腳下發生了此等變故,在他看來,呂布這麼一死,西涼軍只怕要惱羞成怒,全力開始攻打了。所以陳任慌忙下令全軍戒備,隨時準備迎接敵人的攻擊,可是等了老半天了,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往山上竄。
“都督!你看!敵人退兵了!”一名士兵忽然指着山下向陳任喝道。
陳任這時纔剛剛包紮好傷口,一聽到那士兵的說話,連鎧甲都滾不上穿,直接光着個膀子就這麼衝到了山頭邊緣往下望去。果然,山腳下的那些西涼士卒已經開始在收拾營寨,在將領的指揮下,整齊地排列好隊伍,開始向着來時的祁山谷口退去。
一旁的一名士兵向陳任問道:“都督,我們要不要追擊?”
陳任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西涼軍退兵的原因,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爲防萬一,還是不要輕易下山,反正以我軍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給西涼軍造成什麼威脅。”
陳任說的這句話倒是一句大實話,經過了兩天的戰鬥,山刀營的士兵雖然強悍,但也有些體力不支。留下來的兩萬山刀營士兵,如今只剩下了一萬左右,可見這兩天的戰況有多麼慘烈。其實陳任心裡很清楚,這次能夠獲勝,自己是佔了多大的幸運成份。首先,陳任幸運地感覺到了那谷口的殺氣,及時撤離了谷口,要不然,就算是沒有全部進入谷口,被呂布帶兵那麼一衝,山刀營也要受到很大的損失。其次,在與西涼軍第一次交戰的時候,陳任雖然有把握擊敗呂布,但卻沒有把握在山刀營的防線被沖垮,擊敗呂布。但是陳任一次幸運的擊殺,卻是將赤兔馬殺死了,這就導致了呂布的失態,和西涼軍的士氣低落,更加是導致了呂布在最後的爆發,向陳任來挑戰。第三點,陳任能夠及時找到這樣一座山峰,作爲防守的屏障,若不是有了這個屏障,只怕那李儒早就下令全軍衝擊了吧?
正是因爲有了這麼多幸運和巧合,這才讓陳任竟然守住了董旻這次的進攻,還斬殺了呂布,簡直是幸運到了極點,陳任甚至可以用死裡逃生來形容此戰。
看着山腳下的西涼軍最終撤得一個人都不剩,陳任心中的大石塊總算是落了下來,擺了擺手說道:“全軍戒備,不得有所鬆懈!我們就在這裡等待救援!”開玩笑,萬一這是李儒那個陰險傢伙的計謀怎麼辦,說不定這是假裝撤退,等到晚上又再次前來攻山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爲上。
“喏!”士兵接下陳任的軍令,立刻轉頭向其他士兵們傳達去了。眼見的西涼軍撤走了,陳任的心頭也是一鬆,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卻是不小心震到了肩窩的傷口,疼得陳任那是直吸冷氣。
一看到自己的傷,陳任又忍不住望向了不遠處,那一直躺在地上的呂布的屍體。沒有陳任的吩咐,其他士兵都不敢處理呂布的屍體,就算是要路過的士兵,也是特意繞了個圈子。陳任一臉黯然地招來了一名士兵,吩咐他帶幾個人,去講呂布的屍首埋了起來,也算是讓呂布不至於暴屍荒野吧。
之前就一直休息到現在,那些士兵都精力十足,陳任一吩咐,士兵們便在山頭上找了一塊空地將呂布的屍首給埋了進去,並且還堆了個小小的土包。陳任走過去,彎腰撿起呂布的方天畫戟,直接來到埋葬呂布的小土包前,沉默了片刻,隨即提起那方天畫戟便直接插在了那小土包的面前。微風吹過,掛起了方天畫戟上的紅纓,恐怕再過個幾年,就沒有人知道,在這座普普通通的山峰上,竟然埋葬着天下最強的武者。
似乎陳任的擔心已經白費了,就這麼二天過去了,那些離去的西涼軍再也沒有出現過,陳任帶着軍隊就這麼在這裡呆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午後,一名士兵在山頂上看到了遠處的漢水出現了一隊戰船,而戰船上正掛着一面面東吳水軍的旗幟。陳任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立刻下令手下的士兵前去聯繫。過了兩個時辰之後,陳任在山頭上隱約看到山腳來奔來了一支隊伍,前面打頭的,赫然是甘寧、呂蒙和賀齊!
不過甘寧他們所騎的坐騎都是普通的馬匹,怎麼也比不上陳任的烏雲踏雪,能夠直接奔上山頭,只有下馬往山上趕。一到了山頭,呂蒙和賀齊看到陳任便立馬眼圈紅了,衝到陳任面前就拜了下去。而甘寧也是在看到陳任的那一瞬間,長長地鬆了口氣,不過隨即又是大笑道:“子賜!怎麼你這個天下第一的龍將也會掛彩啊?”
陳任肩窩有傷,一隻手不能動,只能用另一隻手一個一個地扶起呂蒙和賀齊,聽到甘寧那沒心沒肺的說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對甘寧說道:“怎麼現在纔來啊?果然還是靠自己要穩妥一點,要是所有都靠你的話,只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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