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羽和張飛所率的大軍最後還是撤退了,有點虎頭蛇尾的味道。不過當年劉備太守的義弟前來報仇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渤海城。
當年劉備管理渤海城的時候,可是把渤海治理得井井有條,人人安居樂業。特別是等到袁紹取而代之的時候,渤海百姓可謂是真正感覺到了劉備的好處,已經是無比懷念原來的劉備了。
這一切就開始按照那個中年書生所說的進行着,雖然大軍沒有攻城,卻是使得渤海城內人心惶惶。
夜幕降臨,一盞盞燭火在渤海城內亮起。
而在渤海太守官邸不遠處,一間小屋內,有四名中年男子都圍坐在一盞油燈周圍,其中一人,赫然是袁紹手下的重要謀士許攸。
在油燈閃爍的燈火照射下,四人的模樣顯得有些猙獰。許攸緊緊盯着其他三人,輕聲說道:“此事事關諸位身家性命,不知三位可曾考慮清楚?”
坐在許攸身邊一瘦小男子,正是渤海城內袁紹的另一名重要謀士逢紀。逢紀本來與審配在袁紹手下都是支持袁紹的幼子袁尚的,前段時間袁尚剛剛前去信都打探情況,現在曹軍就發兵前來攻打,那麼袁尚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沒有了袁尚,逢紀在袁紹手下的前途顯而易見。
逢紀沒有多想,擡起頭對着許攸說道:“子遠兄!你說吧!我逢紀這條命交給你了!”
許攸微微一笑,轉頭望向坐在他對面的另外兩人,這兩人都是身穿鎧甲,相貌上有些相像,正是袁紹手下的兩名校尉,呂曠和呂翔兩兄弟。這兩兄弟在袁紹帳下一直不得重用,袁紹都好像記不起自己手下還有這兩名武將,所以今天在城頭上袁紹纔會認爲自己手上武將而驚慌失措。而實際上呂曠和呂翔雖然武藝不算出衆,但也算是中庸,最重要的是這兩人性情穩重。
而這時連逢紀也是轉頭望向他們,呂氏兄弟想起自己兄弟二人自從投奔袁紹以來所遭受的冷遇,就不由得怒火中燒。呂曠和兄弟對望了一下,呂翔也是點了點頭,呂曠當即抱拳說道:“兩位先生,我們兄弟倆願意聽兩位先生的調遣!”
許攸很滿意地點着頭,今天白天見到袁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就感覺到這袁紹估摸着是快要完蛋了。不過城外的那可是曹操的軍隊,許攸當年在洛陽和曹操也是有一番舊交的,所以許攸馬上就有了投靠曹操的打算。不過就這麼投靠曹操,許攸可是擔心不會受曹操的重視,要知道現在田豐和沮授這兩人可是在曹操手下,這兩人的才智許攸可是很清楚的,絕對在自己之上。若是沒有什麼很大的功績,只怕就算是曹操念舊情收留了他,他也在曹操手底下混不出什麼名堂。
於是許攸心下一盤算,既然要投靠,那就乾脆給曹操送一份大禮,那就是那這渤海城送給曹操!
現在渤海城內除去了袁紹和他的那兩個兒子,剩下的能夠掌兵的就是他許攸、逢紀和呂氏兄弟了,不過另外這三人心中對袁紹的不滿,許攸平日裡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當天夜裡,許攸便差人將這三人都請到了自己的住所,開始密謀反袁!
“子遠兄!既然大家都表明了心意,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吧!”逢紀論才智可能是袁紹幾個謀士當中最差的一個,但他卻勝在果斷,什麼事情只要他做了決定,那就是一路走到底!此時見到許攸只是在那點頭微笑,卻不說話,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呵呵!”許攸心中已經有盤算,笑着說道:“元圖兄,不必着急,我觀今日城外曹公的舉動,便知這城外大軍絕對不會強攻,不過是在等待這渤海城內的平民謀反。這無異是個極好的辦法,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曠日時久,我們要做的,就是爲曹公縮短奪取渤海城的時間。兩位呂將軍,不知道你們手中可以掌控的兵馬有多少?”
幾人既然已經絕對了要投靠曹操,那麼和曹操有私交的許攸自然是要好好巴結,所以三人暫時都以許攸馬首是瞻。聽得許攸問話,呂氏兄弟都是略略思索了一番,呂曠回答道:“城內現在還有四萬五千餘人,有一萬人是歸袁紹直屬,袁譚和袁熙各自掌管了八千人,如今顏良、文丑和麴義都已死,剩餘的那一萬九千人馬都暫時歸屬我們兄弟倆掌管,不過真正能夠聽從我們兄弟的人馬大概只有五千。”
呂氏兄弟顯然有些慚愧,畢竟五千人對上四萬人還是差了太多,不過許攸卻是很滿意地點頭說道:“不錯!有了這五千人馬就足夠了!”然後許攸衝着呂氏兄弟和逢紀擺了擺手,示意三人都湊過身子來,然後在他們的耳邊輕聲說道:“待會我們就是如此這般……”
在渤海太守官邸,袁紹此時正一個人坐在議事廳內喝着悶酒,轉過頭看着身後那個大大的“袁”字,袁紹不由得苦笑。他袁紹本來是堂堂四世三公名門之後,想不到今日卻也是落得和當年劉備一樣的下場,被人圍困在這小小的渤海城內。卻是不知道當年劉備被自己圍困的時候,有沒有像自己這般一個人在此喝着悶酒。
“主公!不好了!主公!”就在袁紹還喝着悶酒的時候,大廳外傳來一聲呼喊聲。就看見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袁紹此時可正在火頭上呢,一聽到這幾句話,當即就怒了,使勁一拍桌子喝道:“混賬!胡說什麼!”
來人卻是他手下的謀士逢紀,只見逢紀臨進門時都還被那門檻絆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上,卻是連爬都沒來得及爬起來,就這麼趴在地上對着袁紹哭喪着臉說道:“主公!真的是大事不好了!負責守城南方向的大公子帶兵譁變了!說是,說是……”
一聽得自己的大兒子袁譚帶兵譁變,袁紹頓時酒意就被嚇走了,首先第一個感覺便是不可能,見到逢紀卻是吞吞吐吐的,立刻站了起來喝罵道:“說是什麼?還不快說!當心我殺了你!”
逢紀這才一臉委屈地說道:“大,大公子說,是主公輕信讒言,要廢長立幼,纔會惹得上天不滿,導致這敵軍兵臨城下,還說,還說……”說到一半,這逢紀有卡住了。
袁紹此時心裡已經有點相信了,自己寵信三子袁尚,而且有意廢長立幼,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要不是有那些老臣老將和袁氏族裡的反對意見,只怕早就將袁譚的繼承人身份給廢除了。長子袁譚一向是迫於袁紹的強勢,而只是把不滿放在心底,卻是沒有想到一向懦弱的袁譚,這次竟然敢趁着這個時候行謀逆之事。一聽得逢紀的意思,好像袁譚還說了什麼不好地話,袁紹怒目一瞪喝道:“還說了什麼?那個逆子還說了什麼?快說!”
“是!”逢紀連着磕了幾個頭,顫聲回答道:“大,大公子還說,只有殺了主公,才能平息上天的憤怒,城外的敵軍也會自動退去。”
“逆子啊!”袁紹心中那叫一個痛啊,想不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謀逆之事,袁紹瞪着一雙赤紅的眼睛喝道:“逢紀!你,你拿着我的令符給我找袁熙!讓他帶兵去將他那個謀逆的哥哥給我抓來!要是他做不到,那麼他也就不要再過來了!”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符,直接丟給逢紀。
“是!主公!”逢紀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令符之後對着袁紹一拜,隨即便轉身向大廳外。不過現在正在氣頭上的袁紹卻是沒有發現,就在逢紀轉過身去的那一剎那,逢紀的嘴角卻是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
逢紀跑出官邸,直接乘上馬奔到城西袁熙的軍營處。此時,在袁熙的大帳內,袁熙正在和呂曠商議着明日如何守城,那逢紀一路小跑就這麼跑進了袁熙的大帳。一進大帳,逢紀便朝着袁熙大呼:“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
袁熙和呂曠一看是逢紀,袁熙連忙問道:“逢先生,怎麼了?怎麼不好了?”
大概是因爲一開始跑得太兇了,逢紀氣喘吁吁對着袁熙張了張嘴,卻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袁熙連忙下令帳外的軍士去給逢紀端碗水來,袁熙平日裡對這些袁紹手下的重臣是很尊重的。沒有辦法,袁熙既不是長子,也不是袁紹最寵愛的幼子,對於繼承人之位那是想都不用想,將來等到袁紹死了之後,不管上位的是哪個兄弟,都免不了要給自己穿小鞋,只有先跟這些重臣打好關係,將來說不定就能幫上自己。
逢紀歇了一小會,又接過軍士遞來的水,一口就喝完了,當即把碗一丟就對袁熙說道:“二公子!不好了!大公子他起兵謀反!正在攻打主公的官邸呢!”
“什麼?”袁熙頓時被驚呆了,雖然大哥袁譚對袁紹寵愛三弟很有意見,但一向孝順的大哥怎麼會作出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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