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都逐漸散去,甄堯冷笑看着陳皓,開口道:“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你以爲搬出魯恭,就可以讓你佔得大義?簡直愚不可及!”
陳皓也不是無謀之人,知道甄堯想要對自己不利,冷聲說道:“哼,你能奈我何?今日我若回不去,明日城中定會謠言四起,我府中食客定會將你的惡行宣高於百姓。屆時你在毋極所做一切都將白費。”
“呵,我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還留了一手。”甄堯雙眉微調,看着面前自作鎮定的陳皓,開口問道:“你知我兄弟今日爲何要請你們過府赴宴?爲何之前我不曾言語,等了大半時辰才談及此事?”
“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在你趕來太守府的路上,我已命張飛領兵把你家給包圍了。若是事情進展順利,如今你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都應該在我手中。”
甄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直刺陳皓內心,雙目一瞪,呵斥道:“甄堯你,你居然連我家人都不放過?”
甄堯擺了擺右手,輕聲道:“你既然與魯恭有舊,心中自然清楚我是如何對他的。其實魯縣丞一家如今生活的很不錯,除了缺少自由以外,吃喝完全不愁,整日都是好酒好肉。不過你就沒那麼幸運了,你私通賊寇,按律當斬!”
一想到自己全家如今都在甄堯手中,內心巨大的落差令陳皓失衡,拿起一旁用來削平果的小刀,冷聲說道:“我,我和你拼了,死也要拉你墊背!”
“哼,在公子面前也敢動刀?找死!”一旁杜奇留下來便是想看看自己能否有表現的機會,見陳皓拿起了小刀,當即怒喝一聲,上前兩步將陳皓右臂抓在手中。
看着陳皓與杜奇兩人扭打在一起,甄堯眉頭微皺揮手示意站在廳外的兵卒進來收拾局面。兩名兵丁動作倒是利索,一拳一腳便把兩位家主分開,並把陳皓壓倒在地上。
“把他壓下去,沒我命令誰也不能接近他!”甄堯冷哼一聲,兩名名字答應着便把陳皓帶出廳房。看着陳皓並拖出屋外,甄堯沉聲道:“諸位,看夠了就進來吧!”話音落下,之前走出廳房的幾位家主又都走了進來。
杜奇和陳皓廝打一番頭上、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見明明離去的家住們又返回廳堂,吃驚問道:“你,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呵呵,還不是甄家公子太過好客,不但中午有宴,怕是不吃晚宴,我等都無法離去啊。”幾位家主本來都是想離開的,乃們剛走出屋子便被兵卒攔下。離開不了幾人只能在屋外聽着,直到甄堯說話才一個個的走進來。
陳皓一事暫時告一段落,甄堯這個扮黑臉的很識趣的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甄儼笑着起身,舉杯道:“方纔驚擾諸公了,甄儼在此,以此酒給諸公賠不是。”
幾人在屋外可是把甄堯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陳皓如今不但自己倒黴,一家上下數十口都被抓了。家主們可不敢真的接受這杯罰酒,連連稱道:“不敢,不敢。陳皓自作孽,有此下場也是活該!”
甄儼坐下後指了指一旁的案桌,開口道:“來,我們繼續喝,不盡興,不許回去!”看其神色似乎一點也沒被之前的事所打攪,這份淡然便是幾位活了數十年的家主也不得不佩服。
雖然衆人重新入座,但幾人都沒什麼興趣再吃喝下去,只是礙於甄家兩位公子的強勢,不得不裝出一副享受的模樣,其實咬下肉食如同嚼蠟。
數日後的清晨,當衆百姓習慣性的打開自家門窗或是外出趕早市時,發現一隻奇特的長隊正緩緩行進與城內街道。這是個由數十架囚車組成的特殊車隊,爲首的正是月前仍舊風光無限的陳家家主陳皓。
如今的陳皓卻是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在昏暗的牢獄中享受了數日時光的他,此刻呆坐在囚車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滿頭的散發披下,乍一看都沒人會識得他。
“聽說了嗎,陳家老爺原來是山匪一夥,前段日子就聽說他勾結山賊想要禍害毋極。好在我們有甄家庇佑,要不然城池都要被山賊佔下。”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
“我跟你說啊…………
沿途的百姓好奇的看着這另類的‘遊街’,不時有人出來散步一些關於陳家所有人下獄的‘實情’。不過一個時辰,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陳家家主原來是山匪出身,這一次終於被抓住了。
站在甄府前,看着剛剛‘遊街’過去的‘車隊’,甄堯低聲問道:“瑛妹,你說我這麼做,算是愚弄百姓的惡人嗎?”這些與陳家有關的消息自然不是空穴來風,這些俱是甄堯一手策劃出來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進一步收攏人心。
張瑛靠在甄堯身邊,目光隨着‘車隊’的遠去而收回,半晌過後,開口道:“甄堯大哥不是告訴過小妹,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十全十美的嗎?大哥你來看看,這些百姓如今吃穿不愁,還有閒情出來觀望,便可知道大哥是真心爲了他們好。”
“若是換一人治理毋極,這些百姓就連溫飽也無法保證。不管是愚弄也好,真心也罷,甄堯大哥讓他們生存下去,能夠吃飽還有自己的屋子住,我想這些百姓對大哥肯定是感激的。”
被張瑛這麼一通勸說,甄堯臉上又露出幾許笑意,右手伸出將其攬入懷中,輕聲道:“有你在身邊,真好!”
“嗯!”如蚊子般細語答應一聲,張瑛將整個腦袋都埋在甄堯懷中,久久不肯出來。
一旁的甄宓此時像極了小拖油瓶,眼睛一眨一眨的直盯甄堯,同時伸出小手搖晃自家三哥的褲腿,膩聲道:“哥哥,哥哥,我也要抱,宓兒都站累着了!”
“好,宓兒說要抱,我這個做哥哥能不抱嗎!”甄堯臉上泛過一絲苦笑,低下身子將甄宓抱在懷裡。看着自己把哥哥霸佔下來,而張瑛只能拉着三哥的手臂,小丫頭臉上滿是笑意。
哥哥還是最疼自己的,張瑛姐姐,分她一隻手臂好了,宓兒最大方的,帶着稀奇古怪的念頭,小丫頭歡快的搖動手腕上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