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當郭嘉提到這個教派,甄堯第一念想就是這傢伙動機不純。以佛教教義去指引那些荒外島民,恐怕等佛教在那紮根後,用不了多久就遍地都是光頭了。
甄堯自己並不喜歡佛教,但傳教於其他國度,特別是像某些島國,還是十分樂意的。頓時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開口道:“佛學精深,便是昔日陶恭祖,亦不得其中真意。些許荒蠻島民,他們可能懂得這些?”
郭嘉躬身答道:“只要主公悉心遣人教導,以嘉料想,應當能成。”
“爾等以爲如何?”甄堯略不可查的點了點腦袋,又轉向問道廳內衆人。
郭嘉出言打的什麼主意,賈詡幾人都很清楚,根本就是要禍亂那來使的邪馬臺島國。而自己主公顯然也熱衷於此,自然不會有人開口反對,一個個的紛紛頷首表示可行。
可憐的邪馬臺國,將來的命運就這樣被郭嘉一言決定,而那三拜九叩來到毋極的卑彌呼,還在做着美夢,幻想着自己能夠從大漢,帶走這裡的文明與知識。
兩天即過,又到了一年年終,毋極的‘年’氣氛,一年比一年濃烈,讓從來沒有這種概念的邪馬臺女王,感到很驚奇。但在毋極城內走動,看見家家戶戶都歡笑慶賀時,又是羨慕的很,邪馬臺在島裡已經算是不錯的邦國,但與大漢相比,差距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新年到來,正月間甄堯還忙着陪家人,幾乎將來使的女王給忘在腦後。只讓孫乾陪着。而卑彌呼幾次求見甄堯而不得後,也只能從孫乾那,詢問一些簡單的事情。
沒過多久,一隊僧侶遠道而來,甄堯這時候纔想起被自己‘冷落’的卑彌呼。做出一副崇拜佛學的樣子,甄堯還將半月都沒見的卑彌呼請了來。
正堂中幾十個大光頭正在誦讀經文,甄堯卻是小聲問道:“佛學百餘年前東傳至大漢。至今已在我大漢州郡紮根,教人禮儀。導人向善,女王對此可有耳聞?”
“不曾見過。”卑彌呼回答一句,也不敢多說。因爲前來講經的和尚十分正式,要沐浴,要洗手。甚至還要戒齋,這些都不是她那個偏遠小島能瞭解的。
甄堯頷首,繼續說道:“邪馬臺地處偏遠,百姓愚鈍,機智未開,堯近日尋思。若爾等民衆,想東歸大漢,還需學得禮教。而佛學之廣博,於此甚有助力。不知女王意向如何?”
卑彌呼並不知道甄堯是在忽悠自己,看着大堂內的排場,還真的把佛教歸於大漢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面帶着喜色的回答道:“聽從中山公吩咐。”
“如此甚好。”甄堯滿意點頭,荒外島民就是這麼容易忽悠,見識短啊。佛教很多東西是不錯,否則也不會在大漢紮根,但它絕對不適合還處於奴隸時代的島國。甄堯已經想到,當卑彌呼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是怎樣的一副模樣了。
島國女王來訪對甄堯而言,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將事情安排下去後甄堯就不再多問,自己一幫手下,肯定能把這事辦的妥帖。
不過就在正月過去大半,甄堯已然開始準備治下農耕事宜的時候,自家又出了大事。母親張氏,沒有任何預兆的病倒了,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
母親突然一病不起,即便是華佗與衆多徒弟相繼查看,也無力迴轉。年前的降雪太大,導致初春化雪時,較之往年冷了不知多少。年老的張氏,卻是沒能跨過此檻。
“儼兒,堯兒。”躺在牀榻上,張氏低聲呼喚兩聲,甄儼、甄堯兩兄弟立刻湊上前。而在兩兄弟身後,甄宓三姐妹也都在,甄姜、甄脫雖然已嫁他人,但母親病危,她們怎能不回來探望。幾女身旁,便是甄家一衆小輩,爲首的正是甄昂。
張氏臉色泛白,低聲說道:“娘要去見你們父親了,以後甄家,就要你兄弟二人共同扶持。”
“母親。”甄堯已經不是當初十餘歲的少年,如今他都年近不惑了,也知道母親遲早會有這一天,像兒時那樣不捨的幼稚話語說不出口,緊緊握着母親的手掌,無言的不捨便是如此。
張氏沒能撐過這個正月,新年的喜慶還未消散,毋極又被籠罩在一陣悲傷的氣氛當中。張氏下葬,甄堯將母親安置在父親甄逸的墳墓旁邊,並在墓旁設下靈堂,自己與二哥甄儼,每夜都在這守着。
因爲夜晚守靈,每當甄堯早晨來到州牧府處理公務時,臉上疲態誰都能看的見,陳琳作爲毋極大總管,對此卻是不能不管:“主公,老夫人已逝,當保重身體,不可再這麼下去了。”
“沒事,堯挺的住。”甄堯默然搖頭,自己身體如何他很清楚,不過這不是能夠休息的理由。無論是給母親守靈,還是坐鎮州牧府,他都必須堅持。
而當甄堯剛坐下,便有許攸走進來,開口道:“主公,青州傳來消息,就在半月前,水寨內已經造出能夠於海浪中航行的戰船了。”
“能夠航海的戰船?”甄堯雙目凝實,這個消息無疑讓他心神振奮。
許攸對戰船不甚瞭解,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遞上前開口道:“詳細的攸亦不知,此信是東萊水寨傳來的。”
接過信件,甄堯拆開後便埋頭細看,當數百字閱盡,卻是連道:“好,好,好。”能讓甄堯如此激動,信中所寫自然不會是尋常小事。
自從陳承帶着一干船匠從毋極離開,到青州去建造戰船,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麼突破性的消息傳回來,甄堯原本已經對此不做寄託,沒想到陳承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戰船造出來了,而且已經試水,完全能夠在海上航行。
戰船建造上的突破,對於甄堯而言可是一件大事,當即開口道:“傳信與青州水寨,就言半月後,堯親自前往巡視。”若不是還要給母親守靈,甄堯恐怕會立刻放在身邊事物,直奔青州,去看看自己手下到底建造出來了什麼戰船。
守靈剛滿日子,甄堯便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毋極,前往青州。而與之同行的,不但有趙雲以及百名親衛,還有兒子甄昂。
行進半月,甄堯到達北海,孫觀自然是出城相迎:“觀,參見主公。”
“免了,免了。”甄堯略微擺手,將其扶了起來,泰山賊五兄弟,除去臧霸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外,孫觀、尹禮同樣執政有方。青州一地在孫觀的治理下,依舊保持着當初董昭治理的樣子,農耕收成上,甚至更進一步。
“主公此來,可是爲了東萊水軍一事?”身爲州牧,雖然不掌兵權,但這些事情孫觀還是清楚的,畢竟軍需所用消費,都是從他這裡供給。
甄堯頷首點頭:“不錯,今夜在城內住一晚,明日便去東萊。”
孫觀笑着應承着,甄堯的住處他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將自家主公迎入府內,便擺上了宴席,給甄堯衆人接風。
晚宴自然很是熱鬧,甄堯依舊許多年沒來青州,北海一衆文武無不交杯接盞。而小甄昂也瞪大眼睛看着,除去出征在外的時候,他很少與甄堯麾下文武一同進餐。
第二日天色微亮,甄堯便從牀榻上翻身起來,走至前院,就看見趙雲正在給自己兒子喂招,頓時便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着。
甄堯幼時也是勤於練武的,奈何名師難求,自己只知道打熬身體,然後練一些常見的馬上招式,所以武藝只能算是平平。但自家兒子不同,一出生就悉心照料,名師更是隨着他挑,眼下和趙雲對起招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甄昂不知道父親已經來了,趙雲卻是從腳步聲聽了出來,虛晃一招與甄昂錯開身子,開口道:“少主公,今日便練到這吧。”
能讓趙雲這麼大清早就起來當陪練,甄昂算是獨一個了。這也是當初出征高句麗時結下的主臣之情,雖然甄昂還小,只能算半個主公。
“多謝趙將軍。”甄昂抱拳回禮,卻是看到了自己父親,擦了擦汗上前道:“父親,孩兒已經能和趙將軍相鬥八十回合了。”
“你這小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下甄昂的腦門,甄堯搖頭笑道:“若非子龍想讓,你連他三招也接不住,給我好好學,不可心浮氣躁!”
原本還想聽讚賞的甄昂,腦袋立刻耷拉下來,甄堯與趙雲相視而望,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在府中隨意的吃過早餐,甄堯便在孫觀等人相送下離開劇城。東萊水寨建於蓬萊一地,甄堯只能連夜趕路,又是耗費了兩日時辰,纔到了目的地。
“末將徐盛,參見主公!”剛到水寨,便有一員年輕戰將領着兵卒出迎,是水寨中唯一的一員將領,也可以說是甄堯帳下正規水軍的唯一領兵之將。
徐盛,琅邪人,正是歷史上跟着周瑜、呂蒙、陸遜三位都督,征戰大漢各地的東吳大將,也是少有的幾個活躍時間長、統兵能力強的水上戰將。
與歷史不同,徐盛並沒有從琅邪去揚州避難,在成年後便被舉孝廉,出仕徐州太史慈帳下,充當一員小校。而當太史慈知道徐盛更熟水性,而且領兵也可圈可點之後,便向甄堯舉薦,可以考慮讓他在水軍中謀一將位。
對於水軍戰將奇缺的甄堯而言,就是給他一個蘇飛都能用,何況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徐盛。就這樣,徐盛從一員徐州小校,搖身一變成爲蓬萊水軍的最高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