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的豪言顯然激怒了城頭上的張頜與徐晃,一羣連官兵都不是匪賊之流,居然公然向叫板?不過這領頭之人的名字倒是熟悉,細想一下徐晃挑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子義手下的敗軍之將泰山賊啊,臧霸,你想死不成”
作爲大漢少數幾個擁兵自重的山賊團伙,泰山賊擁有不弱於黑山軍的名頭,這兩隻匪軍加上已經‘改邪歸正’的水上鈴鐺軍,是甄堯所認爲漢末最具傳奇的匪幫。?~iHonG.也因此毋極諸將多多少少的也對此有了關注。
好巧不巧的,太史慈還沒投奔毋極前曾與臧霸幹了一架。雖然勝了但也沒能將其撲滅,所以對比起已經被甄堯剿滅的張燕黑山軍與投奔江東的甘寧鈴鐺軍而言,臧霸的泰山賊就更引人注意了。所以當臧霸自報家門後,徐晃就馬上想起了此人。
“既識得我家大哥,那就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臧霸見對方叫破了身份,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他不開口,不代表身旁的也會閉嘴。本就是惡霸出身的昌豨可不認識毋極大將,冷哼一聲抖了抖手中的傢伙,冷笑道兒郎們,你們說對與不對?”
“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對,乖乖聽話,免得城破受難”跟在身後的一干賊兵迅速起鬨,抖動着木棒、木槍,開口吼叫起來。
臧霸能夠在泰山、琅邪一地混的這麼好,這也與他身後勢力有關,當初諸侯討董時董卓就借他的手給幾位諸侯找過麻煩,之後雖然在太史慈面前敗了一陣,但終究沒失了元氣,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拉起幾萬賊軍卻是不在話下。
兵馬有了,又佔據着泰山等易守難攻的地盤,就是曹操爲此也頭疼不已,誰讓泰山是他的地盤呢。沒辦法,只能拿錢養着,好在臧霸這人頭腦也是精明,時常收曹操的好處,也會幫他順便辦些事,比如說眼下的圍城便是兩人之間勾當的結果。
臧霸拿人手短,領着麾下泰山賊也真的前來狙擊毋極所派的援軍。不過他也清楚,若是真的和毋極兵馬死磕,到時候他損兵折將,想要保住這樣的逍遙地位那是絕無可能,所以面對毋極精銳兵馬,能不動武他自然不願動武,就連狙擊的方式也故意選擇了圍城。
臧霸的心思徐晃兩人自然不會明白,此刻兩人只覺得臉上被人扇了巴掌。他們可是領兵救援徐州的,若真的再次逗留十天半月,恐怕徐州戰事就已經分出結果了。
幾乎是以吃人的神色死盯着臧霸,張頜忍不住開口道臧霸,你以爲憑你身後幾萬烏合之衆能擋得住某家精銳之師?今**且退去,本將尚可不與你追究,來日主公親至,本將也可爲你美言,想你一身本事終究不能失於草莽之間。”
若是換個時候,能夠得到毋極大將的美言,從而靠向現在如日中天的甄堯,說不定臧霸一咬牙真的就答應下來,帶着兵馬北上了。可現在他已經與曹操有了約定,臧霸自認爲是不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這與他人格最後底線相駁,示意只能不屑一笑,來回答張頜。
“咔噠~~咔噠~~”十指關節連響,張頜陰沉着臉扭頭看向徐晃,開口道公明,如此只能硬拼了。今日便讓某來試試,能得主公所稱道的泰山賊有何能耐”
“今夜不行,既然他要圍城便讓他圍吧。”徐晃閉着眼睛思索一會,隨即睜眼道待將士歇息一夜,回覆體力,再出城收拾他也不遲。”
“公明所言甚是,儁乂不可意氣用事”董昭經過最初的驚異後,也漸漸鎮定以劇城之利,便是城外賊兵想要攻城也難以奈何的了我等。安心度過今夜,明日或戰或和,自有定論。”
有兩人相勸,本就不是真心要出城的張頜也有了臺階,略微頷首便轉身離開走向城頭階梯。隨即徐晃、董昭也跟着離開,只留下管亥扛着大棒子守在城門樓中,以防萬一。
將緊急調來兵馬中的大半調回兵營休息,張頜三人回到州牧府卻是沒有心思睡覺了,而許攸早就在前廳等候幾人。四人在前廳中坐定,董昭便把城外的陣勢悉數告訴許攸,同時連臧霸的‘要求’也一起說出。
“如此說來,臧霸是不會輕易進攻了?”許攸聽罷後在腦中簡單的分析了一遍,對眼下局勢也就瞭然。臧霸要保全泰山兵馬不能輕起戰事,而等人卻有耽誤不得。雖然不是好消息,但總算還有一點主動權。
話雖如許攸所說,但誰都這不過是個空談,徐晃右手緊握,沉聲道可這又能如何?我等絕不會在城內呆上十數日之久,終究要出城與之一戰。以晃之見,不如明日便發動奇襲。”
“此法不妥,”許攸既沒有扇子也不帶酒壺,只能捋着鬍鬚開口道臧霸既然前來圍城,如何會讓你輕易突圍?我等手中雖有大戟士、刀盾兵等強卒,卻也不能在此消耗一空。”
張頜雖然已經經歷過不少戰事,但距離一流良將還是有些差距,聽許攸如此說只得無奈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可,我等該如何是好?”
董昭眯着眼睛同樣在考慮,畢竟山匪圍城對他治理青州也是有頗大的影響,半晌雙眼一亮出言道昭有一計,或許能成,即便不成也能讓城外兵卒疲於圍城而不得歇息。”當下便將所想計策說出,徐晃、張頜邊聽着邊點頭,便是許攸臉上也多了一抹笑意。
身在毋極的甄堯自然不清楚徐晃這隻援軍被困於北海,現在他正在對即將離開的二十餘名歌姬耳提面命。這第一批成才的歌姬們會以各種身份滲透入大漢各州郡,就算是的冀州也有安排。相比其他人,被安排留於冀州的,卻是幸運與安全都好上不少。
看着身前各色摸樣的佳麗,甄堯沉聲開口的代碼不用堯多說,記住,你們以後將直接由某與貂嬋女官負責,日後有命令,也只會是我與貂嬋女官的命令。你們不能擅自與冀州聯繫,離開此屋便是開始另一段生活。”
“主公所言,奴婢銘記在心。”衆女一齊欠身回覆,顯然是被調教的有些模樣了。其實這時候把她們都派出去也是有些早了,奈何不等人,現在不開始佈局,以後也就沒有機會與讓他慢慢展開。
既然要這些佳麗們出去幹最爲危險的工作,甄堯自然得讓她們毫無顧慮放心,只要你們完成了各自的任務,我便會派人將你們都接,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日後無法再與家人相見的問題。即便你們之中有人不幸身隕,一家老幼某也會照顧周全。”
就這樣,第一批代號‘玫瑰’的女間諜們便以不同的身份離開冀州,有的成爲大族,有的搖身一變成爲商人千金,其中也有落戶勾欄成爲一地頭牌,總之這些帶刺的玫瑰們已經四下散去,就等着各自任務的到來,好爲甄堯效力。
第一批玫瑰們離開,貂嬋便忍不住向甄堯要人開始第二批的訓練。一直以來只能在甄府像花瓶一樣供甄堯賞玩的她,終於找到了的價值,同時還能幫助的夫君,又怎能靜的下來。三日後當第二批少女們來到毋極後,便急不可耐的開始新的訓練。
對於甄堯而言,這些女子派出去,或許真的是開始新的生活,十年二十年不被他啓用都是有可能的。而一旦有一位女子起了效用,那帶來的好處就更爲巨大。當然,前提是這些玫瑰們能達到那樣的高度,否則甄堯要一個普通女子有何用。
第二批女子甄堯就不打算讓貂嬋一個人勞心勞力了,反正張瑛在家中也是閒着,便讓兩女一起負責這件事。張瑛善英氣的舞曲,貂嬋善嬌柔的舞曲,兩人相輔卻是互補。
安排完了這些事,自覺身體大體恢復的甄堯便將大軍出征的事宜安排上了日程。糧草、輜重本是城內早已堆積好了的,只需要從後備倉庫中取出便是,所以也就不需要甄堯插手,他只需在這幾日好好陪着家中美眷,這次出征又要有大半年不能了。
相比毋極,劇城這段日子可謂熱鬧一時,城外數萬賊兵圍城,每時每刻都有一萬以上的兵力在成爲守着,令徐晃諸將煩不勝煩。
而與徐晃等人相比,臧霸已經他的幾個,如尹禮、孫觀、昌豨也被城內的兵馬搞的頭大。除了第一夜城內兵馬沒有任何動作外,第二日天亮後就時常出現少股兵馬出城偷襲。
虛張聲勢的偷襲讓臧霸將麾下兵馬兩分,每半日換一次佈防。可即便如此,每隔一段便出來的兵馬還是將賊兵惹的反煩不勝煩,漸漸地賊兵士氣也出現浮動,這就是賊兵與官兵最大的區別,士氣不能維持穩定,隨時都可能從內部垮掉。
悄悄登上城頭,許攸指着城外賊兵冷笑道差不多可以了,以目前城外浮躁的賊兵而言,絕對攔不住儁乂帳下大戟士一次衝擊。看來這幾日的安排,效果着實不差。”
張頜聞言緊了緊手中的玄鐵長槍,幾日安排就爲這一次突襲,成功了便能早些趕往徐州,若是失敗了,恐怕兩萬兵卒都得留在這北海之地與泰山賊死鬥。
“吱咔~~吱咔~~”城門打開的聲音傳出,守在城外數百步遠的賊兵並沒提起警惕,就連負責防禦南門的尹禮也覺得肯定又是城內少許將士的偷襲。
“衆將士,隨我殺”大戟士雖然笨重,但短距離的奔跑在這些年的訓練下也算有了長進,並不比其他輕裝的兵卒差了。兩三百步的距離,在張頜的帶領下只花了短短几十呼吸便已到達,而這時尹禮還目瞪口呆看着出城的千萬將士沒有回神。
這一場偷襲無疑是成功的,尹禮所說賊人數雖然也不少,但多數人手持武器連大戟士的盔甲都沒挨着便被放倒,又如何與偷襲的張頜相鬥。本就躁動的士氣在這一刻跌至谷底,一個個的轉身就跑,尹禮身爲領頭人更是撤的飛快。
一逃一追之間,原本領頭的大戟士因爲身肩重負的原因已經落至隊伍最後,而刀盾兵同樣落於後方,此刻倒是最晚出城的近衛兵衝在最前沿。追逃之間轉瞬就是數裡,當逃潰的數千兵卒狼狽奔向臧霸本寨時,卻是引發了更大的騷動。
“敵軍殺了,逃啊,快逃啊”“快開寨門,我們被偷襲了,快啊”就在這一聲聲的呼喊中,原本儼然有序的營內守兵也慌了神,打開寨口後看着進來的兵馬沒頭沒腦的向後逃,一干留守的賊兵也跟着往後營方向撤退。
當臧霸得知消息從中軍帳中走出時,已經爲時晚矣。麾下幾萬將士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悶頭往後逃,任他如何指揮也沒多少人理會。“大哥,先撤吧,後面全是毋極兵馬。”這時候就算再猖狂的昌豨也認慫了,將臧霸的坐騎牽過,開口說道。
“唉”無奈一聲低嘆,臧霸只能翻身上馬與一衆一起向後方逃離,因爲就在他耽誤這麼一會,張頜良將已經帶着兵馬衝了,沒有麾下賊兵相助,臧霸就算再有能耐也是白搭,只能灰溜溜的選擇棄營逃跑。
營寨被棄,泰山賊對徐晃兵馬的圍困也就破解了,這時候不論是他還是許攸都沒有心思去管泰山賊。僅僅是將這些賊寇逼入周圍山林後便開始就地整頓,隨即帶着從城中慢慢運出的輜重與糧草,快速南下前往徐州。
“哼”一拳頭砸在林間巨木的樹幹上,臧霸兩眼直瞪尹禮。後者戰戰兢兢的看着的大哥,這一次他算是倒大黴了。若不是因爲他,營內也不會出現大亂,大哥更不用窩囊逃跑。
“事已至此,再責怪四弟也是無用。”孫觀作爲五中僅此於臧霸的人才,這時倒是頭腦清醒不如想想辦法補救,或許能在徐晃步入東海前將他攔下。或許不能攔他多久,但如此大哥也算盡力,曹孟德也說不出。”
“整頓兵馬,隨我前去追擊徐晃”臧霸聽了孫觀的話總算將氣嚥下肚中,右手一揮大步直跨向前,開口道若此此次再有差,休怪我不認之情”這句話顯然是對尹禮說的,後者聽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又驚又怕。
孫觀見臧霸不再追究尹禮,連忙對自家闖禍的示意,待後者乖乖走遠,便開口道徐晃帳下兵馬多披甲冑,一日也走不了都少路程,想要追上去並不難,大哥放心便是了。”
青州之戰開始的莫名其妙,這結束的也同樣倉促,就如兒童間的戲耍一般。不過這些甄堯還不清楚,他現在纔剛剛得到消息,張頜、徐晃被困劇城。也正因此,甄堯卻是不再拖拉了,帶上關羽、甄猛、甄霸三人,領着城內最後的三萬餘精兵筆直向青州而去。
剛坐上戰馬前行一段路,甄堯便感覺到身體有所不適,即使身上沒有穿戴厚重的盔甲,腦門上的汗珠也是不停的往下掉。顯然這時候領兵出征是他心急了,重傷還沒痊癒,身體依舊有些虛弱,只是平時在城內沒能發覺罷了。
甄堯的不適很快就被幾將發覺,因爲不放心而隨行跟着的呂玲綺當即便下令將士止步。甄堯看着呂玲綺、關羽等人關切的目光,勉強一笑不能因爲我一人而誤了行程,繼續前進吧。再撐一會天就黑了,到時在歇息也不遲。”
衆將聞言擡起腦袋,看着離正午高度都還差一些的太陽,不免嘴角扯動,這纔剛剛出城沒多久啊,若是這就要天黑了,那豈不是眨眼就能到。
呂玲綺身爲甄堯的,此次隨行自然是有代表衆女照顧甄堯的意思,當即開口道夫君不可硬撐,若是你在此刻病倒,對衆多將士而言打擊將更爲嚴重。”
“主公,還是乘坐馬車吧,這樣騎馬肯定撐不下去的。”甄霸邊說着邊招呼一旁的兵卒將空蕩蕩的馬車駕駛上前,並翻身下馬想要將甄堯扶下馬背。
甄堯此刻不是死撐要面子的時候,點了點頭便翻身落地,剛落地腦袋便感到一股暈眩,只能按揉太陽穴走向馬車,並爬了進去。一旁呂玲綺心底猶有擔心,便調轉馬頭緊跟甄堯所乘馬車身邊,也好隨時瞭解甄堯的情況。
經過這短暫的停滯,數萬大軍排成的長龍再次開動,只不過行軍速度顯然要慢了少許。甄堯有心命令全軍加速,可他的身子卻不允許他下達這樣的軍令,否則等待他的絕對是重傷復發,甚至惡化。
“將軍,您先歇息會吧,這裡有末將守着。”徐州郯南門的城頭上,副將將一身染血、疲憊不堪的張飛拖至後方,就近指了指兩名兵卒低聲說道你們倆,還不帶將軍歇會。”
“沒事,些許小傷,還難不倒我張飛”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連續十數日不停的鏖戰,何況張飛一邊要負責守城,一邊還有領着騎兵出去遊鬥,耗費的體力根本不是夜晚短短几個時辰能補充的。氣力的流逝,讓他不再無敵,如今也是帶傷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