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思索片刻後,抱拳答道:“主公,袁公路手下兵馬雖多,但張勳領兵進犯後,其後方兵馬必然不多。主公可分出兩千兵馬出營,走小路繞過前方直逼譙郡。”
毛玠一說完,便有人反對道:“此行不妥,且不說分兵必然使得此處大營減弱,即便兩千兵卒成功到達譙郡,也無法擊破城池。”之後又有數人跟着一起出言反對。
曹操不着急下定論,這時候毛玠還敢提出分兵,必然有其獨到的見解,當即開口道:“孝先還有什麼沒說的,不妨一齊說來。”
曹操的話令毛玠臉上浮出些許笑意,看了不看周圍那些反對自己的文士、武將,依舊沉着說道:“之後主公可將此消息泄露出去,好讓張勳知道,有兗州兵馬繞道直逼袁術老巢了。張勳雖然有諸多缺點,但他對袁術或者說是袁家,都是極爲忠心的。如此,他必然回兵援救。”
“而當張勳回兵,他必然不甘心放棄眼下局勢,必然會留下兵馬守營。而主公只需擊破這隻兵馬不多的營寨,便可回稟南下,與繞道兵馬共擊張勳,如此,他豈能不敗?”
“好計,孝先此計甚妙。”曹操聽罷連聲讚道:“如此虛實之道,料敵於先,某有何懼之?不過這領兵過境之將士,還得考慮考慮。”
曹操話音落地,下首便走出一員滿臉短鬚的將領,躬身拜道:“主公,淵請戰,此行便有淵領本部兵馬前行即可。”此刻正是曹操之族弟,曾今替他坐過牢的夏侯淵。
“主公,末將請戰”夏侯淵帶了頭,一旁的李典、樂進、呂虔等人也紛紛拜道,一時間整個大帳都充斥着武將們抱拳請戰的漿情緒。
帳下諸將都這麼賣命是個好事,但一夥人熱情過了頭也讓曹操頭疼,只得把這個難以抉擇的事情踢出去:“此計乃孝先你所提,諸將都欲前往,你覺得誰最合適?”
見自家主公把難題交給自己,毛玠只得暗自苦笑,不過他可不能再把難題踢回去,望了望這近十位帳下大將,最終還是把目光留在最早說話的夏侯淵身上:“以玠所見,妙才將軍卻是十分合適。妙才將軍勇武過人,領兵疾馳也是其最拿手的本事。”
毛玠說完後便退至一旁,曹操扶着腦袋又掃了眼身前諸將,開口道:“秒才,此次便由你領兵出營。切記,不可太過深入沛國地界,只需在張勳退路後方將其堵住即可。”
“末將領命”能在這麼多人裡面把這個任務爭到手中,夏侯淵心底喜悅不言而喻,抱拳答應一聲,便扭頭看向毛玠,露出幾分感激目光。其他人見此也沒多說什麼,畢竟他們是跟着夏侯淵纔開口的,也不會因爲這麼一件小事便對毛玠心生間隙。
豫、兗戰事已經開始悄悄的發生變化,而揚州的戰事已經是打的火熱。丹陽郡外,孫堅此時已經掃平了江東諸郡,只要再將眼前的丹陽打下,便能兵壓廬江與九江兩地。而此時,孫堅卻是碰上了點硬茬,也就是劉繇的兵馬。
爲對抗孫堅,劉繇拉攏起了張英、樊能二人,可即便如此,有此二者領兵相助劉繇也只能勉強保住丹陽郡不失。看着孫堅領兵緩緩走至城下,劉繇既是憤慨又有許多擔憂。
劉繇年輕時也是個狠角色,否則不會坐到揚州刺史的高位,只不過舒服日子過多了,卻是忘了當初的血腥。此刻被孫堅逼至絕境,站在城頭厲聲道:“孫文臺,你以下罔上,當真不肯退一步?”
“劉刺史,堅敬你治理一方,勤政愛民,圍城三日卻沒攻城。”孫堅打馬上前說道:“你且想好了?是戰是降?”這句話真真假假,或許孫堅連續幾日不攻城有點這個意思,但何嘗沒有在城外休整,以待戰鬥的心思?
“休要多言,我大漢皇族豈是你等草芥可比?你若要戰,攻城便是”劉繇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而劉繇不肯投降,早就被他磨光了耐性的孫堅也管不了許多了,當即開始下令攻城。
宛陵城外戰火紛飛,致使不少丹陽百姓紛紛遷居,在丹陽通往徐州廣陵郡的官道上,便有不少被戰火逼迫離開故土的百姓。
就在這一行人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牽着兩個看上去似乎年歲不過九十的女孩,帶着幾名家僕同樣在向前走。烈日的灼燒下,男子左手邊的,年紀略小一些的女孩嘟着嘴說道:“爹爹,婉兒走不動了嘛,我們歇會吧。”
中年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眉頭微皺,輕聲道:“方纔不是才歇過嗎,爲何又要歇息。快走吧,若是慢了腳步,恐怕就難以脫身了。”
中年男子不同意休息,一旁的僕人開口道:“老爺,宛陵戰事不會波及此地的,便讓兩位小姐歇歇腳吧。兩位小姐年幼,怎能耐得住如此烈日烘烤。”
“好嘛,爹爹。”小女孩見府中管家也幫着自己說話,連忙搖晃起自己父親的手臂,仰着腦袋露出一副懇求的模樣,卻是讓人難以狠下心來拒絕。雖然年歲只有八九,但卻是出落的水靈,想來日後長成必然是國色天香般的佳麗。
“父親,便依妹妹之意,找個陰涼之地,暫歇片刻吧。”這時中年男子右邊的女孩也開口說道:“已經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瑩兒腳底磨着難受呢。”
“好吧,都隨我來,去那邊大樹底下歇歇腳。”中年男子無可奈何,只得拉着兩個寶貝女兒向路旁陰涼處走去,身後跟着幾位忠僕。
“爹爹,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徐州呀?”坐在大樹底下,八九歲的小女孩卻又有了活力,雙手不停的撕扯着嫩草,隨後有轉頭問道。
中年男子伸手撥弄掉小女兒頭上的枝葉,低聲說道:“爲父也不清楚,喬弘,你可知道此地離廣陵城還有幾日腳程?”
喬弘便是中年男子的管家,同樣是被賜予了本家姓氏的,聽老爺問話,連忙答道:“應當快了,以兩位小姐的腳程來算,還有兩日就可到廣陵城了。”
喬家,老爺,加之兩位年紀雖小卻又處處透露着絕色容顏的小女孩,毋庸置疑這便是從丹陽躲避兵亂而離開家鄉的二喬一家人了。此刻二喬年歲還小的很,便是大喬也不過十歲出頭。
大喬,也就是喬瑩,聽得管家如此說,開口問道:“爹爹,我們新家是不是就在廣陵呀?那裡也有我們喬府莊園?”
喬公略微搖頭:“我們新家不在廣陵,在郯城。那是徐州州治所在,在那肯定不會有戰亂的,以後我們就住在那。不過我們先去廣陵,可在那休整幾日,進了徐州,便不用整日擔驚受怕了。”這番話似是說給喬瑩聽,但同樣是說給他自己聽。
喬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從腰間取下一個小水囊,擰開了蓋子,搖晃一會,自己卻是沒喝,將水囊遞給了自己小妹。小喬見到水囊卻是一陣歡呼,直接抱着水囊便呼嚕呼嚕的灌了起來。不過即便如此也沒能喝下多少,大喬接過水囊後也小口小口的抿着。
在這一條官道上,似喬家一行人這樣的躲避兵荒的族羣並不少,也沒有人會去在意,當一炷香時間過去,喬公便站起身牽着兩女繼續向前走。喬家雖然也有幾匹駑馬,但上面都已經背放了所有家當,可憐的二喬只能耐着腳底起泡的疼痛,跟着自己父親繼續向前行進。
“主公,兗州有細作將曹袁兩家的戰況傳回來了。”一月後,毋極城太守府內,許攸在甄堯耳邊低聲說道。
甄堯聞言雙眉微挑,曹操與袁術的戰況嗎?當即點頭道:“讓信使進來。”
信使走進來後,直截了當的從衣兜中取出一封貼上了封條的信封,雙手奉上後開口道:“主公,此乃兗州方面傳回的消息。”
甄堯點頭接過信封,親自將其拆開後取出裡面的信紙細細查看,片刻後搖頭失笑:“袁術這個蠢貨,終究還是敗在了曹操手裡。”說罷將信紙傳於一旁的許攸,讓他也看看。
許攸看信速度卻是更快了幾分,看完後皺眉說道:“此戰曹操以險計勝之,並將袁術帳下大將陳紀斬殺,想來短時日內再也無人敢去觸碰曹操的虎鬚了。”
“曹操當真是命不該絕,方纔一統兗州,這就遭遇大戰,竟然還讓他給挺過來了。”甄堯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此刻他真想臭罵袁術一頓。優勢那麼明顯,居然被曹操打的大敗而歸,原本還以爲這傢伙至少能和曹操僵持個一年半載的,卻沒想到僅僅三四個月就不行了。
“曹操目前已經在兗州站穩了腳跟,短日內是不可能將其剔出了。唉,任由曹操站住腳跟,他會不會又如歷史上那般雄踞中原?”
甄堯心底惱怒之餘卻有了一絲緊迫,自己雖然目前各郡內政都逐步展開,治下其餘五郡也慢慢回覆當初大漢第一州的興旺,但依舊不夠強大啊不想自己以後成爲他人的墊腳石,就必須創造機會,壯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