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一死,整個洛陽皇城都充斥着動亂,殺喊聲、怒喝聲連綿不絕。雖然淨身前蹇碩也是身手了得,可自從入宮以後卻是很少統練兵馬,當曹操、袁紹等人領兵殺入皇城,蹇碩完全抵擋不住曹操等人麾下的精兵。
蹇碩身死,**大亂,張讓脅迫兩位皇子出逃,當曹、袁領着兵馬出城追擊張讓時,迎來的卻是已經找回少帝、獻帝的董卓。而這些消息傳回中山毋極時,董卓已然在洛陽紮下腳跟。
看着從洛陽傳來的文書下方的年號,甄堯搖頭輕嘆,漢末當真是混亂之極,天子可以隨意的廢立,年號也是想改就改。如今董卓已經廢了天子,想必丁原也該去地府報道了,那呂布呢?號稱‘馬中赤兔,人中呂布’的驍儊,如今也成了董卓乾兒子吧。
就在甄堯對着從洛陽傳來的文書低嘆時,毋極城外,有兩名士子騎着坐騎正向前方趕路,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子遠,你爲何會前往中山?如今本初已成渤海太守,以你和他的關係,去渤海不是更好?”
若是甄堯在此,定會認出被問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洛陽棄官離開的許攸。許攸坐在馬背上頗爲無奈的搖頭道:“本初確實不失爲一方雄主,奈何其宗族總有些煩人事,攸還是不去打攪他的好。倒是孔璋兄,爲何會與我同行?”
許攸一說,另一人的姓名也就呼之欲出了,正是前大將軍何進帳下主簿,陳琳。陳琳皺眉冷聲道:“洛陽現在被董卓一攪和,哪還有天子城的威嚴?琳不過是尋一避難之所,聽聞中山毋極不錯,無災無患,不來此還能去哪?”
“我看未必。”許攸略微搖頭,輕笑道:“你是大將軍府主簿,而甄家二公子也曾爲主簿,你若沒有分毫比較之心,如何會不遠千里來此?而甄堯的名氣更是遠在其兄長之上,如此奇人,你又怎會不動心?”
陳琳當下捋須大笑:“哈哈,子遠知我,子遠知我!”許攸同樣輕笑,雙眼望向不遠處的城池,心中暗道:幾年未見,甄堯你如今有何長進嗎?別讓我和孔璋失望啊!
兩人來到城下,城門兵卒自然不會讓兩人騎馬入內,無奈二人只得下馬步行,不過當兩人走入城內後,臉上均露出滿意的笑容。不論如何,光是城內的管制,眼下毋極城就比洛陽好多了。自從董卓手掌大權後,洛陽那是天天都有雞飛狗跳的事情發生。
走入城中,兩人不急着去找甄堯,反而開始在城內閒逛起來,陳琳對着周圍可見事物指指點點,還不忘開口說道:“子遠,你若沒來此城,能想到毋極在甄家公子的打理下,繁華已經不下洛陽?你看看,這裡可比你我見過的許多城池都要興旺多了。”
許攸緩緩點頭,雖然他在內政上並無太多的研究,不過眼前所見,城內百姓之祥和,足以說明此城的主人,是深得民衆愛戴。有了民心,許多事都很方便了。
甄堯正埋頭處理堆積在案的公文,卻不想手下兵丁進來打攪道:“主公,府外有兩位年輕男子,聲稱是主公舊友,特來相見。”
“何人?”甄堯眉頭微皺,他自從幼年起就開始執掌甄家,之後又是戰亂、主政,哪有時間交朋結友。以前張飛還能算是不錯的好友,可一旦扯上主臣關係,‘朋友’二字也就不再如以前那般單純。不過甄堯倒不怕有人冒充,當即說道:“讓他們進來。”
甄堯此刻已然停下手中事務,待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便擡頭望去,剛擡頭便聽到一句熟悉的話音:“甄兄,不知是否還記得子遠啊?”許攸話音落下,右腳已經邁過門檻,出現在屋內。
“許攸?”甄堯心頭大震,當即走下首座,上前喜笑道:“我道是何人,竟然是子遠先生前來,甄堯不知先生前來,未曾出迎,失禮之處還望先生勿怪。”
許攸臉上笑意一閃而過,開口道:“甄兄如今貴爲一郡太守,攸不過是閒雲野鶴之人,當不得太守如此禮待。”
甄堯笑着點點頭,又看到了許攸身後年紀明顯不小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子遠先生,不知這位是?”
許攸望了眼陳琳,開口說道:“讓他自己介紹吧,攸也是在半路才碰上他的。”
陳琳搖頭失笑,隨即拱手說道:“在下廣陵陳琳,陳孔璋,見過太守。”
“好傢伙,居然是他?”甄堯雙眼一亮,眼前的男子居然是陳琳?陳琳的大名甄堯前世今生可都有所聞啊。記憶中就是這傢伙爲袁紹寫了那個征討曹操的檄文,這可是位牛人,連曹操的祖宗都一起罵的人才。
“先生遠來,堯萬感榮幸,請。”說罷,甄堯便拉着兩人走向屋內,一旁的小兵眼瞅着沒自己什麼事了,退後幾步又回到門口繼續站崗。
三人分別入座後,甄堯開口問道:“二位先生不是在洛陽爲官嗎?怎麼有空來小弟治下游玩?”他當上太守已經有好幾年了,可依舊沒能招來好的文士相助。此時許攸、陳琳一同前來,讓甄堯頗爲暈眩,同時也緊張二人來意。
許攸卻是不客氣,當侍者將吃食送進來,便給自己斟上酒釀,美美的喝下肚中,纔開口道:“甄兄莫要裝糊塗,如今洛陽混亂成什麼樣子,莫非你不清楚?”
甄堯心底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子遠這是什麼話,洛陽乃天子腳下,其實說亂就亂的。”
甄堯如此裝糊塗,許攸可是很不滿意,當下開口道:“哼,我許攸當太守是至交,與你交心相談,不想你卻如此敷衍。不說了,今日在此吃一頓便飯,攸便趕往渤海,想來渤海總有人願聽攸之良言。”
“渤海?”甄堯不解,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道:“袁本初已經出任渤海太守了?”
陳琳挑眉,詫異說道:“咦,此事乃我二人離開洛陽時纔剛剛確立,怎麼太守就知道了?袁本初此刻應該還未上任呢。”
“這個,這”甄堯當即面露難色,自己真是多嘴,沒事顯擺什麼呢。當即只得扯謊道:“之前所說不過戲言,望子遠勿怪。洛陽近日頗爲不安定,堯只得多加註意。今日纔有消息傳來,從洛陽棄官離去的袁紹被封爲渤海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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