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大堂。
劉成拍着桌子對跪在下面的赤合大喝:“說,你是如何派人把我軍軍械裝備從營地裡盜取出來並藏在府庫的,負責幹活的人都有哪些?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受人指使?”
赤合叫冤:“將軍,下官真是冤枉啊,下官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你是死鴨子嘴硬了,不給你一點苦頭嚐嚐,你是不會說的!”劉成說完,把手一揮:“來人,上夾棍!”
兩個兵士拿着夾棍走過來把赤合的十根手指頭伸進夾棍縫中,兩人各自拉一段,夾棍收緊,赤合手指被夾住,正所謂十指連心,赤合當場慘叫:“啊——”
城主府下屬官吏們看見這一幕,一個個緊張得不行,大氣不敢出,他們對赤合心生同情,卻又不敢求情,更沒有勇氣站出來替赤合說話,因爲他們自身都難保。
一頓夾棍下倆,赤合疼得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全部汗溼了,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
“還不說?好,來人,給我打!”劉成又吩咐一句。
兩個兵士把赤合架住,第三個兵士拿出一根皮鞭走到赤合面前揮起皮鞭就向他招呼過去,大堂上就看見皮鞭抽打在赤合身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響,每一皮鞭抽下去,赤合身上的衣服就被抽裂開一處,抽得皮開肉綻。
一頓皮鞭抽下來,赤合慘叫得聲音嘶啞,有氣無力,胸前被抽打得血肉模糊。
“將軍,人犯昏過去了!”行刑的兵士看了看耷拉着腦袋的赤合向劉成稟報一聲。
劉成又擡手道:“來,讓他嚐嚐烤肉的味道!”
“諾!”
兵士答應一聲,從外面火盆內拿出一個燒得通紅的烙鐵走到赤合面前,突然把烙鐵按在赤合血肉模糊的胸膛上。
“哧——”烙鐵所按之處冒出陣陣青煙,一股蛋白質燒糊的氣味散發出來,扜泥城的下屬官員們一個個都不忍直視,紛紛扭過頭去。
“啊——”原本昏迷的赤合被這烙鐵燙得瞬間清醒,卻因劇烈的疼痛再次昏迷過去。
“將軍,又昏過去了!”兵士稟報道。
劉成吩咐:“取一盆冷水將他潑醒!”
兵士很快取來一盆冰涼的水潑在赤合身上和臉上,昏迷中的赤合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來人,給他上老虎凳!”
赤合一聽又來?他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酷刑給整得意志崩潰,“別、別、我招、我招······”
劉成當即揮了揮手讓兵士們退到一邊,說道:“好,說吧,本將軍聽着!”
赤合跌坐在地上虛弱的說道:“這件······案子的確是下官做的,但······下官是受人指使!”
一語激起千層浪!
扜泥城的官員們紛紛大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事情出現瞭如此大的轉折,議論聲在官吏們中間響起,這真是太讓人意外和驚駭了,城主大人難道瘋了嗎?他難道不怕這麼做被發現後會讓整個扜泥城遭遇滅頂之災?
劉成也是被赤合的話弄得驚呆了,這整件事情完全就是他讓陳羣安排的好不好,赤合竟然真的承認是其所爲,而且還說是受人指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赤合打得什麼算盤?
劉成盯着赤合,這人臉色蒼白,滿臉的疲倦和虛弱,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劉成起身慢慢走到赤合身邊蹲下問道:“說說,是誰指使你的!”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赤合,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赤合身上,耳朵都豎起來了,這一刻,大堂內寂靜得能聽見很多人急促的呼吸聲。
赤合嚥了咽口水,“是······我的兄長、鄯善王般仁!”
官吏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面色駭然,這······不可能吧?所有人看着赤合,心裡都想着赤合知不知道這麼會給鄯善國帶來多大的災難?
一個官員站出來喝道:“城主大人,你莫不是瘋了,怎麼可以胡言亂語?”
赤合呵呵的笑着,渾身血肉模糊的樣子實在還瘮人了,“將軍,就是般仁指使下官的!”
官員之中有一人尖嘴猴腮,眼珠子一通亂轉之後站出來對劉成行禮道:“將軍,下官可以作證,這件事情的確是赤合派人乾的,具體負責執行的就是這兩位,至於赤合是不是受人指使,下官就不清楚了!”
被這尖嘴猴腮之人指着的兩個官員頓時大怒,其中一人罵道:“巴燦,你胡說,污衊,這是污衊陷害!將軍大人,這事真不是我們乾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劉成覺得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起身看向尖嘴猴腮的官員問道:“你叫巴燦?”
“是的,將軍!”巴燦小心的躬身答應着。
劉成圍着他慢慢走了一圈,“你是怎麼知道這事是他們乾的?”
巴燦道:“那天夜裡,下官在城中喝花酒回家的途中碰到了一些兵士,這些人揹着成捆的甲冑和兵器,下官非常奇怪,我們鄯善國可沒有這種甲冑和兵器,於是下官就悄悄跟着過去,一直跟到了府庫門口,就看見赤合正指揮兵士們把甲冑和兵器搬進府庫,但是這二人就在他身邊!”
劉成眼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巴燦,“前兩天你爲何不舉報,爲何不出來作證?現在卻出來指證他們?”
巴燦躬身道:“將軍,這兩人是赤合的心腹,赤合在扜泥城一手遮天,對待不遵從他的官員輕則打罵,重則找藉口抓捕下獄問罪殺頭,對待治下百姓也是兇殘暴戾,毫無仁義。此前下官擔心他報復,不敢站出來指證他,如今他已自己承認,下官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非常好!”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即下令:“來人,把他們兩個都抓起來!”
甲士們撲上去把被巴燦指證的兩個官員控制起來,這二人還要反抗,卻每人捱了一頓胖揍後老實了。
這時赤合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爬到劉成腳下叫道:“將軍,下官真是被般仁指使的啊,下官膽子小,哪裡敢私自打大漢軍隊的主意?下官一向對大漢心生嚮往,整個扜泥城內的百姓、官府和軍隊全部都是使用大漢的錢幣,穿的都是漢服啊!下官對大漢朝忠心耿耿,而那般仁卻一直想擺脫大漢朝自己做主,這幾天更是變本加厲,對西域長史府的官吏不假辭色,經常暗中下令讓下面的官吏爲難西域長史府的人,他還暗中下令各地關卡阻攔打算前往中原的西方商旅行人!”
劉成聞言大怒:“混賬,沒想到這個般仁竟然如此居心險惡,我大漢朝對他不薄,他以往進供,朝廷每次都予以十倍的豐厚賞賜,還把鄯善國納入大漢王朝的保護之下不受外邦欺辱,這人怎麼的如此狼心狗肺?”
赤合立馬附和:“對對對,般仁就是一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下官卻是對大漢朝忠心耿耿,將軍若是覺得下官還有用處,還請允許下官跟在將軍身邊牽馬執鞭、效犬馬之勞!從今以後,下官一切唯將軍之命是從!”
劉成這下明白了,赤合供認不諱的目的就是要陷害鄯善國王般仁,想要取而代之!不過般仁這個人也的確可恨,朝廷還沒有發生變故的時候,般仁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可中原發生內亂陷入虛弱的時候,這傢伙就開始蠢蠢欲動,有了異心!
此事正合吾意!劉成決定將計就計,對赤合說道:“赤合,本將軍不會聽你一面之詞,你敢與般仁當面對質否?”
赤合立即脖子一挺:“當然敢,這事就是他指使的,很多針對西域長史府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他就算不承認也抵賴不了!”
劉成盯着赤合,心中不停的冷笑,他指着赤合道:“好,西巡大軍不日就要拔營啓程南下伊循城,到時候你隨本官一同前往!”
吃個連忙答應:“下官遵命!”
劉成轉身對巴燦說道:“巴燦,從現在開始,扜泥城的政務暫且由你接手!本將軍聽說屯田校尉魏離的人經常遭到不公平的對待,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認爲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
巴燦立馬說道;“將軍放心,下官接管政務之後立即派人去查,看看誰敢對漢軍兄弟們不敬,等查出來,下官一定從重處置,絕不姑息!”
劉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好!”
這時大堂上有一個官員站出來大聲道:“將軍大人,下官認爲將軍讓巴燦負責扜泥城政務之事不妥。將軍是漢朝的將軍,可不是我鄯善國的將軍,要對扜泥城的官員人事進行任命沒有名義和不符合規矩!”
劉成聞言突然轉身面對那人,目露兇光喝道:“來人,把此人拖出去砍了!”
兩個立即撲上來按住那官員就往外拖,那人卻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什麼時候漢朝的將軍可以對我鄯善國的官員進行任免了?將軍,你此舉必然會引起諸國不滿的,你會自食惡果······”
隨着一刀斬下,叫喊聲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