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威璜被兵士領了進來,看見大堂內竟然坐着這麼多幕僚,心下有些詫異,但他還是迅速對劉成抱拳躬身道:“參見將軍,參見各位大人、先生!”
劉成問道:“呂大人,你不守在北宮,夜裡來這裡見本將軍有何事?”
“啓稟將軍,出事了,陳留王不見了!”呂威璜稟報道。
“什麼?”劉成驚得站了起來,他臉色一變,握着右拳打在左手心利,懊惱道:“該死,千算萬算把陳留王給忘了!你快說說,陳留王是如何不見的?”
呂威璜回憶了片刻就說道:“是在午時過後,陳留王哭鬧着說宮中悶得慌,要乘坐車駕出宮遊玩,卑職被吵鬧得沒辦法,只好安排車駕並派了一隊兵丁護送,隨行的還有一個太監,可是他們出宮之後直到酉時還未歸來,卑職立即派人出宮去尋找,在一處偏僻之地找到了護衛們的屍體,侍衛們全部被殺了,陳留王和隨侍太監卻不見蹤影!”
荀彧說道:“毫無疑問,在雒陽城內敢對陳留王下手並有能力殺死那麼多侍衛的人只有董卓,陳留王對於其他任何人都沒有作用,董卓卻把他當寶,因爲他要爲明日的廢立之事做準備!不過主公當可放心,陳留王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而且只要明日主公阻止了董卓行廢立之事,陳留王應該也會被安全放回來!畢竟董卓總不可能在陛下沒有被廢黜的情況下另立皇帝吧?”
劉成嘆道:“文若這麼說也有道理,只不過陳留王被別人控制在手中總歸讓本將軍放心不下,擔心有人拿他做文章啊!”
說到這裡,劉成對呂威璜道:“事已至此,暫且只能把陳留王之事放下,你跟王雙去找閻行,按照本將軍給他的書信上交代之事去做,一定要做得悄聲無息,不能鬧出動靜。王雙,你路上跟他詳細說說,本將軍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明白!”
這二人走後,劉成對趙睿道:“走,咱們去見見楊進和顧湯臣!”
“是!”
一行人跟着趙睿很快來到了銅鏡司的秘密審訊室,這一處看上去很平常的宅院,有兩進院子,秘密審訊室和牢房就設在後院地下室內。
衆人進了地下室,一股黴味和血腥氣鋪面而來,趙睿介紹道:“這裡是最近挖出來的,一共有十個牢房,兩間審訊室,弟兄們正在審訊範戟和夏朝宗!”
劉成走到其中一間審訊室窗戶邊向裡面看去,只見夏朝宗被捆綁在一根柱子上,身上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他問道:“夏朝宗招了嗎?”
趙睿把審訊的人叫出來一問,得知夏朝宗還沒有招供,劉成又問:“他們被抓之後,夏朝宗跟楊進會過面嗎?”
“還沒有!”
劉成想了想,走進了審訊室,其他人也跟着魚貫而入,夏朝宗看見劉成和一些幕僚走了進來,立即叫道:“將軍,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我沒有背叛將軍,他們無緣無故把我抓來對我嚴刑拷打,請將軍爲我做主啊!趙睿,你這個陰險小人,你公報私仇,你會不得好死的!”
趙睿冷冷道:“夏朝宗,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抵賴、狡辯,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和我一樣是最早跟隨主公的人,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怎麼可能隨便抓你,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放屁,你有什麼證據,你說!”夏朝宗咆哮道。
趙睿招了招手,兩個兵士擡着一箱子走進來,他指着箱子道:“這是我們從你家裡查出來的財寶。你哪來這麼多錢財?還有,你每次跟董卓的人見面都被我的人盯着,你想抵賴都不成!”
夏朝宗叫道:“你這是栽贓陷害,我家裡根本就沒有這一箱子財物!”
“好了!”劉成皺眉喝止了他們,對夏朝宗說道:“朝宗啊,你是最早跟隨本將軍的一批人,講心裡話,本將軍實在不願意相信你會背叛,難道本將軍對你不夠好?給你安排的官職和俸祿讓你不滿意?還是說你跟董卓一樣是那種本身就野心勃勃,對大漢朝毫無忠誠之心的人?”
夏朝宗急忙辯解:“不不不,將軍聽屬下說,屬下真是被冤枉的,屬下真的沒有背叛將軍,我家裡根本就沒有那些財寶啊!”
劉成問道:“那你爲什麼跟董卓的人接觸,而且還連續好幾次呢?你能給本將軍一個解釋嗎?”
夏朝宗道:“將軍,我跟那人是朋友,我們見面只是敘舊!”
“那你被抓進來之前跟他都說了什麼?”
“就是一起吃吃酒、閒談而已啊!”
劉成道:“是嗎?你那位所謂的朋友可不是這麼說的!來人,請那位楊先生過來!”
“是!”
夏朝宗聞言臉色微變,等待楊進戴着手銬腳鐐揹帶進來,夏朝宗終於無法淡定了,劉成指着楊進隊夏朝宗說道:“這位楊先生已經全部招供了,他說是他董卓謀士李儒派來收買你的,用了一箱子財物,並承諾過段日子安排你出京去做一任地方官!楊先生,是不是這樣?”
楊進顯然是認識劉成的,連忙道:“是的是的,侯爺饒命啊,在下只是混口飯吃而已,完全沒想過此事如此兇險!”
劉成沒理會楊進,看着夏朝宗道:“朝宗,本將軍再問你一遍,你和楊進最後一次見面,你們說了什麼?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還心存僥倖跟本將軍打馬虎眼,可別怨本將軍不念舊情了!”
夏朝宗的神色終於垮了下來,耷拉着腦袋低聲道:“我跟楊進從前的確是朋友,我們兩家是鄰居,他就是利用這個關係接近我的。大概在一個時辰之前,他找到我說讓我明日一早等候在南宮朱雀門,董卓要帶兵從那裡進宮,我問董卓帶兵進宮幹什麼,爲什麼要帶兵進宮?他沒有說,只說讓我照做就行了,這事過後他承諾找董卓給我安排一個地方官做!”
“你們約定的是什麼時辰?”
“卯時三刻!”
劉成看了看對楊進的審訊筆錄,夏朝宗的口供與楊進的口供一致,這說明這二人在這件事情上沒有撒謊,他問道:“你覺得本將軍應該怎麼處置呢?”
夏朝宗沉默了許久才嘆道:“將軍對朝宗有提拔知遇之恩,待將士們如同兄弟,是朝宗一時鬼迷心竅,貪念錢財和官位才走到這一步,朝宗背叛了將軍,死有餘辜,還請將軍不要禍及朝宗的家人,求將軍成全!”
這時張既快步走了進來,把一卷竹簡遞給劉成說道:“查清楚了,這是他們家的詳細情況!”
劉成接過打開看了看,說道:“楊進,你家裡還有老母在堂,妻子柳氏,膝下有兩子一女,還有一個兄弟叫楊展,弟媳王氏,有一個侄子······”
楊進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道:“將軍,小人錯了,小人不該替董卓賣命,將軍殺了小人吧,千萬別禍及小人的家人啊,求您了·······”
劉成合上竹簡交給張既,說道:“我可以不動你的家人,甚至連利我都不殺,朝宗也一樣,你們把本將軍的消息透露給了董卓,董卓的謀士們從這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了很多關於本將軍的機密之事,給本將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如果你們不想死,不想自己的家人死,就要替本將軍演一場戲給董卓和他手下的謀士看看!”
楊進急忙道:“我願意我願意,小人願意戴罪立功!”
劉成看向夏朝宗,夏朝宗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朝宗也唯有聽從將軍的指令,希望能爲將軍有所助益,以彌補朝宗犯下的過錯!”
劉成點頭道,開始進行部署,說道:“明日一早,朝宗照舊去南宮朱雀門當值,若董卓帶兵過來,開門放行讓董卓兵馬通過,不可露出任何破綻;楊進待會兒回去向李儒覆命,就說一切安排妥當,若李儒問你爲何去了這麼長時間,你知道怎麼回答嗎?”
楊進想了想說道:“小人就說爲了與夏朝宗見面花費了許多時間!”
“好,就這麼說,若他還問其他問題,你要隨機應變,不可慌張,倘若因爲你們的疏忽、大意、緊張而讓董卓的謀劃得逞,你們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若我們挫敗了董卓的陰謀,他之前答應你們的條件,本將軍同樣答應你們!”
“是是,將軍放心,我們一定小心,絕不讓董卓和李儒看出破綻!”
劉成擺手道:“來人,給他們解開,再帶他們各自去洗漱收拾一番,別讓別人看出他們受過刑。對了,給楊先生找一套同樣的衣裳,總不能出去了一趟回去就衣裳都換了,這會讓李儒起疑心的!”
“是,將軍!”
接下來,劉成又對範戟和顧湯臣二人如法炮製,讓二人甘心情願的演一場戲給董卓看,待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才放走楊進和顧湯臣。有他們的家人作爲人質,劉成絲毫不擔心他們不會配合,他們對董卓的忠誠度還沒有達到讓他們不顧家人性命安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