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先用弓箭射殺阻擋自己的騎兵,這是軍事常識,但等敵人的長箭飛上天空,公孫瓚就鄙夷的笑了:“還是戰陣小雛啊,沒經過真正的戰陣廝殺,難免就心急驚恐,這樣在敵人兩箭半遠的地方,就早早的發動弓箭,這絕對是一種浪費和無能,等我的騎兵衝到你的弓箭一箭之地,你再發箭,我就衝到了你半箭的地方,等你再發箭的時候,我就衝到了你的面前,那時候,你的弓箭已經失去了你該有的作用,剩下的就是等待我的屠殺吧。”
想這時候很快,那些巨箭已經呼嘯而下,卻在平常弓箭的兩箭距離上落下,正好白馬義從剛剛衝到,結果就在他們的面前,生成一片巨箭的荒原。
“怎麼會是這樣?”對巨箭的距離,戰場上所有的人都驚訝的和不攏嘴巴,不管是公孫瓚還是他手下的白馬義從,還是坐在城樓上觀戰的鄒靖等人,這樣的射擊距離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圍。
白馬義從不得不勒住戰馬,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這時候,張燕突然越庖代徂的大吼:“這是敬告,若再攻擊,絕不留情。”
這一聲,才道出了張燕的目的,也顯現出了張燕的沉穩仔細的性格,做事留一線,大家好相見,婉兒已經在實際上成爲了自己的主母,公孫瓚原則上已經是自己主公的老岳父,雙方早晚一家親,如果這次兵戎相見,那以後就再也沒了相見轉圜餘地,如果自己的這個決定能讓公孫瓚知難而退,大家不要徹底的撕破臉皮,日後翁婿也好有再次和好合作的機會。
同時,這次對戰,畢竟開了大漢官軍同僚之間的兵戎相見的惡劣先例,即便是不能和平收場,那也不能先開第一戰而授人口實,這就是張燕的大局觀。
對於張燕的這次表現,呂鵬深表欣慰,看來收了張燕,自己絕對是對的,在大局觀與大事處斷上,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與習珍相比,絕對決勝一籌。
這就是爲什麼張燕能憑藉區區一萬殘兵,果斷屈居張牛角之下,而後收攏張牛角軍心,之後接管黑山賊,最後擁兵十萬,逼迫朝廷不得不招降的根本原因。
但這時候的公孫瓚已經氣瘋了,同時更堅信,自己的白馬義從絕對有能力有實力將呂鵬這個搶男霸女的混蛋碾爲齏粉,於是,對着一千逡巡在巨箭叢林前的人馬大吼:“白馬發動,只進不退,衝鋒——”
得到主公將令的一千白馬義從,再次大喊:“白馬發動,只進不退,衝——”再次發動了決死的衝鋒。
張燕不由暗歎一聲,然後與習珍對望一眼,兩人一起再次大聲發令:“長弓兵,三段覆蓋射擊,風——”
一千長弓手立刻一起大吼:“風——”一批巨箭再次飛上天空。
又一千長弓兵上前,再次大吼:“風——”第二批巨箭升空。
第三批,第四批,綿綿不絕。
第一批巨箭落下,在還有一箭半的地方落進白馬義從的衝鋒陣線裡,那標槍一樣的巨箭,帶着巨大的動能勢能,鋪天蓋地而下,將一個又一個白馬義從就像刺穿豆腐一樣,連人帶馬一刺而穿,將人和馬釘在了大地之上。
白馬義從沒有畏懼,繼續端着騎兵弓箭衝鋒,希望在敵人再次拉弓上弦的空隙,衝到騎兵弓的打擊範圍之內,對敵人來個白馬義從最犀利的騎射,趁着敵人的混亂,充進去砍殺,到時候勝利就已經決定是屬於自己的了。
但是,他們的戰馬剛剛繼續衝出一步,又一批巨箭呼嘯而下,他們引以爲傲的大漢最堅固的鎧甲,就好像一幅破布一樣,在這樣的巨箭打擊下,根本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白馬義從就那麼被無情的射穿,射穿。
咬緊牙關,不去看身邊紛紛撲倒的袍澤,繼續前衝,但讓這些倖存者絕望的巨箭一批又一批的落下,一片又一片的屠殺,是的,是屠殺着勇敢的將士,在這如連綿不斷的冰雹暴雨般的巨箭打擊下,這些勇士的勇猛,只是讓他們更塊的撲向死亡。
在最後一個白馬義從幸運的衝到了騎兵弓的射程之內,向呂鵬的槍陣射出一箭之後,他被至少十支那恐怖的巨箭串成一堆血肉,孤零零的堆在那巨大的扎槍陣之前,他離戰鬥之差一箭之遙。
戰鬥結速了,一千縱橫邊塞,讓兇悍的匈奴都聞之變色的白馬義從,就在呂鵬的巨箭之下,竟然都沒衝到呂鵬軍隊的一箭之地,就全軍覆沒。
非要說已經接戰,也不過是那最後一個勇士,對着呂鵬的大陣放了一箭,而那一箭也不過是輕飄飄的飛過去,然後一個士兵歪了下腦袋就躲過了,而這一千悍不畏死的白馬義從所給敵人帶來的損失也不過是那些弓手感覺雙臂發麻,需要一個時辰的恢復罷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戰場上,除了偶爾一些瀕死戰馬慘嘶,就是幾千上萬人急促的呼吸,這呼吸聲在這死寂的戰場上,顯得那麼的恐怖。
弓箭大家都見過,也經歷過,但弓箭的威力其實並不大,正所謂,十箭不如一刀,十刀不如一槍,在戰場上,只要穿上盔甲,護住頭臉,只要不被中獎一般被射中要害,身披十幾箭依舊高呼酣戰的不在少數。
但是,今日他們看到了一種恐怖的弓箭,那些其貌不揚的木棍,只要掛上絲綢擰成的弓弦,竟然就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只要一箭中地,無不非死既傷,即便是負傷,那巨大的創口,也絕對徹底的打掉敵人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