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三國時期,纔有個女子成爲畫家,而是說,這個女畫家是第一個被史料記錄下來的畫家。
她是誰?
她就是孫權的嬪妃之一,人稱“趙夫人”。
三國魏晉時期出現了很多優秀的畫家,衛協、曹不興、顧愷之、陸探徽等畫家脫穎而出,爲我國的藝術增添了不少亮色。這一羣體中,說不上就有女畫家,只是沒被史料記錄下來而已。
其中,趙夫人,是我國文獻記載中出現的第一個女畫家。
關於她的傳奇數不勝數。
…… ……
關於趙夫人的文獻, 《三國志》中並沒有記載,她的事蹟散落在多種其它文獻中。
唐代的張彥遠曾在《歷代名畫記》中記載,吳主孫權趙夫人是趙達的妹妹。
趙達,南郡(今河南洛陽)人,年少時曾精研“九宮”、“一算”的學問,推算精微神靈。
避難江東後,出任孫權的太史郎,掌管推算曆法。
他的妹妹深受他的薰陶,勤奮好學,博識廣聞,多才多藝,擁有當世無比的“三大絕技”。這在晉朝王嘉的《拾遺記》中有詳細地記載。
從這個記載中我們可以得知,趙夫人是一個很聰穎的女子。
她不僅博學多才,還善於繪畫,構思靈巧,天下無雙。
她能用彩色的絲線織成活靈活現的錦圖,並不受尺寸大小的限制,大的錦圖可以超過一尺,小的錦圖只有一寸。宮人將這種織法稱之爲“機絕”。
…… ……
有一天,孫權與謀士們閒聊,感慨自己安居江東,不時受到魏蜀兩國的威脅,很希望能在打仗之餘,有一個善於繪畫的人,將周邊的山川地勢描繪下來,當做地圖給行軍的將士使用。這樣,人們就可以通過繪畫更好地瞭解地形以作出準確的決斷。
趙達聽了孫權的感慨,就說,“吳王,我有個人選,最適合做你說的這件事。”
孫權說,“此公在哪裡?”
孫權說的這個“公”,是“先生”的意思。
趙達順話開着玩笑說,“不是公,是母——是我妹妹。”
“噢?”孫權很是驚異,他說,“你妹妹?她能畫我說的軍事地圖?”
趙達說,“我看她把一段長江都畫在一匹絹上,林木山川和實物景緻一般無二,還不能畫出你需要的軍事地圖嗎?”
孫權大喜,說,“你把令妹的畫作拿來我看!”
趙達就回家把他妹妹的畫作,拿來了,呈現給孫權看。
孫權和大臣們展開趙達妹妹的畫作,當庭欣賞。
那時候一匹絹有多長?反正挺長的(不是說“大的錦圖可以超過一尺”嗎?一匹絹怎麼也不至於才一尺多吧——別太認真,我說“一匹絹”使用了誇張修辭格),孫權和大臣們周展着,觀賞着趙小妹的畫作,不由地嘖嘖生嘆,說,“這不是哪兒和哪兒嗎?這裡有座橋,還有個大水車,看看都畫上了,連農夫趕的一條水牛都畫上了!”
大家讚歎不已。
孫權對趙達說,“你回去,讓令妹把荊州的圖景畫下來,不用這麼大,不用這麼細,山川湖泊道路農舍,示意一下就行。也不用渲染,就……”
趙達截斷了孫權的話,說,“大王,你說的我怕傳達的不清楚,這樣,我把她叫來,你當面跟她說好不好?”
孫權想了想,說,“好吧,你把令妹的叫來,我親自當她說。”
趙達就把他妹妹叫來了。
孫權見到趙小妹,有點兒不會說話了,他吭哧癟肚地把自己當趙達說的意思,當趙小妹說了一遍。
趙小妹明白了孫權的意思,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抹了一下臉頰,說,“大王,我的臉怎麼了?”
孫權說,“沒、沒怎麼……”
趙小妹說,“沒怎麼,你老盯着我臉看什麼?”
孫權臉一紅,說,“你長得咋那麼好看呢?”
趙小妹的臉也紅了,她說,“大王你這麼一說,奴家不好意思的很呢……”
孫權張開雙手,對趙小妹說,“來,你過來……”
…… ……
孫權將這位奇女子納爲夫人。
孫權讓趙夫人繪製地圖。趙夫人覺得丹青的色彩很容易消退,尤其是行軍打仗中風吹日曬,丹青很容易失去原來的顏色,不易長期保存,於是對孫權說,“妾身願意用刺繡的形式將地圖描繪下來。”
孫權說,“還可以刺繡?”
趙夫人說,“可以呢。”
於是,趙夫人依據孫權對地貌的描述,將河流、湖泊、山川等地貌詳細地繪製在一張方形的絲帛上面。
孫權看了地圖,十分高興,並稱她爲“針中一絕”。
…… ……
趙夫人的絕學不僅如此,她還有一個絕學稱爲“絲絕”。
孫權住在邵陽宮中,夏天天氣溼熱, 孫權十分煩躁,宮人在邵陽宮巻起了帷帳。
趙夫人看到後,就建議說: “這種紫宵帷帳並不能將溼熱之氣驅散。”
孫權問,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趙夫人說,“妾要窮慮盡思,能使絹帷放下而清風自入,看外面沒有蔽礙。周圍的侍者也覺得飄然自涼,好像駕着風行走一樣。”
孫權聽了,十分吃驚, 他說,“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帷帳。”
趙夫人找來一些髮絲,將髮絲拆散開來,然後用一種外國進貢的神膠將髮絲黏合起來。
這種神膠一般是用來粘合弓弩上斷絃的,有着強勁的黏合力。
趙夫人將這些黏合好的髮絲織成羅縠(hú),並將羅縠裁剪成帷幔。因爲絲線很細小,帷幔移動,屋內像是有股細風飄動,感覺十分涼爽。
孫權很喜歡這個帷帳,即使是行軍打仗,他都要帶着這個帷幔,帷幔張開後有好幾丈,捲起來可以放在枕頭下面,十分方便,人們稱之爲“絲絕”。
吳國有了這三絕,天下的其他珍寶與之比起來就遜色多了。
趙夫人因爲這三樣絕技一直很受孫權寵幸,對此,其他的嬪妃十分嫉妒,就在孫權面前說趙夫人喜歡在君主面前炫耀自己,經常說趙夫人的壞話。
後來,趙夫人失去了孫權的寵幸。
也不見她有生育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