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瞧好吧。”蘇飛擼起袖子,提起大刀,大步下城而去。
嗚嗚嗚——
肅殺的號角聲,沖天而起。
吊橋放下,城門放下,一團黑漆漆的身影,出現在了門洞之中。
騎兵!
是蘇哲從黃射手中羸來的五十名騎兵,此時此刻,變成了蘇哲破賊的殺手鐗。
“隨我殺賊——”蘇飛大吼一聲,揚刀策馬,率先殺出。
天崩地裂的馬蹄聲響起,五十名騎兵跟隨着蘇飛狂奔而出,奔出城門,踏過吊橋,如洪流一般,撲向了正倉皇結陣的黃巾羣賊。
“騎……騎兵!?”
裴元紹傻眼了,驚到目瞪口呆,舌頭都在打結,萬萬沒有料到,小小一座比陽縣中,竟然冒出這麼多騎兵來。
他當然不會知道,蘇哲爲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初並沒有直接帶着騎兵入城,而是命騎兵駐紮在城外樹林中,直到昨晚才藉着夜色掩護,悄悄的調入了城中。
面對神兵天降般的騎兵衝擊,裴元紹一時驚到失了分寸,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幾百名黃巾賊,更是驚到傻了眼,面對狂輾而來的鐵騎,精神意志轉眼崩潰,嚇到肝膽俱裂,紛紛後退。
爲時已晚。
幾秒鐘後,鐵騎狂輾而至。
蘇飛一馬當先,如猛虎扎入羊羣,手起刀落,一顆人頭飛上半空。
五十鐵騎緊隨而至,戰刀無情的斬向驚慌失措的賊寇,馬蹄無情的踏向他們的血肉之軀,轉眼間便殺到黃巾賊鬼哭狼嚎。
裴元紹又驚又急,大叫道:“不許慌張,給老子頂住。”
他甚至舞動大斧,連着斬殺了數名逃跑的士卒,卻依舊彈壓不住敗潰之勢。
“姓裴的狗賊,敢瞧不起我家子明,我要你的命!”
雷鳴般的暴喝聲響起,震到裴元紹身形一顫,擡頭一瞧,卻見蘇飛已提着染血的戰刀,狂殺而至。
手起刀落,一式蘇家刀法的“抽刀斷水”,當空斬來。
裴元紹不及多想,只得忍住斷耳的劇痛,拼力舞動大斧抵擋。
鐺~~
震天的金屬激鳴聲響起,星火四濺,二將戰成一團。
斧影刀影流轉如風,將他二人身形包裹其中,殺的是天昏地暗,難分勝負。
裴元紹武藝與蘇飛不相上下,尚且還能勉強一戰,可惜他麾下那些黃巾賊,卻已被蘇家軍的騎兵沖垮了陣形,沖垮了鬥志,如潰巢的螻蟻般,望風而潰。
身邊的部下越戰越少,裴元紹是又氣又急,精神遭受打擊,手中斧法很快就變的散亂起來。
三十招過後,蘇飛瞅準破綻,一刀斬中了他的手臂。
裴元紹“啊”的一聲慘叫,手上勁力盡失,兵器脫手而落,精神也跟着崩潰。
“姓蘇的,你給老子等着,老子不宰了你,名字就倒着寫!”
吃痛的裴元紹,恨恨的丟下一句狠話,捂着受傷的手臂,扭頭策馬狂逃而去。
蘇飛卻信心大盛,揮動着染血的戰刀,興奮的大叫道:“兄弟們,別手軟,給我往死裡追!”
殺紅了眼的騎兵們,跟隨着蘇飛,如驅受驚的羊羣一般,窮追敗潰的賊寇。
城頭上,那些步卒們瞧見賊軍敗潰,則是興奮到歡呼雀躍,搖旗吶喊,爲騎兵兄弟助威。
“這算是我出山的第一勝吧,感覺還不錯……”蘇哲輕吐一口氣,清瘦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站在身後的蘇小小,急切的問道:“公子,我們勝了嗎?”
“你自己看。”蘇哲退開半步。
蘇小小便惦起腳尖,豎起白嫩嫩的玉頸,探頭向城外張望。
飛濺的血霧,遍地斷首殘身,鋪天蓋地的血腥畫面,撲面而來。
“呀~~”
蘇小小頭一次見這樣的恐怖畫面,嚇的嬌軀一顫,雙腿一軟,素手按着心口,本能的就朝後軟倒下去。
蘇哲不及多想,本能的伸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蠻腰,讓她順勢倒入了自己懷中。
一瞬的驚慌後,蘇小小很快緩過神來,一睜眼,卻纔發現自己竟躺在了自家公子懷中,公子那明澈溫柔的眼神,正關切的俯視着自己。
蘇小小臉蛋頓生微暈,忙是掙扎着直起了身邊,頭轉向一邊,不敢讓蘇哲瞧見自己略顯羞澀的臉龐。
蘇哲卻歉然道:“是公子我疏忽了,你一個女兒家的,膽子小,怎能給你看這等血腥的場面。”
“不不不,不怪公子,都是我自己好奇。”蘇小小趕緊轉過身來,連連搖頭。
“行啦,這裡不適合你,你就先回縣衙,去準備好犒勞將士們的酒肉吧。”蘇哲指尖輕輕一點蘇小小秀鼻,便大步下城而去。
蘇小小摸着自己的鼻子,望着蘇哲離去的背影,不禁抿嘴暗笑。
蘇哲下了城頭,在三百步卒的環護下,昂首出城,打掃戰場。
這一戰,誅殺黃巾賊寇三百之衆,繳獲了數百件兵器,而己方不過折損了數騎人馬而已,可稱得上一場大勝。
這時,追擊而還的蘇飛,興奮道:“子明,你這一計當真是妙,殺出了你蘇哲的威名啊,還有這繳獲的幾百件兵器,又給咱們省了一大筆錢,足夠再武裝出一隊士卒了。”
蘇哲卻淡淡道:“二叔先別太興奮,這纔剛剛開始,我料那周倉必不會善罷甘休,很快就會親率黃巾賊主力前來複仇,真正的惡仗還在後頭。”
他不提便罷,這麼一提,蘇飛當頭被潑了瓢冷水,頓時又犯起愁來,撓着頭道:“早知如此,咱們就不該得罪這幫黃巾賊纔好,到時候幾千賊軍來襲,咱們就算有五十騎兵,也不夠往裡填的啊,子明啊,你早該聽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蘇飛嘀嘀咕咕,又犯起了“膽小怕事”的毛病。
“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後悔也來不及了。”蘇哲卻不以爲然,“二叔你與其憂心忡忡,倒不如抓緊時間編練士卒,加固城池。”
“唉,也只能如此了。”蘇飛無可奈何的嘆道。
話音方落,卻見前方几名士卒,攙扶着斷腿的楊洛走了過來。
那楊洛一見蘇哲,便沒好氣的叫嚷道:“姓蘇的,你什麼意思,明明說好了給黃巾賊獻糧,爲什麼突然反悔,害的我被那姓裴的遷怒,斬斷了我一條腿,你真是害苦了我啊。”
蘇哲沒有一絲同情,鷹目中反而掠起殺機,拂手喝道:“來人啊,把這姓楊的狗東西,給本縣拖下去斬了,把他的人頭掛在城門示衆,以儆效尤!”
號令一出,幾名蘇傢俬兵,拖起楊洛就要上城。
那楊洛卻嚇的駭然變色,驚叫道:“姓蘇的,你瘋了嗎?我犯了什麼罪,你憑什麼殺我?”
蘇哲目光厭惡,冷冷道:“本官早已查清,當年黃巾賊兩破比陽,全是你暗中勾結放水之故,此番徵糧,你又趁機貪了一百石糧草,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奸官,本官不殺你殺誰!”
罵罷,蘇哲狠狠一擺手,左右士卒便無情的將楊洛拖走。
那楊洛此時才恍然驚醒,未想到這新來的縣令,竟然聰明絕頂,一早就懷疑了他,暗中把他做的那些勾當,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驚恐之下,楊洛腿都嚇軟了,廝歇底裡的叫道:“下官知錯了,請蘇縣令給下官一下戴罪立功的機會,請蘇縣令饒命啊~~”
蘇飛看着楊洛被拖走,湊上近前,低聲道:“子明,這姓楊的固然可惡,但你初來乍到就先殺縣丞,會不會有點太急了。”
“不殺此賊,如何能震懾那些意圖暗通黃巾賊的宵小?不殺此賊,又如何收取城中百姓人心,讓他們死心踏地的跟着我拒敵?”
蘇哲用兩句反問,回答了蘇飛的質疑。
蘇飛心頭一怔,思緒流轉,沉吟片刻,不由向蘇哲豎起了拇指,歎服道:“子明啊,還是你深謀遠慮,二叔我自愧不如啊!不得不說,自你甦醒之後,簡直跟之前判若兩人啊,二叔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二叔說笑了,侄兒當然還是原來的侄兒啊。”蘇哲呵呵一笑,一攬蘇飛的肩膀,“走,回縣衙喝酒去,今天我跟二叔不醉不休。”
一聽到喝酒,蘇飛頓時兩眼冒光,剛想說好,卻馬上搖頭道:“喝酒可以,不醉不休就算了,我回去晚了,你那母老虎嬸嬸饒不了我。”
“怕什麼,反正二叔你跪搓衣板已經跪習慣了,又不差再多跪一次。”
“你個臭小子,都敢揭你二叔的短了,沒大沒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