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將門虎子,真是年少有爲。”龐統,滿寵等人,馬良都略有所聞,只是略有些敬仰罷了。一一見過的時候,也大多客氣。
輪到鄧艾時,馬良到是真心實意的讚了一聲。
能位列於此,雖然陪坐於末,但也令人驚奇。
“季常先生也不過二十餘,已然是大王的坐上賓。才真是有爲呢。”鄧艾卻是出人意料道,半點怯場也無。
馬良一楞,到真是沒想到不過十二三歲的鄧艾能反客爲主,沒有因爲別人的誇讚而靦腆,反而有贊有回。
“哈哈哈,我兒說的沒錯,說到年少有爲,莫過於賢弟了。”劉正哈哈大笑,對着鄧艾讚許的點了點頭後,拉着稍微愣住了的馬良走到了主位旁邊。
坐在劉正旁邊之後,馬良看着鄧艾,臉上閃着些許的異彩。侯爺這假子,果然與衆不同啊。
落座之後,劉正笑掃了眼四周,對着馬良道:“賢弟不遠千里,勞累奔波到這霞萌關,可是大王有何旨意?”
旁邊的龐統等人的耳朵也豎了起來,剛纔他們中有些人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劉正這個問題。他們可是知道劉正在楚國有些耳目的,按道理來說,楚國有什麼風吹草動,劉正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但任他們巧舌如簧,也沒能從劉正的口中套出話來。
“呵呵呵,旨意是有,對侯爺來說可是大喜。”馬良呵呵一笑,從寬大的袖子中,抽出了一卷黑布,遞給了劉正。
作爲王使,他並沒有這個自覺。更何況軍中嘛,一切從簡,那些繁瑣的接旨規矩就算了。
“哦。”劉正驚訝的哦了一聲,接了過去,只看了眼,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道:“不想我那昌邑國轉眼間就加大了許多。”說到這裡,劉正的笑容一斂,疑惑道:“只是按理說,我在益州爲大王征戰,汗馬功勞是有,但卻寸功未立,不該如此啊。”
這個時候,劉正自然不會傻到表現出早就知道此事的態度,只裝作未知。繼而疑惑。
到是龐統等人神色一動,加了封邑啊?這無緣無故,恐怕楚國那邊真的出了大事了。不過看主公的臉色,也該無礙,就是發生了變故,禍及侯爺,恐怕也被人消於無心了。
沒想到這兩年來主公表面上被孤立,許多人與侯爺的關係也漸漸疏遠,但暗地裡主公卻留下了暗子。
等下到要問問看,也好有個底。龐統等人心念電轉。有些好奇。
馬良臨來時。受到了劉備的親自召見,心中自然有應付的手段,呵呵一笑道:“侯爺不必疑惑,只是最近在襄陽那邊出現了對侯爺不利的謠言,內有人乘機發難,大王恐引起動盪,引來曹氏孫氏窺竊。這才下旨爲侯爺加封。以平息動盪。”
說着,馬良擡着眼睛想要看劉正的反應,卻失望的發現劉正的臉上根本沒有波瀾。心下嘆息,真如大王所言,昌邑侯非放。蕩不羈而是城府深厚啊。
這觀察劉正的態度,也是馬良的目的之一。
唯一讓馬良慶幸的是劉正聽到這個消息後,沒有勃然大怒。過激的反應,等於是隱藏心中的平靜,那就等於劉正真的有反叛之心。
眯着眼的劉正哪想到馬良這瞬間就想了這麼多啊,他面無表情,只是故作高深罷了。或者說是榮辱不驚更貼切些,蓋因爲以前故作放。蕩不羈是因爲迷惑劉備等世人,隱藏自己。但現在身爲鎮南將軍,坐擁三四萬大軍的他,已經無需藏拙了。
“嘿嘿,我家侯爺在外征戰,爲楚國建功,不知是何人對侯爺發難?此人該殺啊。”惡來嘿嘿冷笑一聲,翁聲甕氣道。
兇惡的長相,冷厲的眼神再加上這番話。惡來給人感覺,是又兇,又陰。
魏延,劉盾等武將的臉色也不好看。
惡來的長相確實兇惡,但馬良卻微微一笑,點頭道:“惡來將軍所言甚是,昌邑侯爺在外征戰,爲楚國建功立業,如大王真信了小人讒言,那不是寒了侯爺與諸位的心?對侯爺發難之人也被大王收入大牢,自縊而亡了。不過。。”說到這裡,馬良卻是停了一下。
“不過什麼?”鄧艾那還稍顯稚嫩的嗓音響起,雖然在問,但馬良看了眼,看着鄧艾那明亮而睿智的眼神,卻恍惚覺得他這是在嘲笑。
嘲笑自己在故弄玄虛。
馬良趕緊搖了搖頭,他心胸寬廣,再加上鄧艾雖然年少有爲,但年紀也實在太小了。認爲自己的感覺錯了。
“不過那小人是自縊在牢中了,但背後之人,大王想動都得考慮三番。最終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馬良搖着頭嘆息道。
“哦?楚國內居然有大王都奈何不得的人?”鄧艾好奇的問道,這次是真好奇了,剛纔的他確實是在嘲笑馬良故弄玄虛。現在他也認爲馬良在故弄玄虛。但卻更好奇這劉備都動不得的人。
決不能在這位少侯爺的面前故弄玄虛。耍些手段。連日來,對鄧艾深感忌憚的董允,看着還在爲鄧艾的外邊所迷惑的馬良,心下更加的忌憚了。
這位少侯爺,千萬不要以外表度之啊。
相對於董允,龐統,滿寵等人對待鄧艾的態度卻又不同,可以說,鄧艾目前的能力,比董允還稍強,但對他們卻弱。
龐統等人,包括魏延對鄧艾都有種師生的情分在。鄧艾又是劉正寵愛的假子。龐統等人對鄧艾的寬容可想而知了。
見鄧艾連連發問,這些人只是笑看着。併爲阻止。
只有劉正雖然笑着心下卻是冷笑,他幾乎想到了馬良接下來會說出誰來了,無非就是蒯越或蔡氏了。
也表明了劉備對荊州大族勢力的忌憚,確實要比對他的忌憚來的大。還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在。
這一招不得不說是順水推舟,畢竟那日在大殿上,蒯越領着大半的朝臣對劉正發難的。
但劉備卻不知那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以轉移劉備的注意力,來達到爲劉正脫身的暗謀。
打死劉備也不可能知道劉正與荊州大族勢力的關係是這麼深,這麼的融洽。劉備也永遠不會知道,所謂的蔡家,蔡氏也不過是劉正的女人,劉正留在襄陽的暗子。
再加上劉正在這兩年半中,待蒯越這一系的人馬,皆是冷淡無比。
就造成了劉正與荊州各大族關係不融洽的錯覺。劉備可以說是一步錯,步步錯。
蔡氏,這兩個字的威力,甚至可以比得上十萬大軍。
想到這裡,劉正又不得不再次慶幸當初自己貪戀蔡氏的美色是如何的正確。
“楚國內無大王動不得的人。只有大王動不得的宗族。”聰明人說話點到爲止,馬良說半句話,就認爲以劉正的智商,不會聽不懂。
至於鄧艾聽不聽的懂到是無所謂了。
卻不想鄧艾道出了一句讓馬良驚駭莫名的話。鄧艾點頭道:“喔,楚國與東吳臨近,局勢都差不多,大族當道,也最是排外。蒯氏,蔡氏。這些人,確實動不得。”
鄧艾的對答明理,鄧艾能坐在此的地位。其實馬良對鄧艾已經很高估了,但他卻沒想到昌邑侯的這假子聰慧到了這種地步。
不,十二三歲,就有這等智商與見識。不是聰慧兩字能概括的了。稱之爲妖孽也不辱了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