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絕對不是循規蹈矩的正人君子,甚至在三國志中記載,他還獲得了一個疑似魏臣的光榮稱號。
那疑似魏臣絕對不是什麼懷疑法正是魏國間隙,而是認爲法正的作風,與曹操手底下的文臣極爲相似。
曹操的一個唯纔是舉,匯聚了無數英雄豪傑,但其中良莠不齊,作風方面也漏洞百出。
疑似魏臣,就是把法正比作魏國的臣子。作風方面很像。
這在歷史上絕對是證實過了的。
一身普普通通的文人服色,法正選擇了夜晚,選了劉正在成都的府邸的一個不起眼的偏門,敲門後,靜靜的等待着裡邊的反應。
心中裝着事兒,但面上卻是不動如山,看不出喜怒。
這個偏門卻是下人出路的地方,等了半天,一個趙姓僕人,打開了門,斜了眼淡然而立的法正,一見法正穿着寒酸,撇嘴道:“不知道這邊是鎮南劉將軍的府邸嗎?隨便敲門是要進大牢的。”
語氣之狂妄,堪稱極品。
還不待法正回話,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法正面色依舊冷靜,但是眼中深處,卻是閃過了一絲惱怒。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再尋了個偏門,敲門等待。
這次出來的是個大嬸,法正自稱是劉正的好友,來自楚國。再加上一點錢財,就把大嬸騙個團團轉,歡天喜地的去通報了。
經過一層層的通報後,劉正才得知了居然有個楚國人來友人來見他。從偏門而入,形跡詭異。劉正幾乎是拐着彎的猜到了來人不是張鬆就是法正。再就是他們兩人派人來的人。
沉吟了一會兒,就打發了下人招呼人進來。
自己則在孫尚香的服飾下穿了正服,等候來人的到來。
“孝直爲何這身打扮?而且還從偏門而入?”看着穿着一身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服飾的法正,劉正笑着打趣道。
“謀反之事,密則成,疏則敗。道理簡而易懂。”法正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喔。”劉正聳了聳肩,這話聽着有些熟,跟自己對張鬆的勸說差不多。張鬆那人謀事不密,最終導致身敗家亡,與法正有些差距。
玩笑話一兩句也就足夠了,劉正收斂了笑容,沉聲問道:“孝直既然從偏門而入,所謀應該重大,請說。”
含笑點頭,不過法正卻是不答反問,道:“昌邑侯可知劉璋與羣下諸臣一起在謀算你?”
劉正一愣,繼而一笑道:“那是老黃曆了,美色,珠寶,豪宅。一樣樣的,我都厭煩了。”
“昌邑侯如此想,但是他們卻不這麼想,他們應該是認爲條件不夠,這次卻是出了一樣連昌邑侯都不能拒絕的物件。”法正輕搖頭,道。
“什麼物件?”劉正奇道,其實心中卻隱約有了答案,一個清純的女子出現在了劉正的腦海中。
“豔冠成都的吳家小姐。”法正道。
就算是心中再怎麼曉得答案,聽到法正清楚的道出,劉正還是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孝直也太小瞧我了,就算是那吳莧再怎麼美豔,豈能比得上功名利祿來的更加有誘惑力。就算劉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許以功名利祿誘我投他,那也先看看他劉璋有沒有那種資格,與大王相比,劉璋太黯然失色了。良臣則主,這句話,想必孝直應該比我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吧。”
法正眉頭一挑,聽出來了劉正話裡的意思,他投奔劉備,是良臣則主,而現在劉正自己已經遇到明主了,豈會投奔劉璋這個庸主?
這一點,是他們兩人於劉璋的那些手下們最大的不同,在黃權等人的心中,劉璋則是仁主,比劉備強。
“我自然是相信昌邑侯的明斷,斷然是不會選劉璋爲明主的。”法正笑着道,隨即又搖了搖頭,看着劉正,眼中射出了無比明亮的光芒,道:“但可以將計就計啊,他劉璋想接着吳莧拉攏昌邑侯,但昌邑侯也可藉着吳莧拉攏吳懿啊。吳家身爲東洲士中的有名人物,作用不可謂不大。”
東洲士這個稱號是劉璋父子統治下的官僚中的一股勢力,當初劉璋父親劉焉坐領益州的時候,手底下有一些從外邊帶來的謀臣,但益州官僚中更多的是一些本土的士族還有豪強。初來的時候,因爲勢力不大,劉焉自然有些束手束腳。
後來因爲雍州等地大亂,數萬百姓從漢中入益州,劉焉收斂了這些人,號稱東洲士。才得以與益州的本土勢力叫板,連殺了豪強十餘人,甚至連平叛亂有功的將領也殺了無數。這坐穩了益州,權勢滔天。
這是劉焉的權謀,其實在劉正看來,這一殺,殺的太厲害了,後遺症無數。到了劉璋統治的時候,一些本土豪強出於仇恨。仗着勢力反對劉璋的通知。
很大一部分的牽扯了益州的力量,使得張魯乘虛而入。
不過這些都是劉璋頭疼的事情,到是法正說的拉攏吳家,卻讓劉正眼前一亮,劉焉仗着東洲士坐穩了益州。
東州士的力量不可謂不大。而吳家也是東州士中的翹楚。拉攏了吳家,這好處不計其數。歷史上,劉備就是出於這種目的,才選了吳莧作爲皇后,通過吳家,來安撫這些東州士鞏固他的統治。
由於吳莧的身份太過耀眼,劉正險些忘記了這一點。
“這件事,我會多加考慮的。”劉正痛快道。按照法正的意思,其實是他乾脆納了吳莧,但是劉正前些天剛答應了孫尚香,不打那個純情的小女子的主意,也就沒那個心思。
但兩人不是還有個師徒的名分在嗎,關鍵時刻還是可以多加利用的。何況,他也清楚吳懿不是張任,嚴顏這些劉璋死臣。歷史上,大戰一起,他是早早的投降了劉備的。
清楚了吳懿的底線,操作起來就順暢了很多。
由於兩人鬥沒有提到劉璋納吳莧的事兒,是打着啞謎的。有時候,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也會互相理解錯誤的。法正卻是認爲劉正採納了自己的意見,多加考慮嘛,就是準備佈局,納了吳莧爲妾了。到時候一切好說。
欣然的點了點頭,法正笑着起身道:“如此,我心安了。此間人多嘴雜,做久了難免出現紕漏,先告辭。”
也爲難他一個文臣,大謀略家,夜裡似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上門來獻計策。看着法正一身打扮,劉正心下感嘆一聲,敬業啊。
“孝直慢走。”劉正也起身,準備送人家。
這時,法正卻是一個踉蹌,人差點跌倒,還是劉正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扶起了法正。“孝直這是?”看了眼法正的面色,劉正駭了一跳,白的嚇人。
這下,劉正卻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了。想想也是,謀反啊,就算法正再怎麼心機深沉,再怎麼有把握,承受的壓力恐怕也不小。
壓力大了,身心肯定承受不住啊。
“只是有些累了。”由着劉正扶着,休息了一會兒,臉上有了些血色。法正這才苦笑一聲,道。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雖然謀反這件事情,應當百密不疏。但是人卻得休息好啊,找個機會呼朋喚友出去踏踏青,打打獵。身體才能堅持得住啊。”劉正關心道。
不關心不行啊,一想到歷史上法正英年早逝。劉正心下就發愁。這等人才,早逝絕對是損失啊。
雖然對劉備不爽了點,但是對於楚國將來的發展,劉正還是挺上心的。關心關心法正也是理所當然的。
本以爲是客套話,但是劉正那清楚的寫滿了關心的眼神,讓法正心下一暖,含笑點頭道:“有機會,一定尋人去打打獵。”
法正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卻是個守信的人,他既然答應下來了,就代表他聽進去了。劉正呵呵一笑,道:“理當如此。”
兩人繼續寒暄了幾句,法正抱拳告辭了。
只是臨出門的時候,法正當着劉正的面,說了一下,在府外吃了一次閉門羹的事。其意不言而喻。
劉正送走了法正之後。獨自坐在書房中沉思,良久後,才嘿然一笑,“睚眥必報法孝直,不愧是歷史上蜀國中,最爲獨特的一個人啊。”
片刻後,劉正找來了王九,命他去法正形容的那面偏門處,找到了那個怠慢了法正的僕人,打了十棍,趕了出去。
第二天,劉正在吳莧的一片欣喜中,提出了兩人去城外踏青的邀請,順便帶着王九,還有一些近衛,打了許多野味回來。
並且把這些野味也給吳家分了一些。此後幾天內,不斷的變着花樣的對吳懿示好,搞的吳懿欣喜中,莫名其妙不已。
到是劉璋獲知了消息之後,歡喜無限。招來了黃權,商議下一步的動作。
這件事關乎臉面,又因爲是黃權提出來的,是以,劉璋沒有找鄭度這些人商議,而單單尋了黃權來。
“公橫以爲,孤如果下令嫁吳莧給劉正爲妾,會如何?”劉璋沉吟了一會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