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吃就吃。放開肚皮的吃。”劉正大笑着,道。
“謝將軍。”歡呼聲中,一大幫人起身朝着豬肉的方向狂奔,這個時候,魏延也直起了身子,向劉正抱拳道:“末將去盯着點。”
見魏延如此,張肅也直起了身體。
“盯什麼,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去跟他們一起吃飯是吧?我告訴你,在我這兒,軍官是吃軍官的,士卒也只吃士卒的。”哈哈笑着,劉正示意身後的惡來把東西搬過來。
在魏延詫異的眼神中,一大堆精美的食盒給搬了過來,還有一張特地準備的布,佈置在地上。
這中間的琳琅滿目,有的魏延見過也吃過,有的還真是認不出來。
“將軍,這樣恐怕不利於帶兵啊。”對劉正感官上的升級,讓魏延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
“呵呵,文長,這批人與一般的士卒不同吧。”劉正沒回話,反而抄起筷子,指着另一邊士卒們吃飯的方向道。
“不同。”魏延道。
“一般人啊,你跟他們同甘共苦,他們就覺得你是好將軍。但這批人呢?你得想方設法的讓他們覺得做將軍的好處,只有上下有別,尊卑分明,他們纔會聽話。”
這種思想,絕對是魏延第一次接觸到,與他往常接觸到的理念有天壤之別,也有心想反駁,但就是想引經據典,也不能從史書上找出什麼例子,像劉正選擇出這樣的士卒來帶領的。
一時間,魏延居然愣住了。
劉正嘿然一笑,也沒管他,擡頭對一幫子站着的隨從們,還有惡來道:“坐下吃。”
“將軍,小的們還是與他們一道吧。”惡來倒是很聽話的坐下,但其他人卻不同,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這些人中領頭的人出聲道。
“你叫什麼?”劉正摸着下巴問道。
“小的叫劉盾。”這人回答的很恭敬。
“劉壯士。”既然都帶了這麼多精美的食盒,這酒自然也不會少,親自倒起一杯,劉正敬劉盾道:“說得好聽點,現在是我命令你們,但說得難聽點,我的命,是交到你們手上的。是你們護着我。”
頓了頓,劉正笑道:“難道這都不能讓你們一起坐下來吃?”
“這。”劉盾一時間也不好回答,真的,他或許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到劉正這樣的人了。
士卒保護將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這位將軍的身邊卻完全的倒轉了過來。
“謝將軍。”劉盾與其他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後,也很是利索的拿起了酒杯,與劉正來了個對飲。
依着劉正這古怪的作風,一個將軍,兩個軍侯,還有六個隨從,就在這一小片地方上大吃大喝了起來。
劉正還不時的向他們敬酒,不僅沒有上官的架勢,就連身上的那股子溫文爾雅的氣度,也隱隱的消散轉變成了豪爽的感覺。
這位將軍難道是雙面人?不提張肅心中的異樣,其他人就覺得吃的痛快。
這樣奇怪的組合也同樣的吸引了很多士卒的目光,他們的眼中有探究,也有好奇。再望着自己碗中的豬肉,似乎也不太美味了。
三天內,劉正下着各種古怪的命令,比如說選出一些不會水的士卒逼他們跳入小河中,再命令水性好的士卒隨時去救命。
有一次還逍遙的帶着一大幫人去森林裡圍獵,追捕一頭可憐的老虎,還揚言殺死老虎的賞錢十萬,不過絕不能動用弓箭。
最後死了幾個人後,被一個士卒給長矛插入腹部而死。
這份賞錢自然被劉正一分不扣的發了下去。那個殺死老虎的人,不知道讓多少人紅了眼睛。
訓練之後,不僅頓頓有肉,偶爾還來點小酒,新鮮的魚湯。這香氣足飄出裡許,引得無數其他營內的士卒側目。
也自然的飄到了劉備的耳朵裡,提着手上的一份賬簿,看看他的軍師將軍這三天都花費了多少錢吧,那是足足可以養活五千士卒一個月的銀錢。
由其是那頭十萬錢一頭的老虎。這已經不是花錢如流水這麼簡單了。
看着自己兒時好友臉上的那份無奈,劉備倒也理解了幾分。
“憲和啊,這個人得到了我的信任。”劉備嘆氣一聲,面色沉穩的看着簡雍道。
兩人交情深厚,簡雍也是個能摸透劉備脾氣的人,對於他的這一句話也只是陪着嘆了口氣。
“主公,這些都算了,只是那五千人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養着吧。我還算好的,子仲都快急得跳腳了。”簡雍口中指的自然是替劉備管理“國庫”的糜竺,商人出身的糜竺看着那被剔除出來,就像被養豬似的養着的五千人,心裡那憋屈感就別提了。
“你也是知道的,新野的地界,根本安排不下這五千人。”撫着額頭,劉備也覺得辣手了,自己養不起,四周的又是曹操,又是劉表,又是孫權的。給他們也不甘心啊。
“我看這五千人還是讓我與子仲他們商量着,看能不能安排緩緩的安排吧。”看來劉正連日來的“胡作非爲”讓簡雍覺得把五千人交給劉正處理實在是堪憂。
沉吟了一會,劉備道:“再等等吧,這五千人的去留總歸是大事,都養了幾個月了,再養個把月也是無礙的。”
“那可是一天五十旦的糧食啊。”說到這,簡雍覺得頭疼的厲害,新野這麼小,糧食出產量這麼低,劉表又剋扣糧草。哎。
“這樣吧,你去給劉表上一封信,就說我欲遣散士卒五千,但奈何時間短暫,一時間安排不下,叫他撥給一些糧草來救急。”劉備也不是個迂腐的人,經過劉正的一點,他也清楚的知道了劉表這個人的立場。
這個時候去給劉表一封信,一方面可以安劉表的心,一方面絕對可以賺點糧食,緩解一下這裡的壓力。
雖然這個主意治標不治本,但卻勉強能度過現在的難關。簡雍勉強的點頭應聲。
“操德啊,操德,千萬別讓我失望啊。”望着簡雍離去的背影,劉備陷入了沉思之中。
城西將軍府,覺得那幫兔崽子已經被他帶上了軌道。這不,今天交代了下魏延他們後,就準備偷懶。
自個兒操刀,弄了個還行的釣魚竿,吩咐人買了鉤子後,就在園子裡的池塘上釣起魚來。
枝桃姐妹倆陪着,特別是翠竹這妮子,望着劉正一條條的把養在池子裡的紅色魚兒釣上來,只是吃吃的笑着。
“老爺,您要真打算盡心,還是去城外的河裡去釣吧,這裡的魚兒看看還行,釣着卻是沒趣了點,而且肉也不鮮,吃着膩人。”嬌滴滴的,枝桃柳眉微皺,道。
“老爺喜歡就成。”一點也不臉紅,劉正就像是坐下生根一般,不願意走。
去河裡釣魚,他一下午可能也釣不上來一條,但在這裡卻不同,幾乎放下去就有魚吃。比在河邊要痛快多了。而且咱釣的是雅興不是,又不是吃的。
“嗨,你們要是覺得沒趣就不要在這裡看着了,去弄點針線活,給老爺我弄些衣服穿穿,穿着買來的衣服,總歸沒有你們的貼心。”自覺的和姐妹倆的關係不一樣了,劉正說的話也有了那麼點夫妻間的感覺了。
“可是翠竹只會跳舞。”一聽這話,翠竹臉蛋一紅,期期艾艾道。
“有一句話聽說過沒有?”一見翠竹這副模樣,劉正就自然而然的想逗弄一番。
“什麼話?”小妮子果然上當。
這把戲,這些天玩得實在太多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到是樂在其中,枝桃卻覺得有點膩了。笑了笑,自個兒回房去做針線活了。
劉正的那番話,還是挺貼她的心的。
“鴛鴦戲水。”笑着,劉正指着下面的小魚塘,吐出這麼一句話,“翠竹喜歡跳舞,老爺也喜歡啊,咱一起下去跳好不好?”
“不要。”在翠竹搖着小腦袋拒絕着,但臉上的神情卻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點的好奇,欲拒還迎的姿態十足。
知道這妮子沒有那麼迷糊,但看着她的樣子,劉正的心中還是升起一種憐愛的感覺,不禁暗道厲害。
妮子再小,也不可以小瞧她的魅力啊。
正想繼續玩着這個不知道是誰在玩誰的遊戲,外邊卻傳來一聲細碎的腳步,是那個相貌平平,叫陳萃的侍女,算是這座府上侍女們的頭頭吧。
“老爺,您要的衣服已經裁剪好了,不過那掌櫃的說是上次衝撞了老爺,這次是特地的向老爺賠罪來的,這衣服的銀錢硬是沒收。”出口利索,陳萃簡單的就交代了整件事。
“人呢?”放下調笑的心,劉正擡頭問道。
“婢子沒答應,吩咐了人攔在了門口。”低眉順眼的,陳萃答道。
“做得好。”讚了一聲,對於那個掌櫃的,劉正也沒有什麼糾纏的心思,本想叫陳萃預備銀錢把衣服錢給付了,但一想到衣服好了,這酒也得預備着了。
他是真心的想去張飛那裡學點保命功夫的呢。
想着那掌櫃的怎麼說也是生意人,新野這塊小地方應該熟,自然就知道哪有好酒賣。
“那裡我自己去處理,你去賬房弄點銀錢來,我要出去一趟。”在一般的下人面前,劉正也沒有惡趣味自稱老爺的意思。
“是。”陳萃應聲離去。
“乖,在家呆着,要想吃些零嘴什麼的吩咐下人去買。”這自然是對翠竹說的。
“嗯。”翠竹乖巧的點着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