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也算是人滿爲患了。魯肅自然也不會是單單的一個人,諸葛瑾,虞翻等人也跪坐在四周。
劉正來這邊幾十日,大多是閉門不出的時候多,對於這些東吳名人,江左重臣,卻是沒有機會得見的。
這其中有因爲沒人引薦,也因爲劉正不想孫權的眼皮底子下邊去結交這些名人,身處在別人的地盤,結交別人手下,這不是找死嗎。
還有一個重大原因,就是劉備那邊了。
反正顧慮重重吧。
今日,劉正坐在魯肅旁邊,有魯肅引薦,算是認識了這些個人。
不過,劉正也大多數是淡笑而坐,看着這些人在邊上談天說地,都是文人,也自然的談了些文雅之事。
劉正的名聲不可謂不大,諸葛瑾見劉正始終端坐。以爲他是插不上話。
於是笑道:“常聞操德的一手好字堪比蔡大家。”隨即嘆息道:“不過操德遠在江表,而我在江東卻是無緣得見,如操德不棄,明日在寒舍設宴,與操德談談書法。”
舉手投足間文雅隱現。
說起來這諸葛瑾也是個君子,劉正自然不懷疑他的誠意。
笑着道:“明日自當去子逾府上一會。”卻是自然灑脫,沒有半點驕態。虞翻看得不由有些好感,心下也本就有見識一下劉正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號稱書法中翹楚的一手好字,笑着對諸葛瑾道:“操德之名,我也有所耳聞,這明日我也少不得去子逾府上嘮叨嘮叨。”
諸葛瑾聞言一笑,哈哈道:“當立而迎之。”
劉正聽的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這幫子文人啊,說話都是文縐縐的,雖然也都是些君子,不失豪爽的人,但怎麼說呢,劉正總覺得還是與武夫呆在一起比較痛快點。
邊上,魯肅也是陪着一起笑着,氣氛還挺活絡。
偶爾劉正也能插上一口話了。這就是所謂的文人之交啊,偶爾一兩句就能引爲知己。
期間,劉正忽然感受到了一道強烈的目光,這道目光中帶有的敵意實在是太強了。一個在沙場上打過滾,做將軍的人,就算是想忽略這道目光也是不能。
劉正眉頭一皺,不留痕跡的順着目光,望向了對面。見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半老頭端坐在那邊,毫不掩飾的散發着充滿敵意的眼神,見劉正忘來這邊,這老頭的眼神更加狠戾,就差咬牙切齒了。
“我調戲你家閨女了?”劉正心下惡狠狠的想着,他討厭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盯着他,而且還是個不認識的,老頭。
那邊魯肅瞥了眼,恰巧見到劉正的眼神中老大不爽,心下一愣,順着劉正的眼神望去,眉目頓時皺成了一團。
“這是少川的父親,吳侯的族叔。”魯肅的低頭輕聲道。
少川?劉正好一會兒纔想起了魯肅說的是孫輝,原來是殺了兒子,不是調戲了閨女?劉正心下忽然沒那種不爽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嘛。既然殺了人家兒子,就沒理由不讓人家痛恨的啊。
劉正冷笑着,指着一個旁邊侍立着的侍女,道:“倒酒。”
劉正的吩咐絕對是不合時宜的,現在吳國太還沒來,也沒上蔡。倒酒?不過這侍女想了想,還是依言的起身拿了酒壺,給劉正倒了一杯。
劉正冷笑着,舉拳酒杯,朝着那個啥孫權族叔敬了一杯,赤裸裸的蔑視啊。對罪狠了的人,就不怕得罪的更狠。
劉正的這個動作很是火上澆油的意思,那老頭心中氣不過,戾氣狂升,凸着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劉正。
魯肅忽然輕聲的對劉正道:“畢竟是吳侯族叔,操德當收斂之。”他也是看出來劉正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了。心下只覺得無奈和納悶。按道理,精於書法,樂於兵事。與他詳談甚歡的人,性子應該是內斂的。
而劉正往常表現的,也不是個莽撞的。但今日怎麼會做出這樣膚淺的動作呢。
畢竟是旁人,魯肅自然不曉得劉正的真性子,就是咬了一口就不放,得罪了他十年都不會罷休的狠人啊。
不過魯肅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的,劉正聞言也收斂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不再看那個老頭了。
在坐的哪個不是人精,剛纔劉正的那番動作,還有現在吳縣這邊的謠傳,說是前些日突然暴斃的孫輝就是劉正所殺,現在看看,好像確有其事。
諸葛瑾,虞翻相望一眼,都覺得有些詫異。孫權不僅容忍了劉正殺害族弟的人,而且還請來了給吳國太賀壽。
這裡邊透出的點點名堂,就值得人深思了。
不過容不得他們細想,孫權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外袍,扶着吳國太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
衆人起身見禮,孫權扶着吳國太坐在了主位上後,揮手示意衆人免禮。說了些場面話,這期間,吳國太拉着孫權的手,在他耳邊問了幾句。
孫權的眼神就瞄向了劉正這邊,笑着點了點頭,搞得劉正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舉着拳頭對孫權還禮。
不過,坐了片刻後,劉正就覺得越來越不對了,這老太的眼神不斷的瞄向這邊,眼神中的那種欣喜是掩不住的。
莫不是,這老太回春了?想要拉我做孫權後爸?那個圈圈叉叉。劉正看了眼吳國太,養尊處優的,保養的很好,有幾分徐老半孃的風韻。
不過不太可能。劉正下一刻就摒棄了這個荒謬的想法。好歹人家也是國太啊。
正想着呢,那邊孫權的目光就射到了這邊,眼神中的意思,劉正到是明白,他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幅裝裱好了的字畫,來到了堂上。
微微對着吳國太見了個禮,說了些喜氣洋洋的話,奉上了字畫。
依着孫權的意思,劉正是狠心弄了個大大的人模狗樣的壽字。字畫上,沒別的了。看着有些寒蟬,唯一出彩,也是最亮的地反就是劉正那獨一無二的字體了。
俗話說,丈母孃看女婿,那個啥。劉正的那副相貌擺在那裡,吳國太本就滿意,再加上她也是個懂點書法的,看着劉正奉上的這個斗大的壽字。
心下更爲滿意,笑呵呵的道:“荊楚那邊傳言,蔡大家之後,當世書法無出操德左右,果然是有幾分道理的。”
弄不懂她的意思,劉正也不好多言,只是彎着腰,謙虛着應下了。